“呵呵,难不成今晚上我与男人你也要跟着吗?”揶揄的问着时,连她自己都觉得是那么的可笑。
“姑娘息怒,翠儿这就去。”之若的冷言冷语让翠儿慌了,急忙就去大门前寻人去请了。
看着她的背影,之若暗笑,她敢笃定,西门瑞雪现在根本就在这怡香阁,此刻的他也许正躲在某一个角落里偷笑他羞辱她的计谋得逞了呢。
快步的走向自己的小院子,周遭,那些如苍蝇一样的男人始终不停的跟着她,她却视那些人如无物,她身上这样的装束一点也吓不倒她,想到从前,去海边游泳的时候还不是穿着比基尼,只要问心无愧了,那便什么也不怕。
月亮门的门前,赫然而立着穆雪臣,看到她走过来,他低声道:“秦姑娘,对……”
她笑,却是伸手就握住了他的手,“穆雪臣,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那般自然的握手她真的觉得没什么,她敢,穆雪臣自然是不怕的,握着她的手紧了又紧,然后很慎重的说道:“之若,保重。”他不要命的筹了那么多钱,却终究还是帮不了她。
“我没事,真的,你放心吧。”
两个人正要继续说话,翠儿却跑了回来,垂首向之若道:“爷说,请你自己去见他。”
这样的说法自然就是指西门瑞雪是在怡香阁的了,因为,她秦之若既是重回了这里,就不可能轻易的再出去了,“好,带路。”
她早知道的,不是吗?
所以,也不必诧异。
松开了穆雪臣的手,她不该连累他的,身后,穆雪臣再次道:“秦姑娘,不管怎么样都要保重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好一个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是的,只要让她活着,她就不会放过西门瑞雪也不会放过云茹兮的。
从安阳山一别到现在,之若有许多的话想要问穆雪臣,可这一刻,已经来不及了,她急着去见西门瑞雪。
走过那一条长长的回廊,就在回廊尽头的一个雅致的小院子里。
“姑娘,到了。”翠儿立在门前,再也不敢向前走了。
之若懂了,那凉床上的男人就是西门瑞雪。
盈盈的站定,就站在男人的面前,她的声音不高也不低,语气中更没有什么波澜,平静的声音就在这夜色里淡然的送出,“西门瑞雪,你说,那个叫花子所化来的银票是不是你的?”
就是想要知道呀,知道了,她的心也就死了。
“呵呵,原来是要问我这个,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西门瑞雪的手随意一挥,转首道:“见也见了,谢也谢了,秦之若,你是铁了心的要打扰爷的雅兴吗?”无情而淡冷的说着时,让之若真的开始在怀疑他从前偶尔对她的好是不是都是装出来的?
一定是的。
转首,之若大步的走向院子的大门处,她是要告诉西门瑞雪,她委身给任何男人也不会委身给他的。
可现在,在轻浮的脚步踏出大门的时候,她的心,已经乱了。
可一切,却再难收势。
她要怎么办?
真的要委身于那个叫花子吗?
不要。
明明早就知道是一场阴谋,她却还是跳了进去。
“姑娘,这边。”摇摇晃晃中,翠儿扶着她就向自己的小院子走去,她知道只要她进去了,那叫花子便会……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这在怡香阁本来就是极为正常的买卖,可她……
“姑娘,你怎么了?”翠儿刚刚是守在院门外的。
“没……没什么。”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恍惚了,头重脚轻的时候。
这一声,让翠儿终于明白了,扶着之若就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姑娘,去红姨那里吧,也许,她有办法。”想起那个叫花子,那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翠儿也为着之若不值呀。
之若摇摇头,“不去。”如果她猜的没错,红姨就是云茹兮的人,红姨现在巴不得要看她的笑话呢,又怎么会为帮她呢?
不会的,绝对不会,所以,她也不想吃这个闭门羹。
“姑娘,可你……我先送你回去再……”
“不必,你走吧。”她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迷乱,眼前不住飘着的都是男人的身影,一忽是西门瑞雪,一忽是秦之清,还有穆雪臣和那个叫花子,甚至连西门瑞武都不时的出现在视野中了。
翠儿没有离开,叫花子却也来了,还是那脏兮兮的样子,所经之处让人避之唯恐不及,叫花子愈走愈近,
“翠儿,让他出去,等我沐浴之后再……”那时候,她还是不想让他进来,到时候要怎么办呢?
“哈哈,老子花了六十万两白银买下的你,想要躲吗?没门。”脏兮兮的男人还是走了过来,“要洗一起洗,上水,要热的,快点。”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的散碎银子,再往那门外的空中一抛,“都给我好好的办事,办得好了一会儿还有赏,爷我赏的是银票。”
这可是大手笔呀,刚刚在展台前众人已经见识过了,这叫花子的银票那票面可都是五万两的,只要随便赏一张,就足够他们三辈子人的吃喝拉撒的用度了,所以,一听到他的吩咐,个个都是争先恐后的去提热水了。
于是,不过须臾间,那一桶桶的热水就被拎了过来,叫花子二话不说的就的浴桶中倒去。
可就在这时,院子里响起了一道女声,“可得了吗?”
“就快了。”
“嗯,给我盯紧了,我要让秦之若身败名裂,我要让她从此不敢迈出这怡香阁的大门。
那声音不高也不低,却让之若听了个一清二楚,云茹兮,她居然不要脸的半夜三更的跑到这怡香阁里来看她是怎么被男人欺凌的,这样的女人,真的无耻。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她真的很想要冲出去问她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她了,可这一刻,她却浑身乏力的根本动弹不得,就如一滩水一样的等着一个人来解救她此刻的难耐。
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之若知道,她手臂上的守宫纱经过这一夜就再也不会有了。
迷乱的想着时,屋子里的灯却瞬间顿灭,之若只觉身子被人一捞,便落在了一个怀抱里,她的意识是真的迷糊了。
窗外,忽尔飘来女子的笑声,“哈哈,秦之若,你也有今天呀。”
她也有今天呀。
云茹兮,竟是恨她入骨。
无法去想,之若已无法思考,只随着那怀抱着她的人一点点的走向内室里的床帐,湿湿的身体随着男人的脚步也滴落了一地的水珠。
象是门关了的声音。
象是身子被放落在床垫的柔软的感觉。
床的周遭不知何时已被翠儿燃了檀香,浓浓淡淡的飘在鼻端时,让之若不自觉的就吸了几口,竟是那么的浓香。
耳边,依稀还是那个小院子里西门瑞雪与女子调笑的声音。
她完了,她的脑子里全部都是奇怪的画面,挥也挥之不去。
这个时候,没有人可以再救她了,因为,云茹兮就在门外,张扬的守着她看着她委身于一个叫花子。
明日,她就会是西锦百姓口中的一个最大的笑话。
而她秦之若从此再也无颜见人了。
呵呵呵,她就要这么悲惨的结束她的少女生涯了。
此刻,在恍惚间她突然间的有些后悔自己的任性与逞能了。
任性与逞能的代价就是她即将失去她的所有。
轻轻的闭上眼睛,滚烫的身体根本抵御不了。
内室里,床帐垂落,流苏轻轻的摆荡间,这夜色,已开始了它的温柔。
夜,一片幽暗。
风,吹着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人声,渐渐弱去,之若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