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清晨醒来,我的灵魂便又消逝了一些,甚至衰弱得站不起身体,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眼泪直流,月老啊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用了一生的时间信仰你,但却无法从你这儿得到释怀。
有谁能帮我找到一个值得深爱的人?我每日每夜努力热爱生活不停歇,身体麻木都在竭力坚持,自爱上一个人以后,我取次花丛,对影三人,将生活里辛苦挤出来的思念寄予明月,直到我泪如雨下,可是月老啊,他连一个口信都不愿传回来。
我夜以继日地热爱,日复一日,我努力尝试,但是每个人都劝我停止这一切,他们都传言我发了疯,他们说我的脑袋被畸形的爱恋给冲坏了,完全失去控制,月老啊然而我依然义无反顾,甚至已经无法再听取旁人说的话。
如今我的生活已毫无感觉,一点也找不到节奏,遭到背叛的感觉使我不知所措。但要问我感觉如何——我还好,一切都安然。其实我不愿轻易承认失败,我将抛弃身上的荣誉与责任,北上追讨那个我爱的人。”
且说唐吉当了皇帝以后,在宰相与彩虹卫的簇拥下终日乐不思蜀,好不快哉,早已将月歌忘至九霄云外,空留月歌独守玄关城,弹琴复长啸。
在唐吉离开玄关城后的第二日,月歌什么战报也没收到,于是派出探子前往文元城打听,得知唐吉并没有进攻那里,急不可耐,又派出探子四处打听,终于在一个月以后得到消息:下龙城被一股不明势力所占据,易主的时间点与唐吉离开玄关城的时间点近乎重合,那里如今正处于全封闭状态。
下龙城自古是一座半封闭的城市,里面的消息鲜少能够传出城,所以就算唐吉等人占据下龙城,将之由半封闭转为全封闭,也是月歌所无法察觉的,唯有与下龙城直接联系的南约国皇室才能够察觉。
下龙城没了,南约皇虽然无比震惊与愤怒,但也无可奈何,他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攻破下龙城的,只知道如果自己率军进攻下龙城,无异于凡人打妖怪。
平白当了战争第一枪的受害者,南约国自然不甘心只当受害者,于是在一个月的时间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了邻国灵芝国三分之一的领土,这才有一些关于战争导火索的消息流了出来。
月歌猜到,占据下龙城的或许就是唐吉一伙人,虽然他感到难以置信——不明白唐吉凭借什么攻下的下龙城。
然而更令他难以置信的是,唐吉在占据下龙城的一个月里,竟然一封书信或口信都没有传回来过,仿若已经断绝了关系,为此他感到十分沮丧。此前他曾听人说:不要和瘾君子谈感情,因为他们大脑中的感情处理单元早已被毒瘤压断了。起初他还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但现在看来,显然这句话充满智慧。
“我与他到底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他对我薄情也是理所应当的,一切不过是我单方面的心脏律动。”月歌起初这样想道,认为自己与唐吉的友谊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已就此终结。
然而又过了一个月,月歌终究敌不过执念,他感觉自己也染上了瘾毒,自唐吉以人比黄花瘦的面目出现在玄关城的那一日起,这瘾毒就在他心里埋下了种子,他决定前往下龙城向唐吉讨要个说法。
当月歌向玄关城诸臣表示自己将只身前往下龙城时,遭到了大家的极力反对。因为玄关城是和之国北疆最重要的城池之一,而今战火已经从南约国蔓延蔓延到了仙野各地,虽然和之国是个鸟不拉屎鬼见愁的地方,但也难保不会有人觊觎这一亩三分废地,身为最高战力的城主如果不能坐镇玄关城,玄关城将处于极为危险的境地。
“去他娘的玄关城,去他娘的和之国,我要将那小子钉在耻辱柱上,然后问问他的良心是不是落在了他娘的子宫里。”月歌如此说道。当时他的神色令诸臣感到恐惧,双目各升起一轮白月,将原有的黑色眼瞳都盖住了,只剩下白茫茫一片。
“如果非要出城的话,城主大人,至少先向和王请示一下,好让他委派一名高手过来替您领军守城。”一名将军小心翼翼地说道。
月歌却将挂在腰间的城主令牌往桌上一拍道:“这城主谁爱当谁当,我不干了,后事你们自行处理。”而后出了府邸,离开玄关城,往下龙城飞去。
然而天不遂人愿。
就在月歌将要抵达下龙城时,只见下龙城西北方天际忽现黑压压一片乌云向月歌这个方向压来,月歌往那儿定睛一看,原来是灵芝国的军队,约有上万披甲修士。
“灵芝国的军队不去收复失地,怎么跑这儿来?”月歌心下疑惑,“难道唐吉把下龙城卖给了灵芝国?有可能,据守下龙城之固,灵芝国可以蚕食南约国。”思虑间,那灵芝国军队已与下龙城的圆形禁空领域相切。
但月歌看到,他们并没有停下来,反而绕过下龙城继续往自己这个方向飞来,月歌回首望了望自己来时的方向,有些担心,毕竟这年头抢屎吃的都有,难保不会有瞎了眼来抢和之国废土的人。
“你们可是前往玄关城?”月歌挡在大军面前,高声问道。
“没错,你是何人?”大军中一将军装扮的人应道。
“我是玄关城城主,你们去玄关城干什么?”月歌不确定他们是不是想要攻打玄关城,毕竟和之国连一片肥沃的土地都没有。
“好啊!简直得来全不费功夫,将你拿下,玄关城就不攻自破了。”灵芝国将军撸了撸袖子,咧嘴道。
月歌问道:“和之国是片贫瘠之地,你们就算拿下来,又有什么用?”
灵芝国将军道:“不,我们不想要和之国的土地。”
月歌又问:“那你们攻打玄关城干什么?!”
灵芝国将军道:“因为我们想要回被南约国侵占的土地。”
“那你们去打南约国啊!来打我和之国干甚么?!”月歌愣愣的看着灵芝国将军。
“不,南约国是我们的盟友。”灵芝国将军回答道。
“我的天,我捋一捋,”月歌叫道,“也就是说,你们因为肥沃的土地被南约国侵占,所以要和南约国一起,与土地价值为零的和之国兵戎相见?!”
“是的,这就是常人所难以理解的、微妙且复杂的国际政治,少侠,”灵芝国将军摊了摊手道,“亦是一种古老的、不可名状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