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胭敛眸，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可她还是没有明说，只是语气间多多少少有点僵硬：“之后呢？”
“之后，第二天，路艾拍摄时就出了意外。”
宋胭盯着乔澜，乔澜这话暗示性太过明显，摆明了就是说路艾受伤是由她自己一手导演的。
可是凡事都讲究证据。
乔澜能这么说，一定有更有力的证据。
果然，乔澜接着说：“路艾的助理是我亲自挑选的，她说路艾那天晚上确实出去了。她不放心就跟着去了，看路艾进的是器材室，也就没多想，还以为是路艾拍摄压力大，去器材室静一会儿。”
蒋晓：“助理说的话是真的，这些镜头都拍到了。而且，放大监控，能看到路艾手里拿了把小刀。”
她要去做什么，不言而喻。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威亚事故严重了是能要命的。”宋胭不解，只觉得这件事疑云重重，哪里都是破绽。
为了热度？
路艾已经是圈内数一数二的女演员了，光是影后的奖杯就有两座，本身就不靠流量活着，实在没必要这么干。
为了曝光？
路艾为了拍戏，确实很久没出现在大众面前了。可是想要曝光，和澜庭提一嘴，澜庭有的是花样把她推到台前，根本不必用这样的方式。
那是为了什么？
宋胭不得而知。
“这我们也不知道，”乔澜摊手，“之前我和蒋晓倾向于路艾精神方面压力有点大，商量着等她这部戏拍完让她好好休息休息，找个心理医生给她瞧瞧。”
“不过，”蒋晓接话，“就在不久前，我发现了一个……”
他有点难以启齿。
圈内最肮脏的东西，澜庭的艺人们都是知而不做，宋胭作为从来没有陪导演纸片人吃过饭的女明星，这些话，还真的不好讲。
“我说吧。”乔澜扒拉开蒋晓那张苦巴巴的脸，把他推到一边。
“路艾，会接一些私活。”
“私活？”宋胭是知道的，有些明星不满意经纪公司的通告安排，自己有人脉的，就会避着经纪公司接触一些导演啊制片人之类。
当然，这种私活的代价，不外乎就是出/卖身体。
而且不论男女。
可是路艾到手的资源，都是国内最最顶级的，每部剧不说是为她量身打造，也都是澜庭精挑细选的。导演制片都是业内顶尖，拿出去不知道多少人要眼红。
她为什么要费力不讨好的去接私活？
乔澜冷哼：“我澜庭庙小，容不下这尊大佛。”
她也气，澜庭影视方面的资源都是紧着路艾的，就连梓柚宋胭，接起戏来，都得考虑她。
乔澜想把路艾捧向国际，捧向更远更高的地方，可是路艾……
着实贪心了。
“罢了，不管她，”乔澜软软靠在沙发上，像是没骨头，“她愿意接私活就接吧，出/卖的是她自己的身体。我想要把她干干净净地送上国际，她自己非要把自己弄得一团糟，我能有什么办法？”
“别说了，”蒋晓盯着显示屏，“路艾出电梯了。”
乔澜一下从沙发上蹦起来，拉过大班椅坐好，二郎腿翘起来，还找出面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妆。
“我这状态行不行？”
宋胭忍着笑点头：“好的不得了。”
乔澜安下心，板起脸来。
门被敲响，宋胭主动过去开了门。
就算路艾做了不该做的，也是人之常情。她这些年来对自己的好，对公司后辈的好，都是真的。
人啊，还是要分清好坏。
路艾见开门的是宋胭，脸色一僵。
不着痕迹的避开宋胭，她直直看向乔澜。
“小乔总找我有什么事？”
“当然是有重要的事儿了。”乔澜交叉双手，脸上带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路艾避过宋胭和蒋晓，自顾自地站到办公桌前，也不坐，就垂着手直愣愣站着。
乔澜见状也不让她坐，她是真真地再为路艾考虑，希望尽澜庭所能给她铺出一条锦绣前程来。
可是路艾去找私活的行为，有点让她恼火了。
乔澜顺手把监控掉出来，转过显示屏，开门见山：“既然来了，那就进来。我和宋胭蒋晓谈的东西，说实话，不是一定要避着你。”
路艾一滞，下意识的咬紧唇瓣。
显示屏上正是她仓皇的背影。
可她很快就调整好情绪——看乔澜的模样，她估计再为自己偷听而恼火。
松了一口气，她抬起头，有些憔悴的脸上又自如起来。
“我这不是，怕耽误你们谈话吗？”
乔澜挑眉，点点头，道：“我喜欢你这个借口。”
“偷听，从来不是什么好习惯。”
路艾心里不耐，脸上却还绷着笑：“是，小乔总，是我错了。”
“我又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乔澜撑着脸，十分真诚，“对吧？”
路艾神色一僵，尴尬道：“是。”
不斤斤计较？
可别了吧，谁不知道乔澜是个睚眦必报的天蝎座？
她记仇的小本子估计能摞一沓好吗？
“其实吧，”乔澜面露难色，“我找你来，还是有重要的事情的。”
路艾心里一慌，脸上的笑容勉强：“小乔总说吧。”
“是这样的，”乔澜也不犹豫，利利索索开口，“我发现，你最近，有点不安稳啊。”
“怎么？是澜庭的资源满足不了你了吗？需要去找别的公司吗？”
路艾眉角一跳。
还来不及开口解释，借口就被乔澜堵在了喉咙里。
“诶这我就想不明白了啊，澜庭给你的资源是全能最顶级的，每年至少两部大制作，怎么你就不满足了呢？”
路艾慌慌张张的解释：“……当然……当然没有！我在澜庭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澜庭对我的好吗？”
“你还知道澜庭对你好？”乔澜嗤笑，“我一心护着你，你说，你出道的时候是我爸管理公司对吧？”
“别的女团一出道别说是去给圈内的人打招呼，就是圈外的富二代暴发户，也得乖乖穿成兔女郎去讨好。你们呢？”
“我爸给你们撑着腰杆子，让你们干干净净的表演干干净净的唱歌！就连去电视台录节目，也是七八个保镖跟着防止你们被揩/油被欺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