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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人生如戏

且不说三家高手已经席卷而来,宁不凡如今正在荣海楼上与两位美女谈天说地,毕竟是与神同游,静观红尘万年的人物,见识之广少有人能相比。宁不凡所讲之事周围的人都是闻所未闻,眼界大开,两位美女更是眼中小星星闪烁,向往不已。

“公子,你再说说这修行之道可好?离儿好想马上启文,成为修士啊”。荣离离看着宁不凡问道,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宁不凡摆弄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须弥戒,微笑道:“这有何难。家中前辈说过,修行之道人人皆知,无非是感悟造化,明心见神八个字罢了,要做到却是难了。

所谓感悟造化,就是修行的前六个境界。启文是开端,而后感受符文玄妙,明符之象,悟符之理,即是明悟了。开悟之后,便可体悟符之真谛,掌万物变化,机缘一到自然可明造化之意,是为明造。此后,以符文蕴造化,将本命与天地合,创自身之文,通天地之力,即可成就造化大修!即使是在耀州的顶尖势力,这造化境修士也是中流砥柱,非明神大能,已是最强。”

“那何为明心见神?”公山小雨已经是听的有些痴了,立刻追问到。她一直希望自己能成为父亲一样强大的修士,可如今却觉得自己如井底之蛙一般。

“至于这明心见神嘛,家中长辈并未细说,毕竟离我甚远。不过这指的却定是明神修士无疑。明神之强匪夷所思,移山填海不在话下,至于其中奥妙,不可言,不可言啊!”

荣离离心中好奇,幻想着自己的如意郎君手握明神之力,带着自己傲游九州,喃喃道:“不知此等英雄天下有多少!”

宁不凡摇摇头,随即说到:“成就明神非大机缘不可,不是资源堆得上去的。据家中前辈所说,万年前整个天下的明神修士也不过几十人,但我符道日新月异,如今这九州大陆的明神大修,恐怕要超过三百之数!”

荣离离眼神一亮,“这么多呀,我要是能遇到一个就好了!”

荣克苦笑,说到:“小姐,大陆修者何止亿万,离我荣城最近的儒州延圣门的修士就不下万人,整个儒州的明神大能怕是也不过数十人罢了。”

这时他宁不凡化身装不凡的机会就来了,他哈哈一笑,说到:“宋小姐,见个明神修士有什么难的,家父家慈都是明神,待我完成任务回家之时,带上你就是!再说,他们没事总是在修炼,闭关百年是常事,都是一群千年老古董,无趣的很。”

荣离离闻言,顿时喜上眉梢,说到:“真的?”可话一出口她就反应过来了,去见人父母,这岂不是……于是脸色羞红,不在说话。一旁的荣克自是一副长辈的和颜悦色,怕是乐见其成。而玉婆婆则是看向公山小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为了挽回颓势,公山玉说到:“老身有个疑问,不知公子能否解惑?”

宁不凡故作豪爽,答道:“玉婆婆请说,在下知无不言!”

“公子出身高贵,想必符书符文,丹器不缺。我等小修出身偏远,资源甚少。不怕公子笑话,我公山家在荣城千年,族学之中的符书不过百册,老身请教公子,除了观悟符书,可有其他成长之道,也能让后辈之中多出几个修士……”荣克闻言也是面露期待之色,这是每个小家族都关心的根本大事,要能解决,当真是一飞冲天。

这个问题勾起了宁不凡的思绪,观这九州大陆万年修行,高手越来越多,但好似他们距离天道却越来越远了。宁不凡一直有点想不通,如今入了凡尘,他似乎突然顿悟了,缓缓说到:“玉婆婆说反了,这天下符修都错了……”

“还请公子解惑!”

“修符之道,古已有之。想那万古之前,我等修士鼻祖感悟天地,感悟自身,方才有了这感悟造化,明心见神之道,方才有了我人族屹立万族之巅。他们可有符书符文,丹器相助?唯有迎难而上罢了。所以他们才是真修士,当得万世敬仰!

后来,有人发现了无忧树,有人找到了拓符石,于是无数的符文知识得以流传,无数的修士就此诞生。这是泽被万世的创举。可惜,后辈之人得此便利,却是忘了修士之本,舍本逐末,不能善用先贤遗泽,可悲!可叹!符书符文虽好,却毕竟是他人所悟,走他人之路,很难超越了。

所以,玉婆婆,修士寿元悠长,何必急于一时?我见过17岁的明悟圆满,但从未见过千年之下的明神大修!找回修士本心,才能证得大道。”

这一席话出自宁不凡的本心,乃是肺腑之言,有感而发。更重要的是,宁不凡借此确立了自己的修行路线,天道感悟才是正道,其它不过辅助罢了。宁不凡抬头,望着窗外坎月,心神清明。

公山小雨和荣离离望着宁不凡,心神激荡,似乎看到了远古先贤的傲然身影,立于天地之间!玉婆婆和荣克也是极为震撼,他们知道这是至正至理之言,对修行也是多了一份明悟,可苦涩却更多了。现实如此,又该如何?

正当所有人陷入沉默之时,一个豪爽的声音出现在三楼的大门口:“公子宏论,我荣穆三生有幸!”来人正是刚刚赶回来的荣家二叔祖荣穆,此时对着宁不凡抱拳深深一拜。

宁不凡也立刻起身回礼。“荣前辈客气,奇谈怪论不入法耳!”

“爷爷!”荣离离惊喜到。

“荣克见过二叔祖!”

“公山玉见过穆祖!”

“小雨见过穆爷爷!”众人纷纷起身见礼。

“都是自家人,都坐,都坐!”荣穆自是在主位落座不提,他看向宁不凡再次说到:“公子一席话,老夫甚是喜欢,不知公子有暇时可否前往荣城我荣家族学中讲授一番,也让后生晚辈们能有收获。唐突之处,还请见谅!”

“荣前辈客气了,此事好说。荣城我是一定要去的,到时要叨扰了。”

“哈哈哈,欢迎之至!欢迎之至!”荣穆爽朗大笑。听了刚才宁不凡的话,荣穆已经确定宁不凡必有来历,且极为不俗,这等见识必是前辈高人教授,再天才没阅历也是悟不出此等大道的。只是他荣穆活了两百多年,毕竟不是土豹子,也曾游历过周边三州许多地方,对一些世家大族的情况也有耳闻,故而还是想要试一试。

宁不凡想的通透,此等当地一等一的人物出现,八成是为了摸自己的底,而他现在就是等着人家来摸底。刚才一番话本不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背景”,不过好像无心插柳柳成荫了,那就趁热打铁,先拿下荣家!

这“炫富”也是一门技术,宁不凡可是见过不少炫富不成反被杀的。世家大族有几件典型的炫富法宝,丹药、符器、符阵和高手护法!

最牛的就是高手护法,一个感文小修,身边跟个明神大修,不仅炫酷,而且安全。

其次就是符阵。符阵师的强大毋庸赘言,大阵一起,以一敌百不在话下,而且符阵材料昂贵,只有真正的大族才玩的起,可谓身份的象征。

再次就是丹药。丹药档次繁多,仙丹凡丹差距很大,但是能正式炼丹的符丹师最低也是明悟的实力,最差的疗伤凡丹也得价值千两下品拓符石,这些小家族肯定难得一见。

最不好用的就是符器了。符器种类多如牛毛,融入的符文越多越珍贵。但低等级的符器炼制容易,因此符器在大家族是人手必有的标配。不过,符器师也是以明悟境为基础,价值也是动辄百两下品拓符石,偏僻之地的小家族想要,怕是难了。原本荣家得延圣门所赐,有两件符器兵刃,可惜随着主人的战死早就不知所踪了。

对于宁不凡现在的境况来说,偏偏符器是唯一的选择。因为他唯一拥有,而且可以展示出来的,就是须弥戒。储物法宝在神符大陆很常见,小到几寸见方的储物袋,大到如须弥戒这样的一方小天地,价值自然也是天差地别。荣家只有三件储物袋,最大的一丈见方,已经是很不错的东西了,价值不下五十两下品拓符石。至于储物戒,对于荣家这等家族来说绝对可望不可及,最小的储物戒也是由空间性质浓郁的宝石制成,方圆最少一里。

须弥戒上的宝石晶莹剔透,如一颗耀眼的暗金色椭圆形钻石,虽然看不出内部的端倪,但看外观就知道不是凡物。以此忽悠荣穆此人,当是手到擒来,更何况这须弥戒本就是无价之宝。

想到此处,宁不凡左手一抬,一道淡淡的金光闪过,其手中竟是出现了一卷符书,这符书古朴庄重,一看就是颇有年代。众人一怔,然后就是倒吸一口凉气,特别是荣穆,他如今才注意到宁不凡手上的戒指,而且这竟然是储物戒!宁不凡下面的话更是让荣穆排除了一切疑虑,并决定紧紧抱住宁不凡这条大粗腿,为荣家搏一个前程。

“荣前辈,荣小姐尚未启文,但我以家族秘法观之,荣小姐之文怕是与水分不开,此卷符文名涡流,乃水之一系,我愿借予荣小姐观摩,至于拓印也不是问题。只是此符书乃家族之物,我无权赠人,便暂存荣小姐处,待小姐启文之后收回,可好?”

此言一落,荣离离差点欢呼出来,到底少年心性,难言情绪。荣穆也是没想到事情竟是如此发展,竟然可以拓印,荣家可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如此大族的符书,定是宝物啊。

此后酒桌之上,推杯换盏,气氛热烈,宁不凡与荣穆之间更是你吹我捧不亦乐乎。宁不凡还放言,允许公山小雨一同观摩符书,更是让气氛达到高潮。就连玉婆婆和两位美女都是面露微醺之色,一晚下来,宾主尽欢。夜里,在荣穆的坚持下,宁不凡还是睡在了荣离离院子的客房中,公山小雨则是以观符为名住进了荣离离的闺房。一切安排妥当,荣穆立即命人将此间消息送回荣城,他要让宁不凡成为荣家贵人!

就在荣穆志得意满,在自己房中准备盘膝修炼之际,两道魂力突然扫过荣家老宅。荣穆眉头微微一皱,心想:“公山家和孟家都来人了,也来探底吗,呵呵,可惜哟,荣家早已捷足先登了!”心情大悦之下,竟是没有出面阻止这种冒犯,反正宁公子在这又不可能出事。

宁不凡自然也感受到了这两股魂力,心中却想着:“区区一层魂台,还这么弱,过一会儿吓死你们!”

此时的孟正清和公山俊已经摸到了宁不凡所在院子的外围,不过几十丈距离,他们还在纳闷荣穆为何不出面挡一挡。但正在此时,一股庞大的魂力横扫而来,孟正清、公山俊,包括荣穆都是一震,感觉自己就像被一只横亘天空的神龙盯着,如同蝼蚁,恐惧感瞬间爬遍全身。这正是宁不凡全力放出的四层魂台的魂力。魂台之力,一层一天地!若一层魂台是十,四层魂台就是一万!这种碾压,虽没有实质伤害,但第一次体会恐怕极难忍受。

一道庄重的纶音在三人耳畔响起:“老夫人称不存真人,乃少主护道之人,身在造境,汝等行事不可干扰少主,其余老夫一概不管,否则杀无赦!切记!切记!”三息之后,那恐怖的魂压才渐渐散去。

荣穆等三人此时已经汗湿衣襟,大口喘着粗气,他们的一生都没有过这般体会,不愧造化大修,似乎眨眼间就能让自己灰飞烟灭。三人立刻双膝跪地,纳头便拜,口中说着:“谨遵前辈法旨!”

一刻惊魂之后,孟正清和公山俊两人飞也似地离开了,荣穆则是一夜在房间内没敢起身,可谓苦矣!

不过,宁不凡倒是开心了,目的达到,嘴角带着满意的微笑,口中喃喃到:“红尘道难,人生如戏,若要顺利,全靠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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