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谦还待继续问些魔教的事,李不却忽然住口不说了,苦笑一声道:“我是天元道宗弟子说了太多魔教的事已经是犯了忌讳。日后你行走江湖千万记住,能不提魔教就别提魔教。”说完自顾自盘膝坐下入了定境之中。
易谦见李不不愿多谈,便也找了个背风处坐下开始炼化灵脉。不知为何,今天易谦只感觉以灵脉替换经脉的速度比以往快上很多。喜出望外间一下忘了自己身处荒野,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天明,李不睁开眼只见易谦浑身笼罩着一层碧光。“唉,财不露白。这小子就这么相信我吗?以后有他吃亏的时候。”就在李不转身准备去洗把脸时,忽然听到易谦惨叫了起来。他急忙回身,只见原本笼罩着易谦的那层碧光剧烈闪动,随时有涣散之虞。
“糟糕他像是控制不了那股力量了。”李不破开碧光握住了易谦手腕,那一刻他傻了眼。与他想象的不同易谦根本无法踏入武道,这是一个身怀六阴绝脉,被上苍断了修炼之路的人。“不对,身怀六阴绝脉怎么可能炼化身外之力,难道说……”一下子李不明白易谦身上的异宝究竟是什么了。“灵脉,拥有无限生机的灵脉。是了,是太碧,是传说中的太碧。”
不知过了多久,易谦方从定境中退出。他刚睁开眼就见李不冷着脸站在他身前,他还没来得及讲话就被李不一把扼住了喉咙。
“把太碧和盛放太碧的宝贝交出来。”李不的声音变了,变的极为沙哑,透着一股贪婪味。
易谦见了却吃力地笑了起来:“把我放下好吗?这么被人掐着喉咙举起来让我很难堪的。”
李不笑着摇了摇头,声音又恢复了以往的洒脱和豪迈。他放下易谦道:“你就这么相信我。”
易谦摸着脖子道:“不是相信你,是相信自己。我相信我自己看人的眼光,再说你真要东西何必等我醒来呢!”
李不听了再次掐住了易谦的脖子,正色道:“千万别这么轻信于人,江湖中人人都带着面具。你的眼睛是看不穿那层面具的。”
“那你呢?你也带着面具吗?”易谦反问道,他发现李不那种沙哑的声音并不像是完全装出来的,那般熟练倒像是他曾有相当长的时间是以那种声音说话的。
李不点了点头:“我当然也戴着面具,不过不是为了欺骗他人。只是为了掩藏一些秘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你也要学会这一点,掩藏自己的秘密。咦,对了我很好奇很想究竟是什么宝贝能收纳完整的一道灵脉。”
易谦摇了摇头:“对不起,我答应过我师父。这件宝贝除了日后的徒弟不能给任何人看。怎么,你要做我徒弟。”
李不点了点头:“理解。不过我更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高人有这等壶中日月、袖里乾坤之物。”
易谦不解:“你说什么?”
李不瞪着眼道:“不会吧!你难道不知道你身上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宝物。”
易谦如实道:“不知道。”
李不叹了口气仿佛见了个傻子,他举起腰间的葫芦道:“这是一个葫芦,它可以装一葫芦的水。”说着他凭空以真气从河里摄来了一团水,脸盆大的一团水在其手中不断压缩,“或许我可以通过真气压缩水让这葫芦装上一葫芦半的水。可无论如何我是不可能将这一条河里的水全部装在葫芦里的,不是吗?”
“当然。”易谦点了点头,这是世间最基本的道理,三岁的孩子都清楚。
“可是壶中日月之器却不是这样,它可能是拳头般大,也可能是一座铜钟般大。可是它内里的空间却并非如此。虽不可能装下日月但却可能比一座宫殿还大。炼制这等器物需要十余名虚之境界的高手,还需要有百余名精通阵法,符箓的高手。十余名虚之境的高手啊!拿我天元道宗来说,传承数千年也只有百余年时间正值鼎盛方能聚集起如此多的高手。除此之外最难的是底子,需要各种天材地宝。一个宗派甚至朝廷也需要穷数十年之力才能寻到。”
听了李不这番话,易谦才明白师父为什么说这块玉佩是自己宗派的至宝。“我还以为我身上的东西只是类似于人身丹田气海一样。”
“大错特错,想来你只是从中吸纳灵脉之力,并未见过灵脉。灵脉和真气不一样,它是有特定形体的。我在书上看过,太碧是一株巨树,一株通体宛如碧玉的巨树。”
易谦和李不边说边走,无意间易谦一抬头只见那青州城门口就在不远处。“李不,你带我回青州城干嘛?”
李不笑道:“当然是进城啦!昨天晚上是我怕他,今天可是要颠倒过来了。”
“为什么?”易谦不解。
李不冷笑道:“为什么,勾结魔教暗害天元道宗掌教弟子,这可是大罪过,消息一旦传出去不用天元道宗动手,不知有多少人想借着除魔的名字抄了颜家呢!我想现在颜北异一定已经跑了。”
易谦能听出来李不的冷笑声与其说是讥讽颜北异,倒不如说是看不起他口中那群打着除魔旗号的正道中人。这不由让易谦对魔教与所谓的正道门派更加好奇了。
易谦相信李不的判断,二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回了院子。与李不猜想不同,此刻易谦的院子并非无人,一切皆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院子里站满了人,且大都是易谦所不识,唯有为首的二位是熟悉的。
为首的其中一位便是颜沐萍,她娇声笑道:“易谦弟弟,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接着站在她身后的颜宽仁也笑了一声:“易兄弟你没事吧!咦,请问你身后的兄弟怎么称呼。”出于武者的直觉,颜宽仁在注意到李不的那一刹那不自觉后退了一步。这个满脸络腮的青年男子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头下山觅食的猛虎。“难道这是易谦找我颜家算账请来的帮手?”
正当颜宽仁觉得事情有些棘手时,那络腮大汉接下来的话直接将他吓得愣在原地,“在下李不。”
好半天颜宽仁才反应过来,带着奢求的语气道:“可是天元道宗的李不。”
“让我想想。”李不揉了揉额角,突然一拍手道,“天元道宗弟子虽多,可我想了半天还真只有我叫李不。”
相较于颜宽仁,还是颜沐萍反应的快直指一切担忧的核心,“您是早就认识易谦弟弟,还是……”
“不算是很早就认识,不过昨夜凑巧昨夜遇上了您爷爷。您爷爷想要杀我,而且雇的杀手还是魔教毒宗的人。”在路上与易谦交谈的时间,李不也差不多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只是他还不知易谦口中的师尊已经离世了。
在李不轻描淡写的说出这番话后,颜家两兄妹脸色瞬间白了。得罪应先生也就罢了,毕竟他们并不清楚应先生的实力,而且再怎么说应先生终归是一个人。可得罪天元道宗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地方世家如何比得上天元道宗这等大宗派。尤其是雇佣魔教中人,那面对的还不光光是天元道宗。
李不绝不是个仗势欺人之辈,他无意让人陷入恐惧之中,可他需要知道颜家兄妹对他们爷爷究竟是个什么态度,所以过了好久他才开口:“颜北异跑了是吗?”
“跑了,带着颜家历代珍藏的丹药和银票跑了。”颜沐萍无奈笑道。她纵然心比天高,自诩见识能力绝不弱于任何青州男子,可是面对这种情况也无计可施,只能望向易谦,希望易谦能出声帮她,帮颜家一把。
但易谦没有出声,因为易谦知道李不绝不会因此对付颜家的,他不想把事情闹大牵连无辜。果不其然在颜沐萍见易谦没有出声,已经绝望的准备低头讨饶时。李不开口了:“以你对他的了解,你可以告诉我颜宽仁会跑去哪?”
颜沐萍低声道:“如果知道,我还会带人守在这座院子里吗?我不知道他会去哪。”
李不有些失望的一挥手:“你们走吧!”
“走。”颜沐萍有些不理解李不这句话的意思。
李不有些不耐烦道:“离开这,记住带好门。难道我话还不够清楚吗?”
“是,我们走。”颜沐萍终于是明白了李不话里的意思,他不追究颜家勾结魔教的事了。
在颜家兄妹走后,李不道:“那个女人没说实话,我觉得她隐隐约约是猜到颜北异藏在哪。”
易谦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李不,道:“我没有你那种看人的本事。可我大体能知道颜北异是什么人。他爱好享乐,而且疯狂。他既然知道时日无多又带走了一大笔钱。我想他一定是寻了个享乐的好去处。”
“青州城的享乐之处?”李不嘴角轻扬笑道,那看来我要出门打探一番了,打探完了今晚我们去见识一下。”
“带我一起去吗?”
“当然,绝对安全的。”李不神秘一笑。
李不离开院子后,易谦第一件事便是跑到厨房去看看他藏在灶台里的书籍有没有事。见着了灰烬下的油皮纸完好无损这才松了一口气。重新将师父的留下的武学心得藏好,易谦又掀开了灶台旁的水缸。那只四年前买来的龟还是往常那样有气无力的在缸里不紧不慢地游着。
易谦将龟捧在掌心,呢喃道:“你呀!你呀!活得可真好,什么事都和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