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因为出身在皇家,顺理成章的当上了皇帝,这就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但是朱国瑞出身在武平郡王府,不是嫡长子,非但没有承袭王爵的福气。反而是生在王府的倒霉事,可没有拉下朱国瑞。
天有不测风云,同族同宗的句容郡王唐其势谋反,诛九族的大罪,武平郡王府无端受牵连,家破人亡,朱国瑞侥幸逃脱,成了元朝的赵氏孤儿,先栖身皇觉寺,后流落江湖,乞讨为生。
快要饿死的朱国瑞遇到了韩林和白莲花,先是小明王韩林的玩伴,后来加入红巾军,成了濠州郭子兴的女婿,依靠着武平郡王府昔日故旧和家将,成了镇守滁州城的镇抚使。
韩林从和林冲天而起,云游至滁州城,看到街市繁华,红巾军对百姓秋毫不犯,顿时心中对朱国瑞心生好感,一个吃过大苦的镇抚使已经懂得了爱惜民生。
韩林信步来到城中的镇抚使衙门,看到门口有一队红巾军列队而立,一个文士站在队伍的前面,看到韩林不住脚的往里走。文书就是一拱手:“这位先生,留步。有何贵干。”
韩林拱手还礼:“在下是镇抚使的故人,要面见镇抚使。”
“好,怎么称呼先生?”
“在下曾经教镇抚使写字。”
“好,容禀,稍等。”
韩林看到文士真的进去禀告了,就耐着性子在门口等。
“先生,请跟我来,镇抚使请先生进来相见。”
韩林跟着文士进来镇抚使的衙门,进了两进院子,看见朱国瑞坐在正堂,正在大案上写写画画,两旁有二三十个精兵护卫。
韩林径直走到大案跟前,拿起案上的笔,蘸着墨水,写了一个秘字。
朱国瑞应该是看到了这个字,看了一眼韩林。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朗声下令:“净堂,院外戒备。”
正堂的院子里,就剩下韩林和朱国瑞。
朱国瑞撩开袍服,跪地叩头,却没说万岁。
韩林搂手搀扶朱国瑞。朱国瑞起身,把正堂的门窗都关紧了。
“小朱,朕来看你了,街市之上,繁华似锦,滁州城防,外松内紧,不错。”
“谢陛下夸奖。陛下身份尊贵,万勿以身试险。”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理所应当,天命所在。小朱,若是朕调你有大用,滁州城可交给谁镇守?”
“卲荣可担此任。”
韩林听罢,心中大定,卲荣是御前侍卫大臣外放,隐匿身份的韩林亲信。而朱国瑞竟然斩钉截铁的推荐卲荣,一方面说明朱国瑞的眼光不错,也说明朱国瑞公忠体国,一片公心。
“小朱,回朕的身边统兵吧。滁州城的镇抚使还是你,让卲荣署理滁州城镇抚使,这件事情你知,朕知,卲荣知道就行了。朕有大事交给你办,事成册封你为吴国公,世袭罔替。”
“万死不辞。”
“把这里的事情交代给卲荣,三天后赶到南京,朕等着你。”
韩林说完,飘飘洒洒出了滁州城,直飞南京,当天就回到了皇后周王女的身边。
“韩林,这次回来就不要出去了。”
“王女,鞑虏最善战的钦察军就要到手了,假以时日,把这支大军掌握在手中,就等于给鞑虏朝廷釜底抽薪了。”
“韩林,你总是这么乐观。从蕲王彭祖的大军被威顺王府全歼,到现在彭祖家的孩子都能上战场了,这要打到什么时候?我的半辈子都在等丈夫回来。”
“王女,你是结婚早,现在才二十多岁的年纪,还嫩的像一朵花。朕查清楚了,全歼蕲王的是鞑虏董抟霄、董昂霄,现在收罗了威顺王府的残部,集结在大都附近,让赵普胜带着成年的孩子们上,任命赵普胜为毛贵的先锋大将,进攻大都,血债血偿。”
“那一日,你说你要救蕲王回来,一走那么多年。为蕲王所部报了大仇,你能收一收心吗?”
“王女,你这是单亲妈妈当久了,跟朕说话也跟训儿子似的。”
“韩林,适可而止,逐鹿天下,大兴刀兵。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王女,你说的对,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养百姓。”
“韩林,你变了,以前是要宰割天下,现在口口声声要造福百姓。“王女,有了儿子,考虑事情的方法都变了。拥兵百万,权力,美色,财富,军功,都是唾手可得。却发现手握重兵的人,都有这些想法。然后就是乱杀一通,然后才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而正统王朝,往往要以天下人的福祉为念,不仅让有功之人锦衣还乡,还要让大多数的百姓都能穿的暖,吃的上饭,至少要让大多数人比前朝过的好。”
“韩林,大海船从辽阳拉来了大批的玉米种子,现在的江南的百姓种玉米,种棉花,丰衣足食。还有南京国子监,让多少平民子弟出仕为官,光宗耀祖。”
“要扩大玉米和棉花的种植,江南还有支援江北。朕得到了一整套棉花的加工方法,书就在朕的皮匣子里,你安排人去做,趁着朕还在,有不懂的地方,朕可以指点一二。”
韩林从皮匣子里拿出了棉花的加工密档。
“王女,你看这里有一套赶、弹、纺、织的工具:去籽搅车,弹棉椎弓,三锭脚踏纺纱车。熟练地掌握了这本密档的全部操作工序:剥棉籽,敏捷利索;弹棉絮,蓬松干净;卷棉条,松紧适用;纺棉纱,又细又匆;织棉布,纹均边直。最重要的是,全部按照这本密档来,就能建立标准化的大作坊,数百人,数千人甚至数万人的大作坊,每个人只需要掌握其中的一道工序,我们就能生产出大量的棉线布。这种棉线布厚实柔软、经久耐用,可以缝制单衣,也可以缝制厚衣服。”
“一个大男人,你也懂这个。我和傅红霞在南阳时,就建有女营,现在的女营更大了,我带着女营来做这件事。”
“王女,这些棉线布可以卖,女营也要发薪俸。”
“放心,我们药王谷经营那么多药店,我懂的做生意。”
“王女,朕娶了你,却经常让你独守空房,如果朕不做皇上了,咱们经营药房和棉线布生意多好。”
“韩林,当然好了。你老是在外奔波,外面是不是比家里好啊?”
“说那里话,在和林的苦寒之地,雪大草枯,满眼的萧索。不过傅红霞陪着朕,朕还能凑活。这次朕要带着朱国瑞过去,能帮着朕写写画画,还有易长枫和傅有德也护卫着朕。想想也没有那么凶险了。朕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读书写字。生命中没有你,朕就是一个苦行僧。”
周王女和韩林一起研究棉线布的制作,俨然就是一对操持吃穿的小两口,只不过他们做的量要大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