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林业种完土豆以后，又算计着要找牛来耕地种玉米了，去年留下的萝卜地，他打算今年种成玉米，到时候在玉米快收了还是撒上萝卜种子。反正土地上的套种或是改种，总要有那么些替换，不仅是为了新鲜，确实能对作物的防病和产量起到一定的作用。
这几天借了上河的牛来，顾林业也没敢耽搁地用牛耕地。虽然前些年冬季耕地的时候，顾家都是请别人来耕，哪怕是换活或是给钱。但是年初的耕地别人就不怎么愿意干了，大家都忙着，最后，他也只能借别家的牛来使使，几乎每年都这样。
家里有了牛，盼盼就当成一件稀罕物了。他见着那硕大的身躯、长长的犄角、古怪的样子，他是有些害怕了。但是，这老牛平时走起路来总是慢条斯文的样子，他又止不住想去惹它。当然，这里更多的是出于喜爱，他很少看见这样庞大而笨重的动物。何况爷爷拉着牛的时候，老牛是如此的温顺，他还时常捡一些地里的土豆给牛吃。中午歇息的时候，还特意解了牛的绳子，让他自个儿在荒坡上找青草吃。
“爷爷，牛只吃草吗？”
“嗯，牛的食量大，除了吃青草，其他的食物它吃不饱！”
“那它怎么吃干的玉米壳子？它嚼得还很香，它的牙真厉害！”
“它就只能吃这些，现在青草刚长出来，没那么多的青草吃，等以后青草都长起来了，它自然可以吃青草。”
“我还见着牛吃草的时候根本没怎么嚼就吞下去了。”盼盼说着，不自禁地笑了，他无法想象牛吃草那么厉害，吃得不仅快，还吃得多，像是永远都吃不饱。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牛有两个胃，它是白天吃下去的草，晚上的时候又吐回嘴里一点一点地嚼！”
“胃是啥？”
“胃就是肚子。人只有一个胃，牛有两个胃！”
······
盼盼一边打量着牛，一边去路边采一些草来喂它，当他把草放到牛的嘴边时，牛的舌头一下子就伸出来，把盼盼手上的草卷进它的嘴里，咯咯地嚼着。盼盼忽然发现，它的两只眼睛好大！瞪着他也不眨眼，他伸手去摸，牛还退让着，感觉还有些怕他。
盼盼见牛的个头虽然很大，但并不那么可怕，耕地中途歇息的时候，爷爷把牵牛的绳子给他，他就小心翼翼拉着牛，开始在地边引导着它吃草。在此之前，他也在地边或是各处，采集各种刚长出的青草堆在一起，供牛来吃。牛自是十分喜欢，走到草堆旁就卷起地上的草来吃，盼盼准备了好一阵的草，它只用几下子全部卷进嘴里。
盼盼又拉着它往坡上去，去吃那些拔不动的草，叫“羊胡子”，爷爷说牛最喜欢吃那种草。现在草叶稀疏，他就勉强凑合着给牛多吃些，看它耕地也挺累的。
果然，牛到了草的地方，把草卷进嘴里，然后合上最，似乎就那么轻轻一扯，草就全扯下来了，它也吃到了它喜欢吃的草。
“爷爷，我怎么不见牛的牙齿呢？”
“牛只有“下牙”，没有“上牙”！”
“那它怎么嚼得动呢？”
“它前面的牙齿是用来拔草的，里面还有牙齿是用来磨碎草叶的呢！”
“哦，这牛长得真奇怪！”
······
一天下午，爷爷耕完了地，见时间还早，就直接把牛赶进了一片茅草荒坡。盼盼本来是要跟着一起去的，这两天下来，他跟牛似乎就结识下了，整天围着牛转，不是在给牛拔草，就是拉着牛去吃那些他拔不动的草，当起了“放牛娃”。爷爷耕地，他就在那附近到处采集草叶，干得很认真，像是在照顾一个忠实的朋友。可是，爷爷说明天就要把牛还给人家，他还有些不舍，他还没和牛玩够呢！
“那下午我们一起去放牛吧！跟在我身后才放心！”
“嗯！”盼盼高兴地跟在爷爷身后。他不知道，爷爷不让他去，一是担心荒坡地里的刺藤多，地势复杂，他走不好就会摔跤或被刺划伤，总是不好的。再说，这牛他也没怎么接触过，看它那两只长长的犄角，就知道不好惹，若真是跟人顶起来，那可就有一定的危险性，只是说，一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也有人被牛顶死的传闻。
“爷爷，你看，牛的尾巴好长啊!”
“嗯，它的尾巴专门用来打蚊子，但人跟在后面就不要太近，不小心的话，他的尾巴毛就有可能打到人的眼睛！”
“现在没有蚊子啊。”
“它找到好吃的，也喜欢摇尾巴，表示很欢喜！”
“它的尾巴真好看！”
“它的尾巴有用的，你看到他的尾巴立起来了，你就不要近身，最好躲远一点，立尾巴的时候，他就要狂奔！跑起来可快，有马儿跑起来那么快！”
······
“爷爷，这里全是干草，牛能吃啥呢？”
“它自己会找，你看，他到干草的根部去拔苔子去了，牛最喜欢吃这种草的苔子，像嚼锅巴一样香脆！”
“那我们去帮忙拔吧！”
“我们是拔不动的，牛拔起来就比较轻松！”
“牛的力气很大吗？”
“蛮牛力气！蛮牛力气！就是说力气大！它走路的时候还能驮一个成人！”
“像骑马那样骑上去！”盼盼惊奇地笑着，看着牛那峰脊背。
“你要不要骑上去，我把你抱上去。”
“好！我只骑一下。”
当顾林业把他抱上牛背的时候，盼盼又害怕似的犟着要下来，惊叫着几乎要哭。顾林业故意吓着盼盼，看他到底怕不怕牛，结果他这一试便知道了。
盼盼虽然不敢骑到牛背上去，但下地来，他又喜欢给牛弄吃的，给牛找刚出土的嫩草。当他把草放到牛嘴边时，牛的舌头就舔在他手上了，吓得他立马丢了草，甩着自己的手臂，奔爷爷身边去了。
山间还是一片萧条的时候，远处各家的地块已经开始变得灰白了，那是土地翻耕平整后，经阳光照射的“辉煌”景象。下午的山间各处，也有许多点火烟雾，这是春耕的一轮的烧灰取肥，主要用于种玉米，山里的开春大计就这样悄然兴起了。
天色渐暗时，顾林业才拉着牛回家，盼盼也跟在后面赶着牛。
“盼盼，不要赶太急了，牛要跑起来，我们跟不上它的影子！”
“嗯，牛脚印好深啊，把路都踩出一个洞了。”
“那是，牛脚千斤力！加上这里的泥还没有干，肯定踩出印儿来！”
“若是踩在我脚上的话，肯定很痛！”
“那可不敢！牛的块头大，脚蹄子又尖锐，踩人的脚上可不得了！”
“有人被牛踩到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