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盼盼的期盼中,终于等来了林家那些伙伴的暑假,又可以和他们一起各种玩耍。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那些伙伴才是他心心念念喜欢在一起的人,对于爷爷奶奶还有祖母的教导,他总是觉得有些厌烦,对于他们的指责和打骂,他也出现了一种反抗情绪,就像林家哥哥教他的,小时候就是要多玩,等长大了,想玩都没时间。
其实盼盼倒不懂他们说什么现在要别那么老实干家务活、以后要进城市去打工不在山中干体力活等等,他只知道,和他们在一起玩起来特别轻松愉快,几个人在一起,做什么事情都会很有趣。比在家里跟着爷爷奶奶,要么去地里、或者到别家去,都要听他们的话,按他们说的做,甚至他们恨不得给他画个圈,他就只能在那个圈里干他们交代的事,哪怕是玩耍。
到了暑假,又进入到一年最热的时节,往往在这些时候,顾林业也最为繁忙,挖土豆、锄草等。这些活往往都是几家人和起来换着干,似乎这样做起事情来,效率更高些,个人也能体会到干活的乐趣。兜兜转转给别人干几天,自己再找些人一天就把土豆挖去大半,当天也能撒下萝卜种子,没多时日,地里就是一片碧绿的青苗,庄稼“换季”就这样一气呵成。
孩子们呢,有这些家长的往来,他们在一起的机会就多了,让这些孩子在一起,玩起来就比较疯狂了。特别是有些孩子简直就是“人来疯”,有了几个伙伴在一起,不但鬼点子多,玩起来都忘乎所以了。
“盼盼,你又跟他们去河里了吗!你还知道自己姓啥?”顾林业故做恨意地看着盼盼,希望严肃一些,给他些惧怕感。
盼盼腼腆地笑了,躲在林家哥哥的身后去。他知道,爷爷奶奶今天是给林家干活,他在家里吃了早饭就跑到林家来了。
这样的场合,顾林业也不好多说什么,更不适合把孩子打得哭哭啼啼的,毕竟今天一起干活的人多。但他厉声厉色地呵斥了他们,他们也会收敛一些,从河沟里上去小路上,应是回去了。
吃中午饭的时候,菜都端桌子上了,也没见这群孩子回来。林佩友四处高喊,过了一会儿,那些孩子才在卢平去阴山的山梁小路上应答,且听见有孩子的哭声,林佩友也急切地迎上去,顺便还捡了根树条子。
可到了地方,他先看见林佩全的孙子的脸已经肿起来了,就知道他们今天又跑去闯祸了,于是又扔掉手里的条子,先安慰起这孩子来。本来今天他们家找人干活,如果因为孩子发生吵闹的话,他家的脸上也无光,于是,才息了刚才的火气。
这些个孩子一起跑回去了,林佩全也背着被蜂蛰的孩子回去了,席间,才问起他们的缘由。
“盼盼,你们今天跑哪里去了?”
“我们今天去偷李子了!”盼盼一边吃着饭,不假思索地说。因为这句话,引得孩子群里的大个子白了他一眼,端着碗出去吃了。盼盼顿觉得犯窘起来,但是在家长的威严下,他已经失了胆量,只好乖乖地回答。
“在哪里去偷的?怎么会被蜂蛰了?”
“就在阴山的李家,他自己不小心掉草丛里,让野蜂蛰了。”
“谁让你们去偷人家李子,虽说是熟人,但人家不知道,就捡石头打你们,你们就是活该!”
大家一阵七嘴八舌地指责后,其他的孩子都不敢进屋了,刚一个孩子探头进屋,就让家长狠狠恨了一眼,他就退出去了,大概在为晚上回家后的一顿打担忧了。而盼盼刚才没有出去,现在也只好站在原地了,似乎被他们严肃的样子吓到了,就呆呆地立在原地,任他们数落了。
下午,由于他们中间有一个伙伴被蜂蛰了,脸都肿起很大,看起来特别严重,都不敢乱跑了,加上家长们也严厉嘱咐过自家的孩子,刚开始都不敢在一起玩,后来玩到一起了,也显得斯文多了。
晚上,顾林业带着盼盼回家的时候,盼盼才跟爷爷奶奶说起今天的详细经历。
“盼盼,你们今天怎么想到去李家偷李子的呢?”
“就是那个被蜂蛰的伙伴提起的!”
“那真是活该呢!”
“他说,他前几天跟着他爷爷一起去李家,就看到他们家附近有几树李子,他今天就提议我们都去摘些来吃。”
“那你们怎么也没有带李子回来呢?”
“我们刚到李家的时候,见李家的门口有人,我们就缩在草丛里了,等他们都进屋了,我们才去树上。可是,我们还没有摘几个,就看见李家的人出来了,他们就缩在树上不敢动了。当他们慢慢下树的时候,那个伙伴不小心掉进了草丛,随后就激起了一群野蜂。”
“一群野蜂?”
“我们马上按照林家哥哥的指示,蹲在草丛里一动不动,然后野蜂没有蛰到我们!”
“嗯!对!遇到野蜂的时候,就是不要乱跑,你是跑不过它的!”
“我们等野蜂的声音没有了,就站起来跑,可是,刚才掉到草丛里的伙伴还是让野蜂蛰了几下,疼得他眼泪直流,又不敢大声哭喊。”
“你们有没有找蜂儿草?当时用蜂儿草的汁液抹了,就肿得不那么厉害!”
“林家哥哥找了蜂儿草,抹了,但他还是说疼,我们才回来的!”
“盼盼,你以后一定记住,别跟着他们学着偷人家的东西!今天在吃中午饭的时候,有多少人指责你!”
“他们说是那边的李子很好吃,我们只是去摘几个吃,没事的。”
“那为什么不跟人家打声招呼呢?李子也不是什么稀奇吃食!”
“林家哥哥说不用去!”
“他说不用去你们就不去?你听他的,胆子大!干坏事!”
······
虽然爷爷这样说,盼盼心里对林家哥哥还是很崇拜的,他会游泳、会射箭、会做各种玩具,又能带着他们四处走,总能教他们一些特别实际的东西,他还是很喜欢跟他们一起玩。盼盼跟爷爷在一起,总是爷爷说他的不是,他也有些厌烦,于是,就按林家哥哥教的:你就岔开一个话题跟他们说话。
“爷爷,李子什么时候好吃呀?我们今天摘的李子是苦的!”
“李子有好几种,有梅红李、算盘李等,梅红李成熟早些,五月下旬就能吃,算盘李要过六月六才勉强能吃。不过,这还要看天气,若雨水多,李子不但酸涩,还容易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