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扑到母亲的病床前,疯狂的痛哭着,大叫着。亚琪刚好在此时赶来,眼前的这一幕让她傻了眼,她立刻用手捂上自己的嘴,眼泪在瞬间倾泻。
她看着医生把白色的床单盖在杜文轩母亲的身上,看着杜文轩歇斯底里的哭喊着。她是多么能体会他的心情——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亲人在自己面前离开,不久之前,亚琪也才刚刚经历过这样的痛苦。
婚礼才刚刚结束,紧接着丧礼又开始了。因为此时的杜文轩已经是皇甫集团的女婿,所以他母亲的丧礼也办的格外隆重。
下葬那天,秦子墨也来了。亚琪看到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微微点头,黑色的墨镜后面,亚琪的眼睛早已经红肿,现在她来不及和秦子墨计较什么,更不愿想起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对于杜文轩母亲的突然死亡,亚琪觉得自己也很懊恼。在出门的时候应该给她母亲安排两个保姆,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杜文轩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大圈,面无血色的像丢了魂一样。好在前前后后都有仁叔在打理,所有的一切才都顺利的进行着。
跪在母亲的坟前,杜文轩泪眼朦胧,他想起母亲临走前所说的那些话,她说他的父亲还尚在人世,只是,母亲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他在哪儿,就离开了。世界这么大,要杜文轩去哪里寻找?但是杜文轩在心底暗暗发誓,他告诉母亲,他一定会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的,然后带着他一起来这里看她。杜文轩想,也许这是母亲最大的遗愿了吧。
几天后,杜文轩搬进了皇甫公馆。亚琪在做这个决定前想了好久,因为一旦杜文轩搬过来,他们就不得不同睡一间房。但以现在杜文轩的情况,如果不搬过来,似乎在外人看来有些不合情理。
所以亚琪让下人们把她的卧室整个都换了一个风格,换掉了粉色的壁纸,换掉了粉色的衣柜和梳妆台,还特地买了一张床一样大的沙发。要更大的沙发是为了方便两个人可以分开睡。
杜文轩还没有从母亲去世的悲痛中完全解脱出来,他比以前变得沉默寡言了许多。都只是安静的吃饭,安静的听亚琪的安排。
亚琪让仁叔给杜文轩配了一辆车,好方便他以后上下班。杜文轩听了后依然是安静的点着头。
亚琪说今晚你可能要睡沙发了,但是我已经换了个大沙发,等以后我会找借口去客房睡的。杜文轩抱着被子就倒在了沙发上,安静的没有一句埋怨和反驳,这突然让亚琪有些不习惯起来。但她能够体会杜文轩的心情,便也只好不再说什么。
第二天,杜文轩开车皇甫公馆的车准备去上班。还未发动油门,就见仁叔打开了车门说:“杜先生,小姐不放心你,让我今早送你去上班。”
杜文轩微微摇头说:“不用麻烦您了,我可以的!”
“还是让我来吧。否则小姐知道了会不高兴的。”仁叔还是坚持着,杜文轩不好意思再推迟,就把驾席的位置让给了他,自己坐在了旁边。
一路上,两个男人都很沉默,杜文轩一直开着窗户托着下巴,仁叔会在开车的间隙偶尔扭头看他一眼。
到达皇甫大厦的时候,仁叔说:“好了,杜先生,您在这里下车吧,我帮您把车开到车库去。”
“那就麻烦你了,仁叔!”
“不客气,再见!”
仁叔将车停在了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临下车前,他打开车内的车灯,仔细的在座位上翻找着,似乎在搜寻什么。不一会儿,他将所有的灯熄灭,然后神情自若的走下车。
亚琪又开始了每天的上课。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她柔软的内心似乎开始有一些小小的动摇。她会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对杜文轩很不公平。但是想想自己的父亲,她又坚定起来。
南小曼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利索,可秦子墨的冷漠却是恢复到了从前。南小曼对这个男人真是伤透了脑筋,新一轮的接进方案又在她的脑海中酝酿着。看到面无表情的杜文轩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南小曼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微笑的打招呼道:“早!杜助理,你来上班拉?”
杜文轩礼貌的点头回应,接着便默默的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连续多日的请假,让工作一堆再堆。虽然杜文轩的心情还是很糟,但他还是振作起精神努力的将自己投身到工作中去。也许这样的忙碌会让他暂时的忘记内心的悲痛吧。
这一夜,杜文轩依旧没有埋怨的抱着被子躺在那张大沙发上。亚琪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头扭向他,轻轻的叫了句:"杜文轩,你睡着了吗?"
杜文轩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天花板,听到亚琪的声音,并没有转头,但是回应着:"恩,还没睡!"
亚琪似乎突然没了话题,良久她才又吭出一句话来:"不然,我睡沙发吧,我那么瘦小,睡在那里一点都不难受。你看你,腿都伸不直,你来床上睡吧!"亚琪在说完这句话后突然有一点后悔,她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杜文轩加深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