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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背负,宿命,自我

当你能把喜悦掏出来跟大家分享,

当你没有了埋藏的自我,

当你变得透明时,

你便会快乐,

甚至达到平静的境界。

快乐就是这样,

如果你真正快乐,

你不会有个自我去把它刻意记起,

所以拥护自我的你对快乐都记得不太清楚,

心里只有伤痛。

这是你的选择。

一直以来,有很多读者和找我做情绪治疗的客户,对前世的问题都很确信和依赖。例如一位内地的读者写信给我说:“我很冷血,什么都不在乎,也很难去喜欢一个人。可是遇上他就觉得他是前世命定的,很深爱。”接着就像很多爱情故事一样痛苦收场,关系完了仍无法放下。她深信他是前世的爱人,现在没理由白白让他走,可她又能做什么呢?“我应该再爱别人还是怎样?我已不可能再跟别人相爱或喜欢别人了,因为他是前世命定的。”

究竟前世是什么?命运是什么?为何有些人非要在一起但又不开心?明知有问题不合拍,但为何仍在一起不离开?分明合不来的,甚至有些是很差劲的伴侣,问他们:“你为何不离开他呢?”他们答:“我不能离开他。”“为何?”“总之不能,我不可能离开他,因为我爱他呀!”

瞧,最后便会说到爱。

我们好像经常这样:又说爱,又说恨,接着又说前世,又说命定。爱情以外,生活中其他方面也有这样的困扰。比如,“这种公司,为何我仍会留下来?”当然也有很强烈的理由,因为生计啊,但为何要放下感情好像特别困难呢?更厉害的是,放不下自己的执着,和自己过不去。

例如我有一些客户或朋友,他们非常偏执,就是跟自己过不去,希望被世界毁灭,甚至想伤害自己或其他人。可他没有这样做,大部分原因是没有勇气,因而变得十分鼓噪、负面,毁灭性很强,认为整个世界没有好人……都毁灭了又如何?不知道,好像总会好过一点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些人可能认为是“冤孽”。爱情、感情、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为何会变成这样呢?

都是自我执着的问题,把爱活坏了,还要背负过去或者用更极端的所谓前世,解释现在的执着,没完没了。

人到底应该如何面对盲目的迷执呢?

人面对这些问题,很自然会从自我、存在、宿命、自由等概念思考下去,尝试寻找出口。我不打算用哲学的角度去解释什么是“我”,什么是“存在主义”,什么是“抉择”“自由”等概念,反而想从心理、思维习性的角度了解自我,返回最重要的目的:我们该如何自处?如何跟自己好好在一起?如何和自己沟通、修和?

爱,并不容易处理

“爱”字可以轻易说出来,但说完后想变成有意义的话,则需要去“修行”。

我想着重讲“思维”的运作。为什么我想说思维是怎样运作呢?因为在替别人治疗的经验中,我深深体会到一个很大的问题:我们常说现在很痛苦,无路可走,没有选择,我很想改变,但可以怎样去做?有些人很想改变,却只知道想而不实行。例如徘徊在一段感情上,对方差劲了,可自己又甩不掉他,无法离去,到底为什么呢?结果推出一个很伟大、很美丽的理由:因为“爱”。然后解释过去,毁灭现在。

爱可以是一样很可怕的东西。

爱并不容易处理,或者说我们很容易说“爱”这个字,甚至很容易感觉爱,但感觉以后,说完过后,内心有什么改变吗?当我们用时间来回忆感觉便觉得“受骗”,因为我们和对方都说过“我爱你一世”,现在感情出现了问题,你却埋怨他、恨他,那“恨怨”和“爱”是相同的感情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瞧,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关系多么复杂。

我常在我的书和专栏中提到一点:我们得分清楚,一个“爱”字可以轻易说出来,但说完后想变成有意义的话,我们是需要去“修行”的。

爱可以只是一个陈述句,如说“我爱你”或“我很有爱心”……正如某些人会说:“我很爱国家。”这里的爱是什么呢?如果我说我爱国家又代表什么?跟我说我爱身旁的那人有什么分别呢?或者我说我爱他的时候,内心到底处于什么状态呢?是情感上的一种激情吗?那是不是没有激情便不叫爱呢?会不会欠缺某种强烈的感觉便不够爱,爱便不够深呢?我们应质疑我和他之间算不算爱情吗……

很多很多问题,其实个中有些东西是我们没有处理的,就是我们不太懂得观察自己的思维,惯性的思维,日常的想法,不清楚情绪是怎样运作的。大部分人都不了解情绪和情感如何运作,我们做了一些事情或是勾起了一种特殊的情感,我们以为它很真实,将它称作“爱”。我爱吃雪糕,我爱你,我爱热闹……到底我们爱着什么?

业,很好的借口

前世、“业”、历史都可以是很好的借口,把自己该承担的责任推卸给他人,分明是否定别人,纵容自己的懦弱。

我们也许会把解释不来的东西归咎于“karma”(业)这个想法。例如,为什么我会这么负面?为什么我会这么痛苦?是前世注定的吗?又例如,经常有人告诉我们,他和某人有前世因缘。

我有一位男朋友时常有女孩缠着他。我问:“你不管她们就没问题吧,你喜欢她们吗?”他答:“不,是我欠了她们,我能感到前世欠了她们,所以一定要去帮她们啊,不能不理。”这种想法你或许会觉得很可笑,但其实很多人,尤其是女性,时常都觉得:“我不能离开他,不会放下他不理的,因为他很需要我。”很多女孩子也会这样想:即使他要我替他刷鞋、煮饭,讨我的关心我也不计较,因为世上只有我才最了解他……我这位男朋友也这么说:“唉!她们不能没有我,缘分要我帮她们渡过这一关,那我们的业便会化解……”

世事有一些东西是无法解释的,比如某些人出现了,进入你的生命,就是那种“我前世跟你有渊源”的说法,结果你逃不掉,要面对。其实哪个人有足够的智慧去面对,看得透?斩不断理还乱。两人在一起往往只是延续纠缠,结果越理越复杂,一个人乱变成两个人更乱的困局。

我们也许会这样想:如果“业”来了,我不处理的话,其实也会带到下一世的;又或者今世不处理的话,始终也会有问题的,不如早点面对吧!立刻,英雄主义,或者是自我在煽动,要去勇敢面对。

当我们还没有能力看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时,是否真能面对呢?结果一个在哭,一个不知所措,两个人两份孽。一个说:“我没法忘记,不要离开我。”就这样便执着一世。即使结束了,不消一会儿,某方不忍心,某方放不下,某方忍不住说:“我又不行了,你可以出来见见我吗?”然后又重复纠缠下去了,一如既往。

很多人就这样过一生,尽管两人纠缠十年、二十年,还是继续下去,大家都舍不得结束。

前世、“业”、历史都可以是很好的借口,把自己该承担的责任推卸给他人,如有客户说过:“我承继了妈妈的紧张和啰唆,其实我并不想这样的。”“前世注定我是不爱自己的,so what(那又怎样)?”分明是否定别人,纵容自己的懦弱,没有人需要可怜你。谁都要对自己的生命负责任。

我们在“业”和前世的概念中自我纠缠,像在迷宫里一样找不到出口,坠入万劫不复的痛苦中,这是“业”或所谓前世给现世最大的讽刺。

痛苦,自制的游戏

我们需要了解痛苦的真相,然后选择离开或沉迷。

我们常常感到活在痛苦中,跟痛苦共存,每一秒都好像在折磨自己或被人迫害,一直要承担、背负它,承担不起。不是说你不中用,而是痛苦这东西本身不需要这样存在,只是我们在助长它而已,雪球效应地滚下去,最后令我们受不了。

所以我们需要了解痛苦的真相,然后选择离开或沉迷。

我认识一个女子,非常病态,她身体很虚弱,是个很不开心的人,可她很纵容自己,每次都哭着找我,一副快死的样子。这是一场游戏。她在潜意识的层次上很享受。她会突然发一些短信给我,只有一句:我又发病了,呵呵。你可以看到她整个心态就像孩子一样,告诉你:我很不幸,很不高兴,很痛苦,又病了,呵呵。

她就是喜欢这样跟你玩,把自己的痛苦放在玩乐的层面上,而且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令你紧张她。她已玩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不会再说自己很惨,又在生病怎么办之类,反而会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只是病而已。就这样,令你紧张,令你心痛。

有趣的是,同一天内我收到另一个电邮,是和我合写专栏的内地作家的讯息。她病了,未能交稿给我。她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她病了,要进医院,临进前给我发电邮说:“对不起,来不及交稿,晚一点才发稿给你,不好意思。”很简短的讯息,却展现了截然两样的态度:这个女孩病了,独个儿入医院,但她不会借生病塑造一个可怜软弱的自己,她只是想着一件事,就是要负责任,尊重跟她合作的人。

所以,当一个人自爱、照顾自己的时候,不会那么轻易说“我痛苦,我想死”之类的话。当你不爱惜自己,或想利用自己作为依赖别人的筹码时,你才会这么轻易地跟别人说“我今天好惨,很不开心,被人欺负”或者“我的上司很坏,全世界烂透了”。你和身边的朋友,每天不断在埋怨谁对自己不好,这个世界不公平,妈妈把我生得丑,为什么我不是首富的儿子,等等。所有不幸都跟别人有关,跟天跟地有关,自己是无辜的。即使跟自己有关,也觉得自己并不希望这样。

于是,我们便“证明”了这是命运的安排,是前世命定的,就这样把责任推开。这里我发现了一件事情:原来我们很喜欢利用时间,所谓过去,利用我们的历史替自己制造借口,擦新伤口,不去管现在,这个当下。

例如,我有一个客户很富有,找我替他做治疗,怨小时候父母待他不好,这就是他现在活得不好、不开心的理由。谁没有被父母打骂过,童年不快乐过呢?要将现在的问题归咎到父母身上,又或者推卸到自己的童年,或者前一段感情创伤,认为是因为某个人、某件事令今时今日的自己很痛苦:不是因为那样我便不会变成这样啊,我没法子忘记,但已没办法了。

另一个女读者不时发电邮给我,问一句:“我死了,你会哭吗?”或者“该怎样忘记一个人呢?”“你根本无能力帮我为何又要说帮我呢?”她隐藏了至少两重心理诉求:一是她很想依赖我;二是提醒我不要忘记她。不断延迟对自己负责任的天职,明显是一种病态。讽刺的是,通常这些人都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穷困或迫害,温室长大的小宝贝,动不动便受伤活不下去。唉。

所谓忘不了,事实好像真有它的逻辑,制造痛苦的经验,没法子忘记。但这就是令我们继续痛苦下去的原因吗?没有人需要去对这种人负责,尤其是他们甘愿堕落。人不可能耗太多能量去处理这样痴缠的、深渊式的自怜痛苦。对方把自疗的门关上的话,谁都无法帮助他。

思维的运作和特征

我们觉得很痛苦,为何会无法挥别痛苦、离不开呢?

为何它有这么强大的能量呢?

到底我们该如何面对,或者解脱痛苦呢?

要了解痛苦如何运作,可以从心理层面去认知。我们常有一个问题,就是不明白自己的问题在哪里,如何解决。不论是爱情、工作、亲情、友情,还是自我方面的问题,都喜欢用前世、命运等概念去解释,认为是前世注定的。可还是不安心,因为前世和命定虽然是一个解释,但不能解决问题,也无法减退当下的痛苦。

我们可以从情绪和自我两方面反映思维的运作,了解思维的运作,了解自己。

情绪和自我是息息相关的,而情绪有很多不同的表现方式,最常见是痛苦、愤怒、嫉妒、不安,等等。我们觉得很痛苦,为何会无法挥别痛苦、离不开呢?为何它有这么强大的能量呢?

原来在各种不同的情绪表现中,痛苦尤其消耗我们的能量,所以当我们堕入一个痛苦的想法时,便没有了其他思想,变得很专注,将我们所有的能量和精力集中到一个焦点上,放大这个痛苦的自我。痛苦就是我,我就是痛苦。我们的思维成功地制造了一个坚定不移的痛苦自我,这样我们才感到自己的存在,自己非常强烈地存在着,因为感觉的确很痛,这就是所谓“自我”的建立。我们整个人的心态、所有能量都被痛苦吸蚀了。

思维有以下几个特征。

1.负面

思维是非常强大的负面模式。我们内在有很多能量,它本身是中立的,可思维会依靠它,生成正面或负面的运作模式。痛苦本身是负面的思维运作模式,它会令潜意识认同它,认为它就是我。例如说:我很痛苦。其实我是在建筑一个自我,这自我就是认同这痛苦的自我。所以你会不断觉得“我很惨”,其实重点不在“惨”,而在“我”。

2.锁住能量

思维能锁住能量。我们不断建筑一个所谓的自我,我们的能量被痛苦困着,所以整个能量也不能流动,最大的问题就在这里。当体内的能量不流动、停顿下来时,整个人便陷于迷执。这点尤其容易发生在女性身上。

女性是吸纳性的,不断吸收能量,无论身体结构还是心灵结构都是吸收性、内敛的;男性则是放射性、发放性的。因此女性常把事情收藏起来,然后牢记。于是她们常问你何时何时说过什么,为何现在不兑现。女人的能量不流动的话,便把负面意识如怨气尽收其中,容易转化成一种暴力,伤己伤人。

3.蚕食能量

思维还会蚕食所有的注意力和能量,如当你不断想着自己很痛苦,被陷害,为何他会这样对我……你会发觉二十四小时内,起码二十三小时零三十分钟都在想你有多惨、有多辛苦,越想越“清晰”,越想越“逼真”,它充斥你整个思绪和心胸,无从消停。借痛苦肯定一个“我很惨很辛苦”的自我,然后它会透过这个自我来思想、说话、行动。我带上这个痛苦的自我来跟你谈判、撒娇、辩驳、对着干、找好处,或表现得很可怜、变成受害者、博取同情等。总之它会用很多方法,令你迷恋“我现在很惨、很辛苦”的状态,令你着迷、着魔、自我催眠。抱着这么强大的负面思维,你一切的行为和思想都变得负面和可怕,并且不断重复,没完没了。

4.活在回忆里

思维喜欢活在过去,因为凭现在单一事件制造的惨况不够激烈,所以要借助过去的力量。例如他说过三时半会打电话给我的,为何现在过了五分钟也没有找我?发生什么变化吗?女人会马上猜测下去,这个过程是飞快的,负面潜意识运作得很快,男人则比较迟钝。到底这五分钟可能发生了什么事呢?男人会认为可能堵车、手机没电,都说过该买另一款型号的手机啦……男人想了三步,可女人早已想至第一百步,结论可能是:他有了第三者,现在和她忘形地在一起,他其实并不紧张我,不爱我……女人不用十五秒便联想到几个世纪可能发生的事情。然后她马上会变得憔悴,觉得已经失恋了。再想下去,可能是啊,怪不得他昨晚会这样说……我知道为何结婚当天他戴那戒指套了五秒仍未套下去,他在犹疑……然后再想更多无关痛痒的事。譬如:为何我命定要爱上他?为何他又不爱我?是妈妈的问题,如果不是妈妈把我生成这个样子,我会有更多机会、更好的选择,便不会这样了。不断想,不断想,十五秒内她会想到一百个他不打电话来的可能性。你可以看到如此精炼的能量是如何集中在一个思绪上转呀转,回溯到过去任何一个点上来解释现在的不幸,制造一个受伤害的自我。

怨命的人希望看前世,确定自己的不幸是注定的。有很多客户因此想找我做前世治疗,借此确定历史,让自己活在过去,否定现在。其实现实是什么?返回刚才的例子。男朋友只是迟了五分钟没找你,你便可以想到这么多,因为你没有活在当下,认为过去比现在更可信、更真实,情愿相信过去。过去除了更真实,还比现在更强。所以回忆令你更安心,“证实”现在的不幸是真确的,是有因由的。你情愿觉得这样能解释现在的不安,制造无尽的负面“实况”和问题,养活一个不幸的自己,这其实就是自我。

你不只想象、回忆,脑海还会出现很多影像、片段、对话,令感觉更逼真,活像一个导演,把整套戏演出来,让你记得很清楚,失去平静,变成一种病态,而最主要的是它会令你越来越疲累,叫你光是坐着也会心不在焉。我想大家也会有这些经验。这样一直下去,你所有的能量便会被这个想法蚕食。虽然可能事实真的是他已不在乎你,或者根本全都是你无中生有的幻想,但重点不在“事实”上,而在你的脑海中已经巩固的一个“事实”,你情愿相信它胜过相信任何东西。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回忆”的英文是nostalgia,其古希腊字根正正是“nost-algia”(pain of return),即返回过去的苦痛。

5.抗拒治疗

我想带出一点:所谓痛苦,或其他情绪,其实可以是很纯粹的能量活动。有些研究甚至认为它只不过是我们的能量系统被堵塞的某种反应。它本身并不等同于“我”,只不过透过这个“我”来运作,放大自己。所以最大的问题在于我们认同了它是“我”。当你认同了痛苦,你便失去了自由。没有自由,你只能变成回应的机器。在某一刻理智叫你去改变,想否定它,可你大概已有了抗体,制造negative reaction(负面的反应),抗衡向好的动力。你会情愿不治疗,治疗师叫你做什么,你敷衍试过三秒便退缩,认为那是没用的,什么都不能改变,甚至觉得自己被骗了,倒过来怨恨想帮助你的人。人的惰性也真蛮厉害,你没想过要改变自己,因为活在过去实在太安全,或者甚至太舒服了。这解释了为何你舍不得离开痛苦,宁死也会痴缠下去,用尽方法keep yourselfintact(成就一个完整的自我)。你为了建立这个完整的自我,不惜一切去巩固它、维护它,你会不断投资,形成一种addiction(心瘾),好像抽烟、喝酒一样。你害怕正面的东西介入,例如治疗、改善、进步、开放、包容、爱,甚至一个最单纯的微笑,怕它们破坏了自己千辛万苦建立的悲痛自我。

当我们痛苦的时候,整个人的精力也会流失,越来越失去能力和意志抵抗痛苦,不想做任何事以求改进。即使你明知道可以透过一些平衡情绪的方法如深呼吸、瑜伽、运动等放松自己,你也会情愿坐着不动,让痛苦繁衍滋生。

你知道痛苦其实为你带来很多方便。作为一个弱者,不用真正面对自己,有很多借口去放弃,其中一个借口是“其实你不爱我”,另一个借口是“我前世是那样,命生得不好”。赖上天不公平,上帝不理你。但我敢相信,上帝突然出现在你面前,慈悲地笑着对你说:“怎样?你找我吗?”你准会马上跑掉不敢面对。假如上帝在你面前“叮”一声把你从痛苦变快乐,你可能真的受不了,因为负面的你没想过真的需要面对正面的上帝。其实你是情愿痛苦的,假如你知道念一段经文后便不再痛苦,快乐到永恒的话,你可能不愿意去尝试,你会不舍得。你可能会反驳说:“不,不是的,我也需要磨炼一下自己,面对痛苦,看看我是否能承受得来……”自说自话,逃避自爱的责任。

原来你从不想自爱,享受着自己作为一个受害者的感觉,所谓self-victimizing(自甘受害),全世界都陷我于不仁,我也不希望这样,但没法子了,命运是这样也没法子。

痛苦还是快乐,你可以选择

当你阅历渐深,或灵性修为很高的话,你会知道真正的快乐是什么。

那你或许会问,为何思维要透过痛苦吸蚀所有的能量,制造一个自我呢?快乐也是情绪的表现,为何思维不利用快乐的情绪制造自我呢?为何我们并不如离不开痛苦一样地离不开快乐呢?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理由很简单。刚才已说过,“我”是靠区别于“你”而存在的。没有“你”便没有“我”的可能。要有很多“你”才能令这个“我”的存在不受威胁,最怕就是“无我”。当我们快乐的时候,我们的心是开放的,容易乐极“忘形”,无我,充满正面和健康的能量。快乐的人不需要也不容易吸引别人的特别关注,因为快乐就是懂得享受孤独。瞧,我们快乐时一个人也很自足,别人不觉得需要特别关怀你,因为你没有病,你活得很好,别人安心了,不会常常来问候你。啊,你马上犹疑了,快乐的别名就是孤独,不不不,宁愿痛苦,因为当你痛苦时,别人会可怜你、关怀你,给你特别的关注,你便不再孤独。“我”旁边有一大帮“你”陪伴着,“我”安心了。所以,害怕孤独的人都宁愿病。换句话说,痛苦是害怕孤独的结果,也是要别人关怀自己最方便的手段。

原来,大家都怕孤独,怕一无所有。

人潜意识中特别倾向牢记或表达负面的思维。当然,其实人是可以选择的,但你会说:“其实我不想这样,这并不是我选择的,我想快乐,我想改善,不过就是没法子。”

我们会这样自辩:我也想快乐,但为何痛苦时刻永远比较多?我们会立刻想起痛苦的事情,快乐的事情却需要刻意回忆才想起。要了解这点,需要先了解自己的能量是收还是放,是在什么状态。

大部分的痛苦、忧郁,所谓负面的东西,属于渐渐涉收进去的,它们全都郁在心中,不断酝酿,“心轮”的位置会郁痛起来。而你还不断助长它,像肿瘤一样,一天一天长大。你不懂得放开它,释放它。

反过来看,为何你会快乐?因为负面的东西没有被日益累积,反而被你发放出来了。每当你开怀、大方的时候,你便会感到快乐。我是说真正的快乐,不是指物质上的满足,例如你买了一个新型号的手机,但两天或两个星期后你便失去了这份喜悦,因为另一个新型号又推出了。那些无穷无尽的欲望并不属于真正的快乐。当你阅历渐深,或灵性修为很高的话,你会知道真正的快乐是什么。当你不够大方的时候,你只会想,“这是我的”,然后收起来,那怎会快乐呢?拿出来与别人分享,把喜悦和幸福投向宇宙,才能真正地开怀、喜乐。所以真正的快乐是跟别人分享的,就是我最终想谈的“爱”。

当你能把喜悦掏出来跟大家分享,当你没有了埋藏的自我,当你变得透明时,你便会快乐,甚至达到平静的境界。快乐就是这样,如果你真正快乐,你不会有个自我去把它刻意记起,所以拥护自我的你对快乐都记得不太清楚,心里只有伤痛。

这是你的选择。

如果你真的懂得欣赏爱和快乐,你满脑子都是正面的东西。相反,大部分人无法这样,因为大部分人都被负面情绪捆绑着,自我膨胀。

自我,到底是什么

自我永远是对应于一个差异去完成的,

没有差异的话,就不可能有一个“我”。

现在该深入谈谈自我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们要助长一个自我,宁愿痛苦呢?

从西方的difference(差异)理论看,可以这样理解:要有一个“我”,一定要有一个“你”才成立的。自我跟什么会成为对立呢?就是无我的平静。无我的相反就是自我。我们大部分时间都不能无我,而是在构建自我。自我永远是对应于一个差异去完成的,没有差异的话,就不可能有一个“我”。所以,简化一点说,如果没有一个“你”,就不会有一个“我”。“我”一定要有“你”,有“你”才显示出一个“我”,“你”和“我”,建基于差异、不同,“我”和“你”是不同的。例如我们希望自己很独特,又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同,同时又要否定别人,划出你我之分的差异条件,所以我们需要透过否定和抗拒巩固自己,甚至变得defensive(自我保护),永远先说不,并说:“不是,我怎会是那样呢?你哪会了解我。你不是我,你怎样知道我有多痛苦和不幸?”

当你痛苦时,经常要别人认同你的痛苦,同时又抗拒或否认人家明白你,譬如说:“你又不是我,我受过的痛苦你怎会了解?”因为你不是我,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的问题,这是哲学常碰到的问题。更复杂的是,你要透过病态的那段历史来确认一个自我的身份,将自己变成一个pain body(痛苦体)。而且,你很怕失去所谓过去、历史,因为这样的话,你便会失去这个既已建筑好的自我,你会很害怕。人其实很抗拒变得虚无,怕还原虚无。我故意用“还原”这个字,因为其实人本来就是虚无,本来无一物。努力塑造的是一个自我而已。

因此你会喜欢跟别人争拗,显示自己跟别人不同。每每跟别人争拗,自我的意识便越来越强壮。“我拗赢了你,真了不起!”又倾向将负面的事情扩张,小事化大。你变得生气、悲伤、不幸、无助等,因为每一项都在清晰地提醒你,你有一个自我,你不是我,所以你不会明白我,因此我很惨,然后却又矛盾地问:“怎样才能令别人多明白我一点?”看不到自我,救不了自己。

还有一点,我们经常认为必须做一些事去处理自己、解决问题。例如我现在很痛苦,应该做一些事化解痛苦。有些积极的人会想到很多方法,如找人做治疗,又有人会去消耗过多的暴力,找人挑战一番,自我膨胀。或是找个神来信仰,那我的心理上便可以平衡些。或者强迫别人和你说清楚,以为这就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你跟我说清楚,不然我不让你走;你不跟我说清楚,我不让你睡……”我们的心无法定下来,总觉得必须做一点什么去补救,这是传统教育告诉我们的,有时却越做越凌乱和迷失,于事无补。

其实很多时候,“无为”反而是最有效的自疗方法。

无为,最有效的自疗

不要锁住情绪带来的能量,要让它流动,

let it come and go,let it flow.(让它来去自由,让它流动)。

无为是最积极也最冷静的态度。反观,我们努力做很多事情去弥补、去改善,结果却依然不平静,问题没有解决,于是我们质疑改善的动机,最终否定自己,宁愿放弃,怨所谓前世,或命运,或所谓业的安排,我们根本不能改变什么。我却想告诉你另一个观点。

世事莫名其妙地出现和消失,却影响我们的情绪和观念。例如听到某首旧歌,遇到某个陌生人,你会觉得似曾相识,或者知道对方却没见过面,或者说过一两句话,或者看过他写的东西,或者见过他在电视露面,等等。不知怎么的很吸引,像鼓动了一些事,打动你内心某些感觉,你会莫名其妙地产生情绪和感情,有时甚至是愤怒,不能解释。这些可能是所谓前世、命运、业、上帝什么的安排。

不过,能勾起我们情绪和感情的,都是过客,不需要强求真假、问它是否有意义。我只会说:全部感情都是真的,都是实在的,正在发生的,全部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所有在我身上发生的都是我的一部分,我要学习的是先接受,可以的话享受它,不能承受的便离开它,让它离去。

别去管那是不是命定的。笑是好的,哭也不错。观照情绪的出现,看着它经过,可以想象它在自己里面,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给它光芒,让它透过你,穿过你而去,它没有停留,却经过了你,让它离开吧,记住不要锁住情绪带来的能量,要让它流动,let it come and go,let it flow.(让它来去自由,让它流动)。你不让它流过,便会锁住它,你便不会自由,包括你所爱的人,让他穿透你而离去,他才算到临过。自我会消失,你将不再执着。让能量流动,这是无为的最大力量。让悲伤、不幸穿透自己,让自己变得透明,不再抵抗,那便不再受伤,只有宽容。

观照,无为而为

让它发生和离开,穿过自己,向它说再见,所剩下的便是爱。

当你面对爱时,你可以观照自己,观照所发生在爱者身上的东西,嫉妒的、喜乐的、悲伤的、执着的,看着它们,尤其是你的情绪变化,不要认同它,无为而为,让它发生和离开,穿过自己,向它说再见,所剩下的便是爱。

你不需再多问到底是怎样,当你还没有经历过时,你没有条件去问或否定,你只能经历。每个人的经验都不相同,每个人的前世今生都无从查证,只有面对、观照,让它穿过自己而去。就这样已经足够。

也因此,我们不要认为需要承担别人的生命,不管他是谁。我们可以关怀、帮助,但永远不能承担人家的生命,尤其是当我们还未能处理好自己的生命时,更没有资格和能力去负担别人的。因此,不要说:“我不能放下他不管,他很需要我。”这只是一厢情愿,助长想帮助别人的欲望而已,并不是真正帮助别人。尤其是希望当治疗师的人,或者是医生、教师等,要对很多人负责任。很多时候你看到一些人,你很想帮他,或者你觉得你可以帮他,又或者他对你说只有你才能帮到他。小心,能不能帮上只是缘分。

很多人都知道我不轻易见客户,因为我很清楚一件事情:有些人不是我能够帮到的,即使我有很强的愿望、很强的情感,但那可能只是我的“自我”在作祟而已。为什么只有我才能帮到他?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只是凡人。即使对方可能是你最亲的人,可能是你很爱的人,一个不知前世跟你什么关系的人,你也不见得能帮到他。为什么你会感到没法不去帮助他呢?通常这些人都有一个特质,就是执着、病态,却很吸引,令你不能抗拒要帮助他。负面思维极强地集中在这个人身上,能帮上他的话你便成为伟人,可就更增强了彼此的自我。帮助人是颇大的自我执着,就像捐款时候心想“我去帮助穷人”,这个“我”字很大,欲望也很大。又如当你可以变成一个神的时候,其实拥有很大的满足感,甚至是虚荣感。

千万不要有这个信念:只有我才能够帮助某个人。帮不上的,让他去吧。你不能够让对方穿过你而离开的话,他困在你的里面便会很糟糕。我想告诉你,尤其是那些想帮助别人、想当治疗师的人,你不是要用自己的力量去作为,反而需要谦虚些,治疗的力量不在你里面,你得看清楚自己是否懂得观照自己,心是否能安定下来、平静下来。你若不是临危不乱、处变不惊、平静自若的人,不要随便处理别人的问题。还有,更重要的是,你要借天地的力量来帮助自己。要开发自己的创造力。最好的治疗师必然同时是个艺术家。好的艺术家不会用自我去画画,不会用自我去唱歌,所有真正的艺术,全是天地宇宙赐予的。

当有一个点子解决不了的时候,你不是去solve(解决)问题,而是把问题dissolve(溶掉),转移注意力。你一旦专注在那个点上,它便会不断膨胀和恶化,吸蚀你的能量,最后你会是最病态的人。但当你将能量打散开,注意力不在那一点,当能量转位的时候,你反而更有机会去治疗自己,把问题看得清明透彻。真正的治疗是回到你的内在感觉,注意它的微妙变化。自己没经历过,你将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丰富。我们的身体得靠自己去发掘。所以想做一件事前先等一下,观照自己,静下心来,可以出现很多你不知道的可能性。这就是生命的美,不需要一个自我去成就。每个人发掘和承担自己的生命已经足够。

回归平静的方法

观照、返回身体、穿透自己的身体,让能量流动,让负面的东西离开。

到现在,我们应该知道必须处理思维和自我执着的问题了,不然,无法活得自由,更无法真正懂得爱。甚至,我们应该尝试寻找方法预防痛苦思维的袭击,让自己平静下来,享受孤独。

你可以尝试做的,就是把自己带回意识去,觉知思维的运作,你不能让负面的潜能吸蚀你太多能量,所以你要观照,观察你自己,重夺自己的意识。

当你痛苦的时候,你的内心会很昏舛杂乱,然后不断想、不断想,觉得自己很惨,然后便哭,歇斯底里,不断伤害你身旁那些爱你的人。怎么办呢?试着在情绪刚起步时马上观照它,比它快一步,意识到它下一秒钟运作的模式,会想什么,会怎样影响你,马上看着它,阻碍它的惯性运作模式,它便会遁形。简单说就是和思维斗快跑,在它前面不做什么,就看着它。不要以为赛跑是很辛苦的,因为辛苦的是它不是你,是它需要你不是你需要它,所以你反而感到很轻松,看着它便可以了。像母亲想孩子安静下来,最好的办法不是和他解释为何要安静,不是和他斗嘴,不是打骂他,因为你对他的关注正好中了他的计,他在不断吸蚀你的关注和能量,你永远斗不过他无穷的精力,不如沉默地看着他,不回应,不反应,很快他自然会没趣地静下来不打扰你,自顾自去玩。你说是这样辛苦,还是和他斗嘴一小时辛苦?

重点是把意识带回来,自愿走一步。这里必须强调自愿性,强迫出来的治疗无力也无效。

方法是,你要先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在沉迷,这已经足够,不用再做其他事,就静静看着这个沉迷的思维。很多人会问看着又如何?还要做什么?一旦这样想的话,你又重新陷入另一种迷执和纠缠中。接着又要找很多方法,结果没完没了,做什么也好像没有效用,到头来更肯定自己是命苦的,做什么治疗也没用,帮不了,于是继续沉沦,否定自己。

刚才说过的种种方法如无为、观照、返回身体、穿透自己的身体,让能量流动,让负面的东西离开,你可以试着去修,有耐性、细心地观察,不要问修到何时,要多久才修完。你能活多久,便修多久,生命就是这样。平静观照,试着孤独地去体验,然后说一声感谢,你将得到平静。

当然,这些方法并不容易。不是方法本身很难,而是要你启动,愿意虚心地去尝试,才是最难。这个,需要靠你自己的决志和醒悟的缘分。

以下有另一些修养自己的指引可作参考。

1.灵性呼吸法

这是一个非常感人的呼吸治疗方法,是一位生于982年,名字叫Atisha(阿提沙)的印度灵性大师,在苏门答腊学的一套思维训练的方法,其中包含这套古老的呼吸方法,后来传回印度,并传到中国西藏等地。

我们也许向一些瑜伽或治疗师学到简单的深呼吸法放松自己,他们教导大家的方法也许是这样的:试想象很多不开心的事,透过呼气全部吐出来,然后想象吸入快乐的东西。这样一般人都会平静下来一会儿的。这个方法很好,不过,还是不够无我,还是有执着,未能穿透自己,让能量真正无私地流动。

阿提沙的呼吸法却不只是放松,而是修行的本身。当你修炼到较稳定的平静时,你可以尝试这更深入的灵性呼吸法,令自己心定之余,还可以当自己是一朵发光的花。

他的呼吸法是这样的:试想,人最害怕亦最依赖的是痛苦。试着将这世界上最悲伤的事总合起来,全部无私地吸进身体内,承受越多越好,无私地吸进去。这点相信女性尤其做得最好,因为女性是天生承受和接收的动物。现在,你已将世上最痛苦的承受了,你还有什么是承受不来的呢?当然我不太想用“承受”这两个字,因为这是千古以来传统女性的大问题,就像我说过“背负”的问题一样。你并不是背负世上所有的悲伤,而是欢迎它们,掏空自己欢迎它们。然后,想象你一生到底有多少的幸福,有多少可以付出的爱,你一直相信自己拥有的爱,全部将它呼出来,完完全全地呼出来,献给这世界,所有需要的人。这是爱的呼吸,养活你灵魂和肉身的生命资源。

你可以尝试去做,帮助自己修行和静心,通过吸纳,然后通过付出,你才能初步体验什么是慈悲,爱才真正开始。再想,我们执着的,我们以为一直付出的所谓爱,世俗的所谓男欢女爱,不是太肤浅了吗?

2.解放性别

太多的爱恋执着都在性别关系上纠缠,未能拥抱真正爱的力量,所以,解放性别是很重要的,你要尝试活出另一个性别,那是很宝贵和丰富的体验。例如男性学习女性的包容。然后,连包容也豁破,因为包容到最后也有一个最后的执着,就是那个去包容的、很大的自我,“我包容你。”女人经常有这种母性的“伟大”本能,用爱来包着你、捆缚你。所以,最终要达到的是连自我执着也忘掉,从包容变得宽容,到宽容的时候,你便没有自我。

女人比较容易包容,同时又停留在包容的执着中。那么男人又如何?

其实我不太喜欢这种男女二分的想法,因为我见过很温柔、很包容的男人,也见过最暴戾的女人。应该这样说,每个女人都有个别的特性,但未必都能活出来。现今女人越来越“男人”,因为女人被一个男权社会改变成这个样子。我很抗拒某种女权主义,因为她们不断将女性塑造成男性,却没有真正掌握和活现男性美好的地方,如情绪上比较平衡一些,心思简单一些。男人的感情观和女人很不同,思维转数不如女人快,女人的思维倾向web thinking(网络式),而男人倾向linear thinking(直线思维),所以男性倾向依赖线性的权力观、历史观,回头肯定、证实一些论证,等等,很逻辑的想法。但在了解情感和人际沟通上,这造就男人最大的缺点。

男人不要刻意去理解女人,女人也不要刻意去理解男人,不要笃信男女各来自哪颗星的神话,以为就理解男女问题了。说到底,男和女都从同一地方来:女人的子宫。正如某印度灵性大师说:男人应该学习变成一个子宫,学习它的包容。我也经常叫女人尝试抚摩自己,如感受阴道、乳房的肌理,那是很美的地方,从自己的身体找回安全和保护的感觉,因为女人经常觉得没有安全感。感觉是很重要的,返回自己身上感受自己的身体,训练观察细微的感觉,感觉全身的美丽,让自己发光。

传统上修行的人都是男人,因为他们缺乏感性和爱,而这是觉知的元素。女人有样优点很好(当然同时可以很坏),就是不用问理由,去爱就行了,因此也容易盲目,能量却很强大。试试用尽你的爱,尝试观照你的爱,这样你便会不知不觉地发光。不要只想着我有爱,否则你会变成爱的推销员。关于两性在学习和修行爱的课题,可以参考我的另一本著作《学会爱,超越爱》。

3.和自己修和

你若将所有能量集中在一点上,你会很辛苦,越来越辛苦,你便不想再做任何事了,你已经失去行动和进步的能力,所以你要在当下意识到这点,把自己释放出来。你可以当自己是另一个人,和自己对话,和自己沟通,修好关系。能不能临睡前和自己说声“Honey,goodnight(亲爱的,晚安)”呢?你会对爱人说、对子女说,却从不曾对自己说goodnight,也不称赞自己乖、可爱。你变得没有创意,没有想象力,你几乎是个停顿的人。你要提升和开发自己的智能,那么你才变得心定、自足,不断进步,不那么容易执着在一个点上兜圈。

女人是很有趣的,在很多女人的一生中,爱情就是她们的所有,但她们却不懂什么是爱情,或者说只想沉沦在那里。所以如果能提升自己的能量,和自己修和,不助长自我,不纵容思维活动,你便不会浪费一生。我们花很长很长的时间在助长一个超级自我,却不愿意察看最细微、最细微的执着。

不开心时,可以想象有股能量在体内和宇宙通连,在那里将感到安然,不要认同负面的感觉,选择和内在的安详在一起,就是平静的来源了。记住我们永远是可以选择安详的。听过一个说法:佛陀和我们的分别就在这里:他选择在和平内,而我们还在徘徊。

学习自制,揣摩一套适合自己的情绪处理方法。是的,要花时间和心机揣摩,不要依赖快餐式治疗法,不要将自己变成可以quick fix(快速修理)的机器,同时幻想自己拥有独一无二的价值要别人认同和背负。

一旦看到被情绪袭击时,你得马上自我保护,提醒自己它只不过是思维惯性而已,找适当的方法打散负面情绪的集中点,总有一天,平静会到临,你得有信念。

4.自我修行

不要依赖治疗师、上师、师父、法术士、占卜师等所谓灵性的、宗教的、神灵的领导。我并不反对宗教,我反对的是迷信和依赖,借他们逃避面对自己,逃避对自己和别人的生命负责任。你要先放下,你若不能放下这些人,以及那些灵性的宗教的著作,你还是未能得到任何东西。

一些人崇拜guru(上师),寻找依赖。无疑在灵性路上我们有时需要依靠和指引,那是可以又不可以的事情。上师也是人,人有很多质素和盲点,同时也可以启迪别人。我们相信一个自己已经足够,其他人我们学习感谢。

所谓上师,很多都自称或令我们相信他们已成道了,智慧比我们高,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前世今生、未知已知的秘密。我却宁愿告诉你,生命很神秘,却没有只有某些人能掌握的神秘,或不可知的东西。

当我们能从某些人处得到启示时,必须感谢他们,然后放下,在自己的生活上修和行,把启示中的道理体现出来,变成自己的能量,感染自己。假如你能从某些人、某些道理中有所得,你是否能把它创新,转化成你自己的体验呢?这是很重要的。不要崇拜任何人、任何道理,自己的生命要靠自己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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