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山一愣,摇摇头:“不知。”
他心中有些疑惑,这方星汉忽然提起此事是想做什么?
方星汉叹了口气:“说起来,恐怕会让你感到失望,杨大哥表面看起来光明磊落,热情豪放,可是能够撑起一个山庄,还远近闻名,可想而知要付出多少心血和努力。”
周一山淡淡一笑:“是吗?”
听出他的语气有些不以为意,似乎并不在乎,方星汉不由问道:“怎么?你一点都不好奇?”
周一山坦然一笑:“有什么可好奇的?无论杨大哥的过去是什么样子,现在的他对于我来说都是兄弟,况且我们初来乍到,在他这里白吃白住那么久,我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若想挑拨,那是不可能的,他又不是个蠢人,怎可能信。
方星汉闹了个没趣,有些讪讪:“那倒也是,做人嘛,就是要知恩图报。”
这话说的好听,周一山却笑而不语,只怕其中没有多少真意。
中途赶到一个山谷,他考虑到娘子做了一上午的马车,恐怕身子劳累,就决定在此处休息。
方星汉得知之后,还笑道:“周老弟可真是体贴妻子。”
“过奖。”周一山怎会不明白他话中的嘲讽之意,却佯装没听出来,来到马车旁边扶着自家娘子下车休息。
秦苗苗也的确有些累了,刚要踏下马车,就见杨元动作利落地跳了下去,然后伸手来扶她,她笑笑,伸手过去,在两人的搀扶之下下车。
方星汉已经连同两个手下坐在大石头旁边,见他们下来,就调侃道:“弟妹可真是集宠爱于一身。”
周一山笑道:“等你娶妻之后也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子。”
他不过随口一说,却不知为何方星汉陡然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杨元挑了挑眉:“你笑什么?”
“没什么。”方星汉摇摇头,敛了笑意,看向杨元:“我看你身手利落,脚步轻变,应该是有功夫在身。”
秦苗苗迅速抬头看了一眼杨元。
“对啊。”杨元并未察觉她的目光,反而洋洋得意:“我会功夫,自学的,我爹不愿意教我,我就自己学,我可是很厉害的。”
方星汉勾唇一笑:“是吗?”
“当然!”杨元仰着小脸,一脸骄傲:“我自小就聪明,就算没人教我,我自己也能学,而且我会轻功,我可以越过两米高的围墙。”
两米高……
方星汉垂眸一笑,很给面子的夸奖:“那可真是厉害。”
杨元得意扬眉:“所以我才要跟着呢,我可以保护她,虽然我爹说我是三脚猫功夫,他就是瞧不上我,又不肯教我,烦人得很。”
他拧着鼻子,一脸气愤。
“杨大哥是不想你学会武功以后出去乱跑。”秦苗苗笑着说,实则心里松了口气,方才她还以为这孩子要暴露自己了,没想到他撒起谎来脸不红不白的。
杨元撇撇嘴,倒是没有反驳。
休息一会儿,众人就准备赶路,还要在天黑之前到达下一个城镇,才能寻到客栈去休息。
约莫傍晚,一行人终于进城。
临近客栈之前,周一山与方星汉去栓马,周一山拍了拍马屁股,说道:“杨元是个不错的孩子,接下来一路还要请你多多照顾。”
方星汉有些讶异:“我?”
“正是。”周一山微微一笑:“我娘子很喜欢他,我也挺欣赏这孩子,年纪轻轻却像个小大人似的,路上恐有危险,还希望方兄多加看顾。”
方星汉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这不是托付,而是警告,勾了勾唇:“当然,这是杨大哥的孩子,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帮忙看顾。”
“这样最好。”周一山看了看马草,放的很充足,便转身往客栈里走。
方星汉在他身后笑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性味,随后跟在他身后进了客栈。
进去时,秦苗苗以及杨元就站在柜台旁边,两人已经等候多时。
“可算是回来了,杨元说饿了。”秦苗苗笑道。
杨元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我饿了,我是担心你饿,你先子啊还怀有身孕呢,不能饿着了,中午你也没吃什么东西。”
秦苗苗一笑:“那就谢谢你了。”
杨元挺了挺胸脯:“不用谢。”
“先订房间,一会儿就吃饭。”周一山拿出银子放在柜台上。
掌柜的看到银子也只是撇了一眼:“只剩两间房了,你们看怎么住?”
方星汉就冲杨元笑了笑:“那就让杨元和我住吧,反正都是男人。”
岂料,杨元并不买账,“我不要,我要和她住在一起。”说着还抱住了秦苗苗的腿。
“这……”方星汉有些无奈,看了一眼周一山,对杨元哄道:“你不要打扰人家小夫妻,再说,你都这么大了,终究是个男孩,和女子住在一起有诸多不便。”
他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杨元就是不听:“我不要我不要,我就是不要和你住在一起,我不要和别人住在一起!”
周一山有些好笑:“你都多大了?”
言下之意,这么大还粘着干娘。
杨元听懂了,却装作听不懂,将脸埋在秦苗苗的手边:“我就不要,这是我娘,我和他住在一起是很正常的事情。”
秦苗苗牵住他的手:“要不就让他跟我住在一起吧。”
周一山摊了摊手:“那我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苗苗好像从他眼中看到一丝委屈,顿时觉得好笑,忍着笑道:“你就和方兄弟住在一起吧。”
周一山叹了口气:“好吧。”
娘子都发话了,他还能说什么呢,再则,他也不放心杨元和方星汉住在一起,谁知道后者打的什么心思。
他转头看向方星汉:“方兄弟不介意吧?”
方星汉一脸复杂:“我还没有跟男人住在一起过,委实不太习惯。”
周一山耸了耸肩:“我也没有。”
甭管之前两人什么心思,这一刻都不由得相视而笑。
秦苗苗低头捏了捏杨元的鼻子:“这回满意了?”
杨元嘿嘿一笑,一脸藏不住的得意:“我就是要和我娘一起睡,别人谁说都不管用。”
“娘?”方星汉记得只是干亲,可是瞧这样子怎么像是真的母子一样?这么一想,他的神色不免有些复杂:“不是我想的那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