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修炼地一直是修真人士最为看重之处,一处理想可助修行的地方,被称之为洞天,或者福地,在东极,最具盛名的福地,非青城派所占据的天柱莫属。
卯时,天柱之巅像及了人间仙境。
石道路径边,瑶草奇花,争鲜夺艳,散发阵阵清香;蓊蓊郁郁的苍松翠柏上仙鹤引颈长鸣,追逐嬉戏;远处烟云缭绕的琼楼玉宇旁鸿鹄腾飞,环绕起舞;空中还不时飘荡着淡淡的古琴之类的天外之音,若即若离,轻柔缥缈。
“啊切!”
天歌被自己一个喷嚏吵醒了。
他睁双开眼,揉了揉鼻子,发现昨晚倒在地上不知不觉睡了一夜,刚想起身,随即感觉全身乏力,四肢百骸散架了一般。
“死萝卜,洗脚水有毒吧,昨晚不会是趁我昏迷,又折返回来暴打了我一顿?”
他等待了许久,这才积攒了少许力气爬起身,端起茶壶倒了一碗水,正打算要喝,又记起了什么,换了一个碗,重新倒满,端起一饮而尽。
一股清凉,沁人心腑,瞬间让他清醒了不少,力气也恢复了许多。
“唉~”
天歌长叹了一声,回想自醒来后发生的种种事情,千头万绪,却始终找不到答案,顿时又是一阵头昏脑胀。
“算了。”
他摇晃了一下脑袋,拉开衣口,想看看兽形印记吸收药力后,经过一晚,又会发生什么变化。
这一看,发现印记竟然已经消失不见了!
“莫非是因为昨夜那碗洗脚水的原因?治好了自己身上的印记?”
“应该是,一定是,除此之外,找不到任何理由!”
想到此处,天歌高兴不已,印记的消失,不仅证明了他不是精怪,而且说不定还能打通经络,如此也就不会被赶下山去,寻找玉儿和蒙面女子的事情也就有希望了。
“印记虽然消失了,可它的来历呢?”
接踵而至的问题让他心中又多了一份疑惑,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肯定与自己的身世有某种联系,一定要查清楚。”
蓦然间,他想起了罗英山曾经说过,在青城派每一脉都有座书阁,是专门给一些弟子补充阅历见识的地方,里面包含了上古纪事,人文地理,医药典籍,神器图谱,神兽灵物......各色书籍都有。
“若是能从书阁中找到关于兽形印记的书籍,也就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身上,说不定,还能找到关于自己的身世线索。”
念及至此,天歌有些兴奋,洗漱整理了一番,便出了门。
步行了一段距离,他找到一名蓝衫弟子,问清楚了书阁的位置与进入的条件,便独自朝那个方向走去。
没过多久,按照蓝衫弟子所述,果然找到了书阁,他亮出腰牌,给门口戒备的弟子看了一眼,然后应要求,在出入书阁记录册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并按上手印。
做完这一切,门口弟子告诫道:“书卷只供弟子在里面查阅,不可复写摘录,更不可私自夹带出书阁,一经发现此类举动,按门规严惩不贷。”
“门规?”
天歌有些迟疑,他刚入门,还没上过早课,自然不知道什么门规戒律.
“只要按要求做,就一定不会有错。”
如此一想,他不再纠结,点了点头,大步而进。
一进书阁,他就被满屋摆放整齐的竹筒惊呆了,原来青城派的书籍并非山下所用的竹简,而是用不知名的兽皮,经过特制手法炼制而成,在竹筒表面做好文字标记后,卷入其中保存,分类摆放。
“兽形印记似走兽,那就从兽类书籍中找吧。”
天歌也不闲逛,按照分类,直奔灵兽一类的书籍区域,一头扎进了书海之中。
他依照记忆中兽形印记的样子,在书籍中找到了几个特征相似的灵兽。
睚眦:龙之九子之一,继承了真龙部分神力,龙首龙尾豺身,全身覆盖金红色鳞片,四肢成爪,头角笔直尖锐,可吐烈火,属火灵一类灵兽。
“这个有点像,但不全对”
霸下:龙之九子之一,继承了真龙部分神力,龙首龙尾龟身,背有硬壳,头有鹿角,能凝玄冰,属水灵一类灵兽。
“这个不是。”
囚牛:龙之九子之一,继承了真龙部分神力,牛首鹿角,牛蹄牛尾,脊椎位置有黑色鬃毛从颈部延生至尾部,力大无穷,善御山土,属土灵一类灵兽。
“这个更不像”
狴犴:龙之九子之一,继承了真龙部分神力,外形似虎,头有双角......。
“这个差更远”
“蒲牢,不像!狻猊,不像!螭吻,不像!貔貅,不像!椒图,也不像!”
经过半日的查阅,没虽然有找到需要的东西,但是这通过些书籍,让他开阔了眼界,增长了不少见识。
“原来这世间不但有龙之九子,还有四大神兽,四大凶兽,想不到青城派的护山神兽是青龙,听起来好像挺威武厉害的样子,就是不知道跟其余三神兽打起来,哪个更厉害一些。”
天歌这般想了想,然后又沉寂到了书中去了。
在之后的两个时辰里,他又翻看了医药灵草,法宝图谱,神兵利器一类的书籍,结果爱不释手,越看越痴迷,直到天色已过午时,这才不舍的放下手中的书卷。
出了书阁大门,一路前行,天歌碰见不少一同入门的少年,他们行色匆匆,朝火灵殿赶去,好像有什么要紧事情一般。
很多人都认出了他,那些少年一边赶路一边议论道:“我们一天到晚累死累活,背几百条门规戒律,他倒好,不仅不需要上课,连三年的炼体期都免了,直接就能打通经脉!”
另一个少年叹气道:“唉,别说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也许这就是命吧。”
......
对于这些议论,天歌不想作任何回应,刚准备绕道而行,避开众人的目光,却不想被人突然从后背推了一把,他站立不稳踉跄了几步,扑倒在地。
所有弟子都停下了脚步,似乎也不着急赶路了,全部围拢了过来看热闹。
事出突然,天歌毫无防备,这一摔,头先触地,着实不轻,只觉得额头一阵剧痛,几欲昏了过去。
他只是刚刚入门的弟子,不曾树敌,也不曾与人结怨,就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一个,更不知犯了什么过错,谁要和他过意不去。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天歌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衫,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前行,刚走两步,却不想再次被人踢倒。
他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转身一看,只见面前站立着一个上唇裂开,露着两颗上牙的锦衣少年,而在少年身后还跟着七个蓝衣弟子。
在青城派,新入门的弟子一概只能穿蓝衫,只有三年炼体期已满,方可穿蓝衣,很显然,除了锦衣少年,其余身穿蓝衣的弟子毫无疑问全部是师兄。
只不过,让人不解的是,眼前的八人俱是一副双目圆瞪,满脸怒容的神情,气冲冲的样子似乎想把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天歌仔细回想了一遍,确认没见过,更不曾有得罪过对方,当下语气平和道:“我们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