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权良竭力的给柳人奉描述板面的鲜香美味,眼睛一个劲的朝柳人奉胸前瞄,那里有着一大笔的钱,多的超出了藏权良的想象。
藏权良的小心思太明显了,差不多就是直接对柳人奉说了,“小子,明白点,你有钱!你有钱!你有钱!重要事情说三遍!来,请我吃一碗好吃的板面……要识相……要识相……”
“袋子里有馒头,”柳人奉吞了一下口水,抬头看看太阳,也快到正午了,“你吃馒头,一会找个好吃的馆子,我要碗面,我坐着你站着,我吃着你看着!”
藏权良牙齿咬紧,互相磨了两下,表情狰狞,“不吃了,咱们回去。”
说走就走,藏权良载着柳人奉,气呼呼的骑出鹿上县县城,骑上回家的路。
柳人奉坐在自行车大杠上,陷入不安中。
他是穿越了,还是重生了?
他已经确定,他是活的,不是做梦。可是虚妄与真实,过往与现实交织在一起,足以让他惶恐不安。
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几乎一样,同样的村子,同样的河,甚至于同样的人,他身边人和物几乎没有什么改变。
他没有想到的是,看似没有改变,早就大变了。世界底色不同,大人物改变了世界,改变了历史。
大人物的个性和能力给世界绘上主色。人不同了,世界也就不同了。
他该怎么活着?因为不同,他记忆里那些东西都会失去效用,他在这个世界做不得弄潮儿,最多只能做一个随波逐流的不糊涂的人。
……
藏权良骑了两个小时,出了鹿上县县域,又累又饿,实在是撑不住了,路过了一个叫舒屯的小集,看见路边张着板面的牌子,只感到口舌生津,肚子里敲鼓,自行车拐着拐着自己朝着饭馆门前拐去。
“下车!”
“我可不请你吃饭!”柳人奉正想的入神,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抬眼就看到写着板面字样的牌子,张口就刺了藏权良一句。
藏权良恼极,很想揍柳人奉一顿,只是一想到那三个被柳人奉打倒在地,不能动,不能言,还被柳人奉反抢了的匪徒,从脑皮顶上马上就浇下一桶冰水来,让他冷静下来。这小子惹不起!他只好怒哼了一声,等柳人奉下去,自己扎牢自行车,并锁上,扬起脑袋,挺起胸膛朝饭馆里走去。
“我想起来了,我自己还攒了些钱,我吃我的,你吃你的。咱们各付各的帐。”他说道。
柳人奉无所谓,就是让他请他也请得起,身上的钱几处汇在一起,虽没有仔细数,大概看了看,加在一起,也有六七百块了。现在他是有钱人,看在藏权良一路上蹬车载他出了一身接一身臭汗的份上,他请藏权良吃一顿也无不可。
两人一进入到店内,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和浓重的牛膻味。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掀开花布帘子朝他们看过来,试探着问道:“吃饭的?”
女孩长着一张白净的瓜子儿脸,明眸皓齿,头发乌油油的发亮,用一个黑漆发卡拢着。这女孩长得十分的漂亮,是藏权良从来没有见过的。女孩一说话,声音甜甜的,糯糯的,一下子有一股能量凭空而来,击穿他牢固的心房。
藏权良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嘴巴的骨头酥掉了,由不得结巴道:“是,吃,吃饭。”
藏权良的样子十分好笑,女孩一笑眼睛笑成弯月,有趣的看着藏权良,“等着,刚封火。”
“好!”藏权良很乖巧。
女孩的头缩回去,花布帘子一阵晃动。
藏权良好不容易把目光移回来,却发现柳人奉抽动着鼻子朝后院走。
“人奉,你干什么去。要方便先问东家。别乱闯。”
“后院有人杀牛,我去看看。”柳人奉说完就过了木门,自顾自的后院走去。
花布帘子又掀开,那个女孩露出一张脸来,对藏权良说道:“没事,后院我爸和我爷爷在杀牛,晚上就要拉到市里去卖。他愿意看就让他看吧,反正你们还得等上一等才能吃上饭。”
原本还有些恼怒的藏权良马上换上一张笑脸,“没,没关系,嘿嘿,晚一点就晚一点。骑车骑得累了,正好歇一歇。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藏权良眼光乱闪,偶尔瞟上女孩的脸一眼,又触电似的马上移开。
“咯咯……”女孩咯咯的笑,“谁管你了?你来晚了,饭点的时候不来,没人吃饭了,错过饭点了你才来,也是火才封,捅开就行了,要是封上半小时,怎么也不能接待你们了。”
那笑声一入藏权良的耳中,如战场上士兵闻到士气鼓;又如同大旱天里听到青瓦上雨骤急打……蒇权良有些醉了,喃喃道:“谢,谢了!”
女孩看到藏权良脸上那一道斜长的红肿抽痕忍不住又笑,“咯,咯,咯……”十分的清脆,真如珠玉滚落在白瓷盘上,珠圆玉润瓷白。听到的,看到的,想象到的无一不令人愉悦,令人沉迷。藏权良心慌得不行,嘴唇嗫嚅着,吐不出一个字来。那副憨样让女孩更加开心,发出一连串的笑声,藏了回去。
后院里有三个人,一头牛倒在地上,正在朝大木要盆里放血。
三人见柳人奉探头探脑的来看,柳人奉长得讨喜,他们就没有赶柳人奉,任由他在一旁看着。
柳人奉主要的不是看杀牛,他对血腥的场面不排斥但也不代表他就喜欢这样的场景。他的目光在院里面扫了一遍,看到了几个表面发黑的袋子,袋子上叮着绿头苍蝇,有一块一块的棒状的东西鼓出来,都是些剔下来的骨头。
“这些骨头卖吗?”
“卖,一分三斤。小家伙,你们家大人呢,怎么叫你一个小小子来问?”
柳人奉得到肯定的答复,心里面很高兴,脸上就笑得天真,纯净又好看,“我家大人没有来。我和我小舅一块来的,他在店里面等着吃面呢,我闻到牛的血腥味,就进来了。”
盯着大木盆看的是一位老人,三人也是以这位老人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