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藏室始终开着,却从未见里面亮起过灯光。室内寒气逼人,里面放置的东西都结上了厚厚的一层冰霜。
“咔哒。”
室门开了,室内的冷气骤然向外涌去,室外幽暗的微光照了进来,映出一个人的影子。那是个女孩,扎着马尾。
她逆着光,一步一步,走向冷室中心。
“阿花,我回来了。”
她站定身子,然后矮了下去。光映了过来。
她手中抚着的,是一个一尘不染的头骨,头骨下,堆着的是白花花的残肢碎骨。
寒气阴冷,她却浑然不觉。
“东西到手了?”
突兀的,在光影之后,那阴暗的两旁,徒然闪现出一个黑影。
张汐停下动作,对这人的出现一点不感吃惊,她漠然地回答道:“是啊,到手了。”
隔着漆黑的斗篷,那人的眸中放出精光,他急不可待地上前一步,切声道:“快给我!”
“……”张汐不语,只缓缓地站立起来,而后看向那团黑暗,“你说过,会把阿花还给我。”
那人一滞,随即道:“你把东西给我,我自然会把阿花还你!快,快拿出来!”
张汐的手伸向口袋,掏出凌羽化交给她的猫骨,指尖发白地紧紧握住,大有要将它握碎的架势。
她视着那人,目光坚定,一字一顿道:“你先把阿花给我。”
那人浑身一震,斗篷微微颤抖起来。他很是气恼。
“你怎么敢……不听话呢!”
正说着,他猛然发力抓向张汐。
眨眼间,张汐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擒住了脖子。
恐惧在那一刹翻涌,张汐的脚尖已经快要离开地面了,提不起呼吸,面色将近青紫,然而那节猫骨仍牢牢地被握在张汐手中。
“把它给我。”
那人的语气已没了之前的冷静,它彰显着主人的内心已快要丧失理智。
张汐卡着他手,艰难的发出几个颤音,“阿……花……”
尾音还未拉出,张汐就感到那只扼住她生命的手发狠了力度。
“人类……没一个好东西!”
快如闪电间,张汐的眼瞳中映出了那人的半分容貌。夹杂着黑暗,一双邪气森森的眸子划出两道竖线,阴紫的利芒从中一闪而逝。
正愕然,骨节的碎裂声扯断了张汐的神智。
粗暴地甩开女孩脱力的身体,掷到地上还滑出了老远。那人的脸沉的滴水,他定定的看着那流逝着生命的女孩,眼神阴鸷。抬起脚,他走向了张汐。
美眸失了光彩,身体失了温度,那仅剩的残存的意识,却还留有紧握猫骨的意念。
掰了掰张汐的手指,那人发现用寻常气力竟掰它不开,于是心生狠戾,生扯着将女孩的指关节撕离手掌,筋骨寸断,血肉连丝。
用此般残忍的手法取出猫骨后,那人冷哼一声,嫌恶地踢开张汐,斗篷一挥,雾化不见了身影。
张汐死了。
在她的生命尚且残留一息时,她看到了自己的一生。
不带一丝华丽,淡然的让人沉默,极其煎熬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