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学校操场上。
以班为单位成群结队的小团体各自进行自己的任务。
尽管有不少人混水摸鱼,应付了事。
曾经被7班占领的树荫地带如今是监督老师的地盘,他们正悠哉悠哉看着挥洒汗水的学生们。
7班。郑洲源根据同学们的报名项目,安排好列队,进行不同的训练。
落落立定跳远的成绩比较好,所以重点锻炼跳远,排在腿部力量锻炼的队伍里。400米作为次要项目,她打算随便听听技巧就行,不进行体能锻炼。反正以她的程度怎么练习都不可能拿到好名次,她没有天真到认为跑几周就有大突破,体育竞赛可不是临时抱佛脚就搞定的。
7班选择立定跳远的只有两个人:落落和符北梅。尽管平时不怎么聊天说话,好歹比其他班的人来的熟悉。
她俩有一搭没一搭一边聊天,一边做准备运动。落落注意到老师所在的阴凉处有个熟悉的面孔。
“甄浔丹?”落落眯眼看清楚,记起这个让她印象深刻的女孩。
女孩印象中的苍白面容,如今被夕阳的光辉笼罩,带了层薄薄的金粉,连睫毛都带着反光。她看起来很好,虽无笑容,却一幅自在悠哉。
感受到落落的视线,回眸,对她轻轻抿嘴一笑,点了点头,移回目光。
落落按住胸口的砰砰直跳,忍不住拉着符北梅分享自己的雀跃:“好美啊啊啊,3班的甄浔丹好美啊啊,她刚刚对我笑了,感觉我的魂都给她笑出来了!”
符北梅被她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惊了下,立刻平静下来,顿了顿问:“甄浔丹……是哪个?”
“那个!树荫下的,和老师站一块的那个女生。”
符北梅看了过去,点点头说:“是挺漂亮的。”
“是吧是吧!我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她气质很像林妹妹,扶风摆柳弱不禁风的那种,遗世独立的那种!”
“嗯。”符北梅不置可否,她觉得甄浔丹是长得不错,但没到落落说的那么夸张,水平线上一点的程度而已。
符北梅想吐槽太过夸张,但觉得两人没很熟,她就懒得开口。对落落滔滔不绝的彩虹屁有一搭没一搭附和,时不时插上一嘴。
落落没在意符北梅一贯的高冷,不断没话找话说。她觉着,她并不是谷芳说的那种眼高于顶,高傲得像孔雀的女生。只要符北梅不开口说讨厌她,让她闭嘴,她就能一直找话题聊下去,交朋友不就是这样?总得有个先主动的人,落落很乐意做主动的那个。
运动锻炼也需要循序渐进,对于他们这种,平时只有运动课才会活动筋骨的人来说更是,过犹不及。快六点的时候老师宣布今天的锻炼结束,同学们可以回家了。
落落正坐在地上换鞋,已经收拾好东西符北梅突然问她:“你有手机吗?”
落落用力拔出脚上穿着的钉鞋,抬头说:“没有。我家有座机。”
符北梅点点头,书包里拿出圆珠笔和笔记本,在上面写了些什么,撕下来递给落落说:“给,这是我手机号码。”
落落接过写上号码的纸张,有些懵懵的没反应过来。
符北梅拉上背包拉链,负手站立说道:“你最好也让家里人给你买一台手机:“方便联系,安全些。”
说完就走了,背对着落落挥摆手臂,算是道别。
落落把纸叠好揣口袋里,看着符北梅离去的背影,莫名可爱。
“谁说的高冷呢。”
落落在原地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方槐,终于是忍不住,慢悠悠踱步到他那边。
人不在。落落东张西望,没看到疑似方槐的物体。
不会是走了吧?落落心里慌了下,仔细看看四周,草坪上放着四五个书包。方槐的是其中一个。她松了一口气,坐到那堆书包旁边。
落落抓住一个四处溜达的同学,指指书包堆问:“这些人去哪里了?”
“他们帮忙把器材搬回去。应该快回来了吧。”
“哦哦这样啊,谢谢。”
落落撑着下巴,盯着方槐的书包看。
出了会神,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把方槐的书包抽了出来,提在了手上。
落落莫名其妙,为什么我手擅自行动了?
方槐的书包是个大口袋斜肩,落落背着看起来像个收废品的,方槐背就顺眼多了,身材气质足够撑起这个大口袋。是方槐爸爸在开学前随便给他买的,被方槐妈妈埋怨了好几句,说他眼瘸买个最难看的。
方槐却一点不在意,相反十分满意。他说这个大口袋容量大,可以放很多东西,他很喜欢。
落落颠了颠书包,不重,应该是只放了一些需要预习的课本,其他的都放教室里了。
她捏了捏,摸到类似作业本的触感,和两个不太长不太短的圆柱体东西。
这啥啊?她又用力捏了几下,没猜出来是什么东西。心里头痒痒的想知道是啥,暗戳戳琢磨该不该打开来瞧上一眼。
心里被恶魔和天使纠缠之时。
一声“你在干嘛?”宛如平地惊雷,吓得落落把书包甩了出去。
面前的人影一闪,躲过了巨大的暗器,他说道:“这种欢迎仪式不太安全啊。”
他弯下腰捡起书包,递还给落落:“看看有没东西摔坏了?”
落落十分抱歉“对不起啊班长,我不是故意的。”
他摇头说:“没事,没砸到人,再说这个也不重,砸到了也没事。”
他在书包堆里翻找出自己的书包,背上之后坐落落旁边问:“等方槐?”
落落点头,提了提大口袋书包说:“这个也是他的。”
郑洲源早知如此的嗯了声后,两人便是沉默。
操场上还有不少人,周围不说熙熙攘攘,也算不上安静,时不时有人路过跟郑洲源聊几句,倒是没让他们觉得是独处而感觉尴尬。
落落再次沉浸在神游太虚的超脱感中。郑洲源则是有些着急,时不时看看手腕上的表。
落落见他模样,问道:“怎么了?”
他无奈说:“最后一班路过我家的公交车快到了,我这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