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甩了甩头,把这些不着调的想法通通甩出去。整理了一下思路,首先,以陈阎王对瑶族村的熟悉度来看他肯定来过这,不过什么时候来过不晓得。而现在显然他对这个清风观也疑惑不解,不然不可能跟在这群道士后面。所以,或许陈阎王以前来过这,但这个清风观或许后来改变了,出于什么原因这群道士变得像湘西走尸一样,大半夜跟着青松来这片松林,不知要什么地方,去干什么。
所以,如果要搞清楚这一切,我们只有跟上去,看看他们要搞什么名堂,再不济,也可以把带头的青松给擒了,或许一切不正常的迎刃而解了。
黑暗的松林里居然出奇的安静,除了前方道士们的走路声,四周都没有半点声音。这就奇怪了,现在正是初冬季节,山顶的风肯定是比平地大,但现在周围虽然寒气逼人,却没什么风声。
在我前面开路的陈阎王不可能感觉不出这种异常,但他还是一步不拉落地紧跟着,脸上就差没写上为了真相绝不放弃的字眼了。
我觉得有句话可以精辟形容现在我的感受:陈阎王不怕死地跟了上去,顺便带上了我这个怕死的拖油瓶。
不过这会儿我的注意力还是很快回到了青松那伙人的身上,远远地看着他们身形僵硬的背影,心里还是有一点毛毛的。毕竟这是我第一次碰见这种诡异的场面,像这种似活人却又无意识,也有可能是催眠的一种。但是不是活人,其实只要摸一摸他们的脉,就可以知晓了。不过此刻我们隔得十万八千里,根本摸不到不说,就算摸得到,我也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这种勇气。
就在我手脚酸痛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四周的树木突然就减少了。嗯?难道我们走出林子了?
果然,我一抬头便不再见松树枝丫,四周也开阔了起来。此时前方的陈阎王突然停下脚步,随即把我肩头往下一按,两人便半蹲在一片半人高的灌木丛之后。
陈阎王的目光紧盯着前方,我悄悄地从他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才得以看清前面的情形。不出所料,那群道士们也停在前方不远处,背对着我们,一动不动地站成一排。我立刻有一种他们要原地跳广场舞的错觉。
不过他们当然不是要原地跳舞,而是集体直挺挺地躺下,地上都是一些不知名的杂草,不过他们那片区域杂草比较稀少,而且有被压折过的痕迹,难道他们经常来这里?那青松道长手里的黄铜铃铛还在发出轻悠的声响,不过节奏似乎有所变化,我懂得一些音律,涉猎过一些比较传统的乐器,但也没玩过铃铛,所以只能听出一点点的异样。
我很想把这个发现告诉陈阎王,但看到他没有丝毫波澜的脸时,我就压下了这个想法,算了,先静观其变吧。
那群被操控的道士们躺下以后就没有动静了,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种密集的娑娑声,像极了爬行动物的声音。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蛇。
果然,须臾,从前方的黑暗的草丛里中便爬出了数条黑不溜秋的蛇状生物,每条有一米长,婴儿的腕口粗。它们一上来就围住了那群躺在地上的道士,但不包括青松,因为他是站着的。在昏黄的灯光下,我粗略地估计了一下,大概有二十来条。它们吐着蛇信子,反射着昏黄光亮的蛇眼显得十分邪恶。它们不会要吃这些道士吧?咬还是活吞?这阵仗,让我不禁为那群道士捏了把汗。
紧接着,让我头皮发麻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群黑蛇顺着道士们的袖口和裤管口之类的地方开始往他们的衣服里钻,即便道袍比较宽松,但那群蛇钻进去以后爬行的痕迹还是很明显。那群蛇全部钻进了道士们的衣服了,可是那些道士真的好像死人一般,一动也不动。
星星,这青松是在坑这些道士啊?给蛇这样蹂躏,还不如死了算了。那群黑蛇在衣服下面窜来窜去,我简直不敢想象它们在干什么...
不过这恶心的场面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几分钟后,那群黑蛇陆续从道士们的衣服里钻了出来,然后它们弓起了蛇子,一双双邪恶的眼珠集体盯着一个方向。
“队队队队长...”我忍不住出声,发现自己声音都结巴了。因为那群邪气四溢的黑蛇,此刻赫然是盯着我们所处的方向!
这群黑蛇难道早就发现我们了?但它们打算先吃饱喝足再收拾我们?我去...
由于我此刻是在陈阎王身后,所以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也没有回答我的话,目光仍旧看向那蛇群和青松道士。那青松道士此刻也只是木楞地站着,但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已经转向我们了。
敌不动,我不动?
但下一秒,对面的敌人就发难了。那群黑蛇目标明确地朝我们的方位闪电般地窜过来。
“跑。”我身前的陈阎王说完这么一句话就拔腿往后跑。我当然也知道逃命了,这群黑蛇一看就毒性不小,否则就算以我的身手,手撕它们也是分分钟事情。但连陈阎王都跑路了,这蛇不用说也知道是难以徒手对付的。
就在陈阎王起身的一瞬间,我也跟着转身跑路。我们身后就是来时的松树林,由于四周都是漆黑一片,我只能朝着来时的方向狂奔而去。我跑得十分憋屈,因为这里的松树枝很多,头上更多,我更多的是抱着脑袋弯腰往前摸,这样速度自然会放慢许多。身后密集的嗦嗦声像一道道催命符,惊得我头皮发麻。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天大的问题:我为什么要走回头路?后面是松树林,不方便跑路。可是刚才我们所处的地方,左右两边虽然都是灌木丛,但也比这破林子逃命来的快吧?
这让我又想起已经看不见人影的陈阎王,心里直暗骂他坑队友。当下我也灵机一动,迅速往右边跑,这样子或许可以快点冲出这可恶的小破林。
在黑暗中狂奔的滋味可想而知,我完全是靠着极强的心理素质忽略后方紧追不舍的蛇群,从而加快自己前进的步伐。但天要亡我,我突然脚下一绊,狠狠摔了个底朝天,手着地的时候火辣辣的疼痛,最不幸的是膝盖仿佛磕在了岩石上,脚筋一抽,我一下子就歇菜了。就在我试图站起身的时候,身后的蛇群已经尾随而至。我的耳边迅速响起一声近在咫尺的丝丝声。
完了,这蛇成精了,都会鱼跃龙门了。
我下意识地缩脖子,绝对不能让它要脖子,因为脖颈处的血液是流向心脏和大脑最快的,毒蛇咬这些部位几乎是一击毙命的。
就在我以为在劫难逃的时候,那飞在半空的蛇似乎突然被什么东西猛得击落,啪叽一声朝旁边摔了过去。
星星,这蛇被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