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咧嘴苦笑,陈阎王自动忽略我吃了屎一样的表情,边走边说道:“不早了,回去休息。”说完一个翻身从我旁边一跃而下。
卧槽,跳楼啊?
我连忙低头一看,只见陈阎王借着墙壁上的凸起,像个超人一样瞬间就跳到了自己宿舍的窗户上,下一秒,整个人就跳进了房间。只留我一个人还在风中凌乱。
牛逼,绳子都不用。这下我确定了,我打不过他。
我大概猜到他们为啥不走楼梯了,走楼梯哪里有爬窗户快?
回到宿舍时墙上的挂钟显示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我一惊,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不知不觉间我居然和陈阎王在楼顶待了三个多小时,刚才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直到躺到床上,我这一天的疲惫才重新释放出来。
可是,明明身体很疲惫,但我的脑子此刻却是十分清醒的。我翻来覆去,脑海里竟然不断地回放着刚才陈阎王握着我的手时的场景,那种温热的触感,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靠,这离谱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种古怪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很久,不一会我就头昏脑涨地睡过去。
这一觉并不安宁。
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还是个孩童模样,有个迷迷糊糊的人影,站在弄堂的屏风之后,叫着我的小名,可是正当我准备去看清那个人影时,梦就醒了。我没有很在意,因为这个梦,对我来说并不陌生。
第二天,我顶着个熊猫眼下楼,军师十分鸡贼地凑到我旁边耳语道:“姐,昨晚你和陈老大有没有...”
不等他说完,我就狠狠地一脚招呼过去。他嗷了一声,捂着屁股委屈道:“你怎么跟陈老大一样,不感谢我就算了,还打我。我替你们操碎了心,可是你们呢,一个个狼心狗肺的,就知道打我打我打我。呜呜呜,我太难了,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我冷笑一声,道“感谢你?昨晚谁看见陈队溜得比兔子还快?你过来,我不打的你满地找牙屁滚尿流我就不姓施!”
.....
时间飞快,转眼间秋天都快过去了,操场周围的白杨树上枯黄的树叶被秋风吹的哗哗作响,映衬着戈壁上的晚霞,极尽萧瑟之感。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啊。
正当我还沉浸在美景之中感慨万千时,后背突然被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砸了一个踉跄。我转身一看,不远处的军师跟个傻逼一样欢呼道:“对面的美女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
真是煞风景啊,我欲哭无泪。
晚饭后,陈阎王突然告诉我和军师,说明天要出一趟任务,让我们晚上收拾好东西,明天早上出发。具体什么任务,却没有说。
我有些发愣。
....
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我已经把这个基地的基本情况都摸清了。
这里的课程,不仅有体能训练,还有一种实践课程。实践课程涉及历史,物理,化学,生物学,工程结构等领域。这些课程的内容都是十分晦涩冷门的,特别是历史研究,里面也有民间的野史,奇闻异事,光怪陆离,我上课的时候感觉跟小时候听二叔讲鬼故事差不多。
这个基地的出口只有操场北面的一个大铁门,平时有专人看守,但很少有人进出,不过每隔半个月会有几辆绿色铁皮车来运送新鲜食材。
我所在的队伍,队长就是陈阎王,大家都以陈队称呼他,但真名我却不知。有次我试图从军师嘴里询问他的名字,可是军师却神秘地笑了笑,对我道:“你自己问他去呗,你是他未来的媳妇,他肯定告诉你。”得,我还是不知道好了。
我还发现,不仅是队伍里的年轻人都对他唯命是从,其他队伍的队长也对他十分敬重。要不是我偶尔能听到其他队伍里的人背地里叫他陈阎王,我就严重怀疑他是这里的队长头头。这个称呼其实并没有什么贬义,只是让人听起来不由得对他这个人有所忌惮。我有些疑惑,虽然我和陈阎王相处不久,但我发现他这个人除了平时板着一张帅脸,看起来冷冰冰的,并且不爱说话以外,并没有什么凶神恶煞的举动。
那么陈阎王这个外号是怎么来的呢?我又好奇地问军师谁知这货又故作神秘地看着我,道:“这个嘛,你以后就知道了。”呵呵,那我现在就让你懂什么叫痛不欲生,说着他又被我揍了。
安娜在一旁沉默地帮我收拾东西,我看了看她,想起了这段时间她给我洗衣服,晾衣服,拿卫生巾,熬红糖,抹防晒霜,我给她讲故事,说笑话,下棋....突然有种悲伤的情绪郁结心中。我这一去,她又要一个人忍受孤独和寂寞。
“任务一结束,我就回来。”我出声道。
安娜闻言,抬头看着我,眼里居然泛起了泪光。
或许是海洋文明和农耕文明的差距,西方人和东方人相比,更具有团体意识,情感表现也更加强烈。想不到安娜居然哭了,我一时又感动又意外。怎么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放心吧,我又不是嫁人,会回来的。”
这个笑话有些冷,安娜不为所动,神情仍旧有些失落,半晌才道:“我在这里三年了,每次出任务,有些人走了,就再也没回来了。”
我一愣,立刻明白她的话中之意。出任务,是有危险性的。那些没有回来的人,可能不是去了别的地方,而是永远回不来了。
“你是一个好女孩。”安娜走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