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云在工作上的勤奋努力得到了回报,她已评上了副教授,事业上前途光天。而肖彦雨却已显出对工作的疲态。电视台的环境可以提供很多种机会和平台,但也免不了是个鱼龙混杂的大染缸。见惯了各类帅哥美女,各种活色生香的应酬。在肖彦雨的眼中,路易云日渐变得无趣而又无味。
路易云早就觉察出了肖彦雨的变化。开始他晚回家,会打电话和路易云说加班,渐渐地她发现他不回家也不再打电话,而且有时早上也会很早出门,家里他的衣服也少了很多。路易云很奇怪的问他:“怎么回事?你的那件格子衬衣呢?”肖彦雨支吾着说:“有时加班太晚了,跑来跑去的挺麻烦的。我拿到了单位备用。”“哦”路易云没再说什么。其实他们家离电视台只有十几分钟走路的距离。但是他说什么,开始路易云都相信了,没觉得怎样。然而很快路易云发现事情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他有时会几天不回家,家里除了他的几件剩下的衣服和鞋子简直看不出还有一男个人住在这里。路易云心里开始有隐约的不安。
她偷偷留了个心眼,肖彦雨回家的时候,她悄悄闻了肖彦雨的衣服有没有可疑气味,趁他不注意翻他的衣兜。她有次专门偷偷的拿了他的身份证去查他的电话记录,结果发现了很多问题。她发现他打的士的凭条上,时间都是在她去学校上课之后,有些就是在她出门后的十分钟。而打印出来的电话记录上,有一个号码经常一天内频繁出现而且一打就是一两个小时。什么人会这样打电话,即使是肖彦雨和婆婆打电话也不过是十几分钟,偶尔多说一会儿。女人的本能告诉她,肖彦雨在外面肯定是有事隐瞒她。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立刻她的心里如被猫抓似的心急火燎起来。她再也忍不住,拿着她认为的这些证据去质问肖彦雨:“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肖彦雨矢口否认她的所有猜测,被她问的急了,就冲她吼:“你神经病吧?告诉你没有就是没有。你不信我有什么办法?”这还是当初那个为了和她结婚违抗父母偷出户口本和她领证的那个爱人吗?望着肖彦雨一脸嫌弃的样子,她仿佛听到心一点一点碎裂的声音。
记得还是路易云在香港读书的时候,有一次路易云回深圳,在出租屋里无意间发现了一些肖彦雨当时没地方藏的信,奇怪的是地址来自甘肃。当时她就问肖彦雨:“这是谁啊?”肖彦雨坦然的说:“噢,这是我支教时的一个学生,她家里特别穷。可能是她觉得我们对她的帮助很大吧,所以写了信来表示感谢。”“怎么只给你一个人写?该不是对你有别的什么意思吧?”路易云故意和肖彦雨开玩笑。肖彦雨一时无语,后来嘻嘻笑着分辩道:“你想的也太多了吧?人家不过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当时一周甚至两周一次的相会让路易云正处在对肖彦雨的强烈思念中,对他说的话无比信任,从无一丝的怀疑。后来她还是忍不住找机会偷偷翻阅了其中的一些,内容倒没什么大问题,但有些地方总是让人觉得怪怪的。路易云还是没有放在心上,觉得有女学生爱慕自己的老师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何况从信中也看不出有什么出格的事情,虽然心中有些不舒服,但肖彦雨人不在那里,这件事也就此罢了。现在却忽然想起来了,路易云觉得心里像堵了块石头。
她打电话给程钰清,告诉她肖彦雨的这些变化,让她帮着分析是不是自己太多心了。程钰清知道他俩一路走来的故事,站在朋友的立场所上,她希望他们是幸福的。她安慰路易云,并答应让黎伟明试探的去肖彦雨那儿了解情况。路易云觉得自己做的事真的像是疯子,但现在已顾不上颜面的事了。她想知道,却又怕事情真的像自己最担心的那样。
路易云减少了去学校的时间,除了去学校上课。她就待在家里看着肖彦雨。那段时间肖彦雨上班下班回家时间非常稳定。让路易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误解了他。但是肖彦雨人是回了家,心却并没有在这个家里。路易云已经很久没做过饭,她现在又开始学着做饭了。周六一大早她就去超市买了一大堆的鱼啊,肉啊,准备好好做一顿。肖彦雨觉得很无聊,他现在在玩一款当下正流行的网络游戏。一上午路易云都在厨房忙着,等她摆好了一桌,肖彦雨说她做的不好吃:“这都是什么呀,太难吃了,你难道不会做点别的吗?不行还是叫外卖吧。你做饭技术又不行,何必浪费时间。”肖彦雨的话让路易云很沮丧。好吧,吃外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省去了很多买菜做菜洗碗的麻烦。
路易云很想和肖彦雨坐下来好好谈谈,他俩已经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心平气和的说过话了。更多的情况是他们一个在客厅,一个在书房,一人一台电脑,各行其是。而且肖彦雨在家的时候他就玩网络游戏,经常到凌晨三四点甚至通宵,白天电视台没什么事,他就埋头大睡。路易云想找机会和他沟通,可是一提那些事,他要么说困要睡觉,要么就说她想多了好烦,再多的话就没有了。路易云越想听他的解释,他就逃的更远,路易云空有满腹的疑问得不到答复,仿佛一拳打在了软泥里一下子陷进去,拔出来还带了一手泥,不仅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还更加剧了之前的郁闷。时间一长,连路易云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神经病了。她加入了深圳的基督教会,按时参加教内活动,以此来麻痹自己。本来她自己就是学宗教专业的,这样一来,她觉得心里好过了一些。在入教方面,她曾经和肖彦雨谈过,甚至想发展他一起入教,结果遭到了肖彦雨的鄙视和嘲笑,只好作罢。后来看着路易云的时间越来越多的投入到教会组织中,肖彦雨觉得她有点不正常了。
肖彦雨对路易云越来越不耐烦了,有时候觉得她简直是不可理喻,看别人家里都是温馨的,自己家呢?回到家,经常是冷锅冷灶,而且即使是做了饭,也是让人难以下咽。和她说话,三句里面有两句半和她的专业有关,外面的人情往来,和她说了她也不理解,解释也听不进去,她的思想和他甚至和大多数人好像都不是在一个频道里。别人的观点看法她看不上,她的观点别人也觉得不入主流,不想谈论。再看她的穿衣打扮,不会化妆也就算了,连保养品也不怎么会用,衬衣、长裤、外套,那款式简直落后一个时代,看电视台的那些女人不知道她们怎么会那么的花枝招展,一身香气,衣着时尚,妆容精致,更何况那些从她们嘴里说出的话怎么听了让人那么舒服。
肖彦雨只觉得现在的路易云外表老土,言语可憎,甚至奇怪当初自己哪根筋搭错了会看上她。他只想到是路易云变了,却没想到自己变得更多。当初的那个学霸女友带来的光环现在再也照不到他身上,顶多别人知道了她的学历后会惊叹一番,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学历高又能怎样,再说了,瞧她那长相也太……肖彦雨刚进电视台时曾带路易云去电视台见过同事。从那以后,肖彦雨再也不愿带她去了,和光鲜靓丽的电视台女同事在一起,家里的这一个简直是拿不出手。她身上那些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东西,现在都已远去。路易云在肖彦雨眼中逐渐变得一无是处。
同事中有个刚入职的女大学生小李,领导安排肖彦雨带新手,他欣然同意了。现在对他来说,外面的任何一个女孩都比家里的黄脸婆有趣。他很尽心的把自己这几年在电视台的技能经验倾囊相助,很快这个小助手就对他崇拜不已,信任有加。肖彦雨在这个小李这里成就感十足。来电视台这几年了,肖彦雨始终都只是个编辑,他把原因归咎于自己不善于阿谀奉承。工作这么些年,他已厌倦了,当初的雄心壮志都已抛到了九霄云外了。什么努力,还不是说给像他这样没什么背景的人听的,看那些世故圆滑的,会钻营设计的……肖彦雨心中忿忿不平,开始变得愤世嫉俗,在单位难免会有怀才不遇的郁闷、愤懑、遗憾和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