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这些您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吧。”何鸿宇语不惊人死不休“如果你还不信,我知道更多!比如,我马上要读的初中,班主任姓李,叫李岚,教英语的;教导主任姓霍,是语文老师,jz人;还有我未来的同学,会有张璇、有阮亮、有一个XJ少数名族的姓炎的同学。这些,你都可以去求证,因为这些是现在的我不应该会知道的!”
话音落下后,书房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何鸿宇没有再说话刺激父亲,何先贤圆睁的眼睛已经很好的传达了他此刻的心情。
一时之间书房里只听得见窗外偶尔传来的的车喇叭的声音。
“吃饭啦!你俩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过了几分钟,也许过了一个世纪,陈红梅独特的声音将何先贤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咳咳!你……我明天再找你谈这个事。你记着,别告诉任何人,连你妈都不要告诉……这太……”何先贤感觉喉咙有点干涩,十分艰难的说完这些,就扭头先出了书房。
父亲有些慌乱的背影让何先贤如释重负,他知道父亲多半是信了,剩下的就是解释和行动了。
而到底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呢?何鸿宇思索着,也起身向客厅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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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何鸿宇便被何先贤火急火燎的带出了门。扔下一句我带儿子去动物园就走了,留下陈红梅狐疑的望着父子二人的背影疑神疑鬼。
“儿子,昨天下午我去学校问过了。你们还有几天就开学了所以老师已经定下了,跟你说的分毫不差。”在离何鸿宇家不远的一座小茶楼的雅间里,何先贤一边不住地抽着烟一边跟儿子诉说着。“我想了一夜,我相信你说的。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回来的,从多久以后的未来?”
看着父亲不停的抽烟,何鸿宇咽了下口水,有心也点一支,想了想此时的年龄又忍住了。如果现在点一支,哪怕老爸知道我是未来回来的,也得打我一顿。
“咳咳”何鸿宇干咳了两声,把自己的注意力从香烟上转移开来“我从……”
他本想说他从五年后回来,因为按时间推那时候他应该高二,他不想让父亲知道以后的自己是个骗子、是个流氓。既然重新来过,就当那段往事是一个反面教材。思索一段时间以后决定说自己从高二的时候回来,既避免了后来的事,也能说清楚为什么让父亲买房子。
但是就要说出口的时候,他心里飘过了一个声音“这一次,我不想再说谎了。”
“爸,如果您相信我,就不要问我了”他鬼使神差的放弃了准备了一夜的说辞,转而看着父亲的眼睛说道“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回来的,很多事情连我都没有办法解释。我……”说到最后,何鸿宇居然嗫喏着没了声音。
何先贤看到了儿子眼梢的为难和不知所措,心中一疼。片刻后就主动安慰起何鸿宇“鸿宇,你不想说就算了。爸爸不会逼你的”他伸出手来摸了摸何鸿宇的头“管他是过去还是未来,现在,你是我儿子,未来的你也是我何家的孩子,这是不会改变的。只要你还是你就好!”
不知怎的,说着这些话,昨天儿子疲惫的眼神又一次从何先贤心头浮起。他现在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啊,那种眼神背后说明他经历了些什么?这真的是一个小孩子能承受之重吗?我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呢?
想到此,何先贤心头的疑虑便散了许多,儿子说他从未来回来,那便是从未来回来罢!只要能让家里更好,儿子也更加成熟懂事,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你永远是爸爸的好孩子,我永远爱你!你也永远永远,是我的骄傲!”他慈祥的看着儿子那尚且青涩的身影,坚定的说。
“爸……”看到父亲这样的目光,何鸿宇一度哽咽,仿佛又看到那个低声下气凑钱给他还高利贷的身影。
“上一世我欠您的,这一世我一定要让您跟母亲过得好!我不要再成为您的拖累!我要真正成为您的骄傲!”何鸿宇在心中坚定的对自己说。
“没事,儿子,爸在呢。”何先贤察觉到儿子的情况,起身坐到了儿子身旁的位置,拍着何鸿宇的肩膀温柔的哄着。“我以后不会问你这些了,你说说为什么让我买房子吧?”
何鸿宇听到父亲这样说,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眼睛“两年后厂里会出现一些事,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您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但是在那个未来里,您的厂垮了,还欠了……未来房价………GD省的sz市……”
谁也不知道这两父子谈了些什么,但是一大一小二人在小小的雅间里足足聊了三个小时。
之后何先贤不顾亲朋好友的反对,变卖了手中的各种资产,甚至将自己生意红火的钢材厂都低价转让了出去。在wh市某些地方购置了大量房产后,何先贤低调异常南下了一趟,没有告诉任何人。
这都是后话,暂且不谈。
自茶楼回来后没两天,何鸿宇开学了。九月一日这天,陈红梅带着何鸿宇走进了曙光学校的大门。
何鸿宇环顾四周,看着这熟悉的地方,不禁感慨万千,再走进这个校门已经物是人非,又或者说只有自己不是当年那个自己了。
他扭头看了看自己背上BALABALA字样的双肩包,搞笑之余还有一丝无奈。想想自己二十五六岁的人了,虽然外表是个小孩子,但是让自己再进到校园里,跟一群十来岁的小屁孩一起上课,想想就——很刺激啊!
“鸿宇啊,今天开始你也是一名光荣的初中生了!你要好好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知道吗?”陈红梅拉着儿子的手,语重心长的对儿子教导着,她可不知道自己手里牵着的这个小孩心里藏着个奔三的灵魂。在他眼里这还是她那个小毛头。
“知道了妈,走吧,我是七年级四班的,我们快去教室吧。”何鸿宇头上挂着黑线,不想听妈妈再唠叨下去,赶紧打断了母亲的谆谆教诲。
“哎?你怎么知道你是哪个班的?”陈红梅被何鸿宇拉着向教学楼里走去,本就娇小的她竟隐隐有些拽不过儿子,连忙对儿子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糟!何鸿宇呼吸为之一滞,他只想着怎么转移母亲的注意力,怎想到这一出?对啊,他第一天来新学校,都没有去报道处怎么知道自己是哪个班的?!
何鸿宇眼珠子有些慌乱的滴溜滴溜乱转,此时他看到了一个牌子,心里顿时有了底气。
“呐!那不是写了吗,何鸿宇——七年级四班!我一进来就看到了”他指着一块密密麻麻写着字的红色告示牌,抬头对陈红梅说。
“啊?我看看?”陈红梅眯着眼走进了两步,找了好一会才在一排排小字中找到了儿子的名字“还真是!可是,这么小的字,隔得这么远,你能看清啊?”
“哎呀,是你电视剧看多了!走啦走啦!”何鸿宇打着哈哈。
陈红梅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被儿子拉扯着进了教学楼,嘴里还自语道“难道我真的老了,眼睛不行了?”
看到母亲滑稽的样子,何鸿宇在前面缩了缩脖子,强忍住自己的笑意,大步拉着母亲上了楼。
待到她们到了七(4)班门口,教室里已经坐满了大半,许多跟何鸿宇一般大的孩子都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教室外无数的家长踮起脚努力的朝教室内眺望。
“妈,我进去啦。”
“你报道本带了没有!你……”
“带了带了,都带了!你别担心了!”
不等陈红梅叮嘱,何鸿宇已经小跑着进入了教室,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报道本交给讲台上的老师。
“何鸿宇是吧?你皮肤真白,嗯!毕业成绩很不错呀!你快找个位置坐下吧,一会就上课了!”李岚亲切的对眼前的小男孩笑着,并没有发现何鸿宇眼底闪过的一抹怪异神色。
“好的老师。”何鸿宇对李岚点了点头,脆生生的回答到。
从两排课桌间走过,一张张恍若隔世的面孔一一呈现在何鸿宇眼前。
这是阮亮,还是那么多痘痘;哈哈,那是肖少泉,他以前就是这么黑!哎?以前没发现,欧阳思长得这么俏皮呢?
何鸿宇在最后一排的一个课桌坐下了,重生前他读初中正是在这个位置,他的同桌是一个扎着马尾脑门儿锃亮的小女孩儿,欧阳思。
他一遍一遍打量着能看到的所有脸庞,每一个同学都对应着一段有趣的记忆。
从何鸿宇上高中以后,因为在学校风评不好,又经常在学校被挤兑,再加上初中同学分散在各个高中里,刻意无意中,许多初中同学自初中毕业以来再也没见过面。
而此时被勾起的回忆如同潮水一般涌来,何鸿宇一时竟丢了魂魄,神游天外,并没有听到台上的李岚在讲些什么。
“上课!”
“起……起立!”何鸿宇下意识的站起了身,大声喊到。却发现所有人都回头望着他,而刚刚被老师任命为临时班长的张璇,更是神色古怪的看着何鸿宇,就差脸上画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噗嗤!”李岚忍不住轻笑出声,没有当着众人去问何鸿宇为什么主动喊起立,而是温柔的朝张璇笑了笑以示安慰,随后继续道“何鸿宇同学,以后你就是副班长,和张璇一起给大家做出榜样哦!我们再来一次!”
“上课!”
“起立!”何鸿宇和张璇同时出声。
“老师好~”
“同学们好,请坐!”
听着这久违的对白,何鸿宇的眼眶,又不争气的湿润了。
“老师好,老师,我好想你,好想你们……”
任谁也没有听到,何鸿宇轻不可闻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