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敏,好胆!”甄永旭磨着牙说道。
“你先下去吧。”欢喜挥手让这个暗卫下去了,而她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深思。
“欢喜,这次我要除了孔家!”甄永旭眼中冒火的说道,当初的跳梁小丑,现在竟然敢做出这种举动来,随即他脸上带着一抹愧疚,“都是我的错,当初你想将孔家赶出京城,可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却不想今天——”甄永旭是真的觉得后悔了,本来以为是做事留一线,却没想到这一线差点儿将自己的儿子赔上!虽然他平时对这个儿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依旧看的深沉。可以这么说,对欢喜和甄焕章,甄永旭是同样的疼爱,不过两人的性子不一样,也造成了他宠爱的方式不一样。
“爹,你没做错什么。”欢喜赶紧说道,“孔家肯定是要灭的,不过么,既然哥哥这次受了重伤,那干脆就来个死遁好了。”
“啊?”本来的失踪变成死遁了?甄永旭略微有些迟疑,毕竟死不是什么好字眼。
“哥哥受了那么重的伤,救不过来是应该的。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干脆来个死遁,然后爹你也以此离开朝堂,离开大风朝,带着哥哥去找娘。”欢喜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
“欢喜,那你呢?”甄永旭很迟疑,女儿已经嫁人了,还留在大风朝,若是他和甄焕章都走了,还不知道那个凉薄的皇帝会做出什么来呢!甄永旭虽然不赞同儿子给欢喜做靠山,但他是打算给欢喜做靠山的。
“三天前,我已经飞鸽传书边关,想来很快战火又起的消息就会传进来。这次皇帝为了给司南铺路肯定会让他去参军赚军功的。”欢喜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到时候我也会死遁去找娘的。到时候我们一家就能够团聚了。”
“欢喜,其实司南……”甄永旭听了这话,很是迟疑,他觉得司南这个女婿还是挺不错的。
欢喜摇头:“司南是不错,若他没有皇帝这个爹,绝对是最好的夫君人选,只是可惜了,有了皇帝这个爹,我们注定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欢喜语气中带着一抹冷意,其实说到底,甄焕章这次受伤的根本原因在于皇帝对甄家的打压,若非如此,怎么会让人觉得甄家是软柿子,然后对着甄家的继承人下手呢!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甄永旭还是想劝劝,毕竟有一个全心全意对自己的人不容易。
“一步退步步退,更何况,司南心底是对皇帝有孺慕之情的,你觉得这样的一个男人真的适合我吗?”欢喜苦笑了一下,“我想,若是我跟皇帝起冲突的话,司南肯定会帮着皇帝打压我的。”
“不能吧?”甄永旭不可思议的看着欢喜。
“那爹可以在暗处看看。”欢喜笑了下,“我先回去了,爹,一个时辰之后记得挂白帆,张老会配合你的!”欢喜说完就离开了。
甄永旭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欢喜,这好像是他们刚做的计划吧,那个长老怎么就能配合他呢?
不过很快他就不疑惑了,因为这个张老很快就来了这里。甄永旭是真的对欢喜的手段叹为观止了,她这刚说完,那边就已经能够按着她的计划执行了,这样的行动力还真是恐怖!他们这难不成还有心灵感应了?
心灵感应是没有的!不过欢喜的身边一直都带着蓝梅,这个暗卫的作用其实就是一个传话筒,她们之间有一股默契,那就是欢喜说完,她就知道该如何做了,这次也是!
欢喜披着披风回到战王府的时候,并没有太多人察觉她出去过。毕竟今天这样的好日子,所有人都在前面热闹,谁闲着没事还关注后门啊!再说,欢喜来回的时间也不过一个半时辰,在平常这也许很长,但在今天,这并不是多长的时间,甚至也就是一次宴席的时间而已。
当然,欢喜出去虽然是走得后门,但绝不是背着人的,所以被看到的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若是她真的不想让人知道,那就直接用轻功走了。
“你去哪儿了?”欢喜刚进门解开披风,司南就红着一双眼睛从寝室内跑了出来,一把拉住了欢喜,眼神中还有惊恐残留,不过更多的却是松了一口气,“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
“担心我给你戴绿帽子啊!”欢喜直接怼了回去,“你放心好了,就算找,我也绝对不会委屈自己的!”现在她心情不好,所以谁撞上来谁倒霉!
当然,要是别人撞上来,欢喜可能发的火小点,可谁让司南是皇帝的儿子呢!作为罪魁祸首的儿子,被迁怒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冤枉。
司南被噎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胡说八道什么呢,这种事儿是能随便说的吗!”司南真的有些怒了,“我都说了,那不过是假的,你也说自己理解的,现在干嘛这样!”司南此时是真的生气了,这种事情是能随便说的吗?要是他真的那啥了,她出墙也有情可原,啊呸,就算如此也不行!这种事别说做,就是想都不能想的!
“我理解啊。”欢喜解开披风,略带几分慵懒的坐在了椅子上,“你看我今天多大度,从明天开始,整个京城都会说甄家欢喜教养好,是贤良淑德的典范的!瞧瞧,这多给你面子。”欢喜语气中带着几分的讽刺,是啊,他们之间现在也只剩下这么点儿面子了!
话说,事情进展的这么神速,也是让欢喜有些始料未及的。不过这样也好,快刀斩乱麻,早点儿解脱始终是好的。
“你要是不愿意你干嘛不说。”司南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心里发虚。
“我早就说过了,只是你自己答应了的。”欢喜淡淡的说道,“司南,我还是那句话,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我、我那不是——”司南更加的心虚了。
“不要跟我解释了,没有必要的。”因为在皇帝跟她之间,司南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是她比不上亲爹的分量,“而且你应该不会不知道皇帝最近的动作吧?”欢喜看着司南陡然变色的面容,笑的薄凉的很:司南果然是皇帝的儿子啊!
“欢喜,这是朝廷的事,我、我”司南觉得皇帝这样的做法是有些过河拆桥的,可皇帝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自古外戚专权都是大患。更何况甄家的势力的确是很大,对于大风朝的安稳是有些危害的。“欢喜,你应该换个角度想,这样能够让岳父轻松一些,他老人家劳心劳力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歇歇了。”
“那你该不会不知道,皇帝如此行为是断我的靠山吧?他的目的很明显是让我成为你司南的附庸。”欢喜看着司南这模样,直接将话挑明了。
司南眼神躲闪着,他知道欢喜聪明,可聪明到这样还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的。
“看来你是知道的。”欢喜笑的很冷,看来她果然是眼瞎了,挑来挑去,最后竟然选了这么一个薄凉的玩意儿!不过这样也好,你们不仁,我也不需要仗义了。欢喜本来还对挑起战争有那么一丢丢的愧疚,可是现在完全没了!这样的朝廷就不应该存在!
司南心虚的厉害:“我、我”他是真的被皇帝描绘的那美好前景给说动了,毕竟若是自己的妻子以后能够只依靠他一个,这是多美好的事情。说来说去,其实司南还是有几分天真的大男子主义的,“欢喜,有道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觉得以后你可以依靠我,嗯,岳父也可以依靠我的。”想了想司南又说,“欢喜,我知道你很聪明,也能干,但你毕竟是一个女人,相夫教子才是最重要的。”
“相夫教子?”欢喜有些玩味的看着司南,她真的有些不懂司南的脑回路了,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在做出对不起自己妻子,打压自己岳家的事情之后,还能这么恬不知耻的让自己的妻子相夫教子呢!“可惜,妾身做不到。”
“没事没事,一点点慢慢学吗。”司南看着欢喜没有推开自己,不由得小心翼翼的往前又靠了几步,“媳妇,咱们还小,以后会有很多孩子的,到时候你管都管不过呢!”司南似乎看到了那一幕,眼神晶亮。
欢喜看着司南的眼神,忍不住笑了。
“欢喜,你也喜欢孩子的对不对?”司南说着忍不住看着欢喜的小腹,那模样好像欢喜的肚子中已经孕育着两个人的爱情结晶。
“你说错了,我一点儿都不喜欢孩子。”欢喜看到司南那龟裂的面容,“而且你不用看,我现在不可能有孩子。”就算是有了也不会要的!
司南撇着嘴,很肯定的说道:“你肯定是喜欢的,不用骗我了。”
“司南,你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是什么吗?”欢喜站了起来,突然问司南。
“啊?”司南眼神略微有些茫然,然后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后悔?欢喜该不会是后悔嫁给他了吧?“欢喜,不能后悔,真的不能后悔!”一后悔就会出事的,他承受不住那个后果。
“我后悔没听我爹的话,现在才知道我爹说的当真是金玉良言。”虽然甄永旭本质上并不是那个意思,但不得不说,最后的结果还是如此最好,“行了,今天是你纳侧的好日子,我就不留你了,时间不早了,自己找地休息吧。”
“不是,我——”
看着被关上的房门,司南悲催的发现,自己真的挖坑把自己给埋了,这是要分居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