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过境,周围的景物刚刚束上一层白衣,偏离官道的一条小路上由于周围都是高高的枯树,树上挂着的雪衬得周围格外的寒冷,入夜,竟刮起了雪风,风里夹杂着的雪花像一把锋利的小刀,让本就寒冷的天气,变得更加寒冷,过了半夜本应冷清的小道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位衣着破烂身上隐隐带着血迹的年轻妇人抱着一团棉布飞快的奔跑着,仔细瞧瞧棉布里包裹着一个婴儿,婴儿不哭也不闹,只是睁大着眼睛,好奇的看着妇人那慌张的神情,身体跟随着妇人飞快奔驰着的脚步而微微抖动着,妇人一边跑着一边回头张望着,像是在逃避着什么人的追逐,突然一个不慎,踢到了一棵大树裸露出来的树根,妇人轻呼了一声,抱着婴儿向着旁边斜坡滚下,滚下之后妇人瘫倒在地,想站起来,却又怎么也使不出力来,只是怀里还紧紧的抱着那个婴儿,婴儿睁大着眼睛好似察觉到了什么,开始不安的扭动着而后开始“哇哇”的哭了起来,妇人慌张的想捂住孩子的哭声,却又无可奈何,只得静静的倒在原地绝望的看着一片漆黑的夜空。
朝着妇人起初跑着的方向,迎面走来一高一矮的两个人,一个身穿白色衣袍白胡子老头,和一个裹着白色棉服的半大的小男孩儿,老头手里提着两壶酒,配合着小男孩的脚步,慢慢的移动着,突然间小男孩停了下来,小声的“咦?”了一声,老头见状也停了下来,微微低侧着头抬了抬眉,似是询问着小男孩。
小男孩看着老头,抬手指着斜坡的方向奶声奶气的说道:“师父,那边好像婴儿的哭声,要过去瞧瞧吗?”
老头抬起头看了看小男孩用手指着的方向,微微的眯了眯眼,右手掐指算了一算,张开了嘴,自言自语的说着:“原来如此,那我就渡你一渡吧。”
说完看了一眼小男孩,大步的向着哭声走去,左手背在背后微微向着小男孩勾了勾手,淡淡的开口:“跟上”
小男孩站在原地看了师父的背影一眼,随即小跑的跟上了师父,然后努力的跟随师父的步伐奔走着。
摔下的妇人像是听到了脚步声,眼睛虚弱的张开了,无力的搂着怀里的婴儿,看着向着自己走来的一高一矮的身影,妇人努力的护着怀里的婴儿,看着远方的身影走到眼前,妇人的神情开始变得紧张。
“你们是什么人?”妇人强撑着身体问道。
“自然是来帮你的人,”老头说完看了看妇人怀里的孩子又开口道:“你受伤过重,回天乏力,将这婴孩儿交付于我,我助她成人”说着伸出了双手。
妇人看着老头伸出的双手,靠着背后的斜坡用力的抬起手指向老头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和他们不是一伙儿的?”
老头见状收回了手,将双手背在背后呵笑了一声,向前踏了一步开口道:“就算我和那些人是一伙的,你也活不了多久,等你身死,我照样可以把这女婴抱走,就算我现在把她给强行抱走,你也没办法阻止我,你倒不如信我一回”说完老头静静的看着妇人,像是在等她的决定。
妇人看了看怀里的小孩紧紧皱着眉头,然后又抬头望着老头,气息微弱的开着口:“老人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为何要帮我,我也不希望这个孩子被卷入什么纷争之中,我只求你能善待这个孩子,让她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说完妇人顿了顿,又道:“这个孩子命苦,刚出生没多久家里就招了杀戮,孩子母亲拼了命的把孩子交到我手里,把我们推了出来,出来之后我眼看着我的亲姐姐,姐夫死在不远处,如若你想要用她做什么坏事,我纵是变成恶鬼也不会放过你。”说着用力将婴孩举起递向老人。
老头接过女婴,叹了口气开口道:“放心,我会好好将她教养长大,不会用她做什么坏事,你就快到你的奈何去吧。”
妇人听完,看了看四处的荒凉,苦涩的笑了一笑,说道:“看来我的时间真的是到了,”说完又看了看老头,又深深的看了老头怀里的婴儿一眼,像是要把这个孩子的模样刻在眼睛里似的,而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垂下了头。
老头看着已经失去了生息的妇人,摇了摇头,对着她拂了拂衣袖,说着:“去吧,去你该去的地方去吧。”而后抹去了自己的痕迹悄然离去。
不久,风雪渐渐开始变小,许是刚刚吹过大风,将天上厚厚的云层都吹散开了,夜空竟开始慢慢露出星星来了,由于星星的出现,周围的景物渐渐变得清晰了一点,小道上出现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脚步声中夹杂着一道粗犷的人声:“废物,一群废物,一个抱着孩子受着伤的女人,还能消失了不成,都给我去找。”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站在四散开的人群里吼叫着,并不停用手指挥着。
男子的话刚落下没多久,就听到一个激动的叫喊声向着男子站立的地方靠近:“总卫,总卫……”待走到男子面前,一个年轻的小侍卫双手抱拳说道:“报告总卫,找到那个女子的尸体了。”
紧接着这位总卫就转身挥袍,大步的走到了妇人的尸体旁,然后单膝蹲下,粗鲁的将翻看着尸体,而后转头大声问道:“婴儿去哪儿了?还有一个婴儿在哪儿?”那个找到尸体年轻侍卫颤颤巍巍的拱手答道:“总……总卫,找到时,这里就只有这个妇人的尸体,并没有什么婴儿,那个婴儿大约是……大约是遗失了,这天这么冷,许是已经死掉了也说不定……”话没说完,总卫瞪了小侍卫一眼,小侍卫心里一颤小声嘀咕着:“一个婴儿而已,能翻出什么大浪来。”
总卫听着小侍卫的嘀咕,猛的看向这个侍卫手插着腰指着他说道:“你知道个屁,灭门灭门,就得灭完,一个活口都不能留,那些留下过活口的,谁最后不是被报复得不得好死,这个婴儿我不管是活口还是尸体都必须得找到,绝不能留”然后用手指挥着旁边的侍卫,吩咐着:“你,去那边找,你,往东边找去,你……”,见状那个年轻的侍卫也向分配给他的区域寻找着,脚步声渐渐向四处开散去,总卫抬头看了看满布星星的夜空,叹了口气念着:“这次若是不能找到把她给扼杀了,将来必将酿成大祸呀。”说完总卫收回了目光摇了摇头转身离去,渐渐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苍山,森林深处,矗立着一个用木头搭制的,十分雅致的房子,房子外面有个小院子,院子外围着高高的篱笆,院子里种着一些蔬果,院子里搭着一个桌子,桌旁放着两张椅子,椅子上躺坐着一个白胡子老头,老头怀里抱着个婴儿,手上还拿着壶酒,一边摇着椅子一边喝着酒,旁边的椅子坐着个小男孩儿。
老头看了看怀里的婴儿,喝了口酒又看向小男孩儿:“嗝~云尘,这个孩子以后就是你师妹了,你可要好生待她。”
刚说完怀里的婴儿伸出手来,像是要去拿老头手里的酒壶,老头见状呵呵的笑着,对着婴儿说道:“嗯~,小丫头,你也想尝一口?来吧,尝尝~”边说着边把酒壶往婴儿嘴边递着。
云尘闻言,立马起身将老头手里的酒壶抢过,神情不满的看着老头:“师父,这丫头还是个婴儿,可别呛着了,你还是帮这个丫头想想叫什么名字好吧。”
听言,老头看了看怀里的婴儿,用手边摸着白胡子边说道:“这祁字好似不错,她是个丫头,取个叠字,就叫云祁祁吧。”说罢看了看怀里的婴儿,用手逗了一逗,笑着说道“以后就叫你祁祁了”,边说着边用长胡子逗弄着她,然后喃喃道:“这之后的事就之后再说吧。”
云尘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师父逗着婴儿,回想着师父刚说的话,“之后的事?之后又能有什么事呢”年纪尚小的云尘怎么也想不明白,可等真等想明白的那一天,也早已无法改变了,就像师父所说后面的事就后面再讲吧。
自打这以后这师徒二人就变成了师徒三人,老头说着会教养这个婴儿,其实大多数时间都是云尘看顾着,后来这个小孩儿从婴儿长成半大的丫头,也就开始调皮捣蛋了,这小孩子能干得了的坏事,这丫头可谓是干了个遍,这个院子每天都有一个老头吼叫着“祁祁!!!”,紧接着出现一个小女孩的呼救声,喊道:“师兄救我,师父要揍我了。”接着便出现一个少年的一声呐喊:“师父!!!手下留人呐!!!”接着便看到一个少年拉着一个小女孩,冲出屋子站在院子里,对着房门说道:“师父,祁祁她还是个孩子,就不要与她斗气了。”然后拉着女孩转身就往森林里跑,独留一个白胡子老头站在房门口吹胡子瞪眼,念叨着:“熊孩子果真是个熊孩子,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