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众人正在着急,就听御校场外一阵大乱,有人喊了一声:“某家到了——”紧跟着一匹战马越墙而过,从羽林军的头上跃进了御校场。御校场一阵大乱,彩山殿上众人都看见了。老程一见眉开眼笑:“殿下,我这卦算得怎么样,这不是高人来了吗?”
来人正是小将军薛丁山。他自从与老程分手之后,回到家中,母子相见,抱头痛哭。因为他惦念着老程的话,这才与母亲说明,洒泪而别。到京城进鲁国公府一问,老国公到御校场去了,可把薛丁山给急坏啦。来到校场一看,大门已经关闭,围着校场转了一圈,听里边鼓声震天,喊声动地,生怕比武结束。他转到西北角一看,这里有个土坡,他这才打马越墙而过,来到御校场。
老程见丁山来到校场,便放开嗓子喊叫:“哟呔,小将军,快到这边来!”薛丁山来到彩山殿下,戳枪拴马,分禢尾撩战裙上了彩山殿,老程把他领到李治面前。殿下一看,嚯!这小将的穿着打扮、五官长相、言谈举止,与老程算的一般无二。殿下问道:“小将军叫什么名字?由哪里来的?”薛丁山赶紧报名。当他说到是薛仁贵之子薛丁山时,众人无不惊骇。李治也听说过薛家的变故,这薛丁山怎么又跳出来了呢?太子一问,丁山就把来龙去脉讲说一遍,众人这才明白。“小将军,你怎么知道今天要夺状元呢?”薛丁山刚要开口,老程咳嗽了一声,丁山一看,见老程摇头挤眼,以为是催他快说,便往上叩头说道:“殿下,是我在路上遇到了鲁国公,鲁国公要我无论如何十五日赶到京城。”李治一听恍然大悟,他看了程咬金一眼,老程一笑:“殿下,算卦这玩意儿哪有真的,都是骗人哪!”惹得百官都笑了。老程说道:“殿下,有话以后再说,给丁山标名挂号,让他下场比武要紧哪!”“好。丁山,你下场去吧。”“遵旨。”大报条挂出来了,众人一看,心中明白。
薛丁山由彩山殿下来,绰枪上马,像闪电一般就进了梅花圈。薛丁山为了给他们两家解围,把掌中的大抢往空中一举,奔他们两个人的兵刃就砸下来了。薛了山只使了五成劲,喊了一声:“呔,二位英雄,果然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不要打了,我给你们解解围。”“嘡啷啷”,大枪往下一砸,把罗章的五钩神飞亮银枪的钩给震开了。本来罗章和秦英两人都使出了平生的力气,互相夺自己的家伙,冷不丁的兵刃一开,两个人一闪身,在马上坐不住了,全从马屁股后头轱辘下去了。“咕咚”、“咕咚”,要不是仗着两个人有本领,就摔坏了。两匹无人的战马“哧溜溜”围着梅花圈转圈。
秦英头一个从地下爬起来了,活动活动筋骨,一哈腰从地下把大枪捡起来,“什么人?”小伙子就有点翻脸。与此同时,罗章从地下也起来了,绰起大枪,定眼瞧看,看了看薛丁山,不认识。罗章火往上撞,脸都气红了:“呔,你是什么人?我二人未分输赢胜败,你半腰插一杠子,这是怎么回事?”
薛丁山一笑:“二位将军不要生气,我乃奉旨而来。我标名挂号了,要问我是谁,请看上面。”薛丁山说完了,枪一指,两个人朝彩山殿一看,这才明白:“啊,你是我薛大伯父之子叫薛丁山?”“不才正是。”
“嚄,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啦,这是太好的朋友了。”说着三个人以礼相见。
罗章有点不服气,管你叫哥哥也好,叫兄弟也好,那是另外一码事,武状元能给你吗?他跟秦英商议半天,秦英说:“这么办吧,我先在外头等候,你愿意比试就先交给你。”罗章点头,二次上马,冲着薛丁山一抱拳:“薛大哥,咱们哥儿俩没处过,我这人是直性子,我的祖上是罗成,我父扫北王罗通,我叫罗章。今天奉旨下场比武争夺二路元帅,既是薛大哥来了,我就陪着你走上三招两趟,你看怎样?”“噢,你是罗贤弟,愚兄早有耳闻,今日得以相会,真是太好了。贤弟,咱们算不打不成交,这就算个见面礼吧,望贤弟多加指教。”二人说罢,双枪并举,二马蹚翻,战在一处。罗章抖动大枪上下翻飞,如银蛇乱舞,把罗家枪的绝招全都用上了。薛丁山一见暗自叫好,老罗家枪法果然名不虚传。他抖擞精神,舞动大枪,大战罗章。二十几个回合过去,薛丁山枪走下盘,直扎罗章的小腹。罗章撤回枪往外一架,上了当了,薛丁山把枪往回一抽,一转个,枪走上盘,迎门三不过,扎罗章的脑门挂他的两眼,这个快就甭提了。罗章把眼一闭:“我命休矣。”场中大伙无不惊骇,老程吓得闭上了双眼,就听“喀嚓”一声,众人定眼再瞧,只见罗章的头盔被挑落在地。原来丁山并无伤害罗章之意,只是显示一下枪法而已。罗章倒也知趣,拨马败出梅花圈。薛丁山用大枪挑起头盔,喊了一声:“贤弟,愚兄多有得罪了,千万原谅。”“哧——”把头盔甩出圈外。罗章捡起头盔,脸一红:“薛大哥,您甭客气了,小弟甘拜下风。”
第二个就是秦英。他见薛丁山赢罗章的一手,也暗自称赞,但他自以为有一手绝招,薛丁山未必躲得过,便拨马跳入圈子,二人接着打起来了。也就是十五六个回合,秦英已觉不敌,二马一错镫,他扔出了秦家绝技撒手锏,大喊一声:“招!”熟铜锏脱手而出。其实薛丁山早有防备,在路上程咬金给他讲过,京里头有什么大将,哪一门都有什么特殊的武艺,薛丁山听到耳里,记到心上,知道老秦家撒手锏是一绝,因此就格外地留神注意。一看锏来了,用掌中神枪往外一搪。“嘡啷啷啷”,熟铜锏落地。薛丁山下了马把锏捡起来递给秦英:“贤弟,愚兄多有得罪,你的锏还给你。”秦英的脸一红:“薛大哥,高,武状元让给你了。”接锏在手,回归本队。
薛丁山就这几下,把整个武科场给镇住了。连喊了数声,无人下场。
程咬金一看,差不多了:“呔,你们都听着,按规定,如果镇住武科场,无人敢比试,他可就是武状元了,有没有下场的,有没有?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老程连喊数声,无人答言。云牌一响,这就算定局。
殿下传旨,叫薛丁山赶奔彩山殿。薛了山高兴,来到殿前下了马,擦了擦汗,正盔抖甲,来到彩山殿。幼主李治把牌拿过来,亲自给薛丁山帽插红花,十字披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加封他龙虎状元、十宝大将、二路元帅,让他在长安城夸官三日,以示显赫。
三天时间转眼过去,殿下传旨,光禄寺大摆筵宴,为薛丁山祝贺。接着金台拜帅,授予令旗令箭。点罗通为先锋,程咬金为总监军,十三家少国公随营听令,发大兵十五万,择日出发。薛丁山向老程要求:“程爷爷,我这次出兵,我娘不放心,我娘和我妹妹都想随我出征。希望您给殿下提提要求。”老程一听:“这算什么,谁当娘的不疼儿子,你这情况特殊,既然你两个娘要跟着,你妹子跟着,我就批准了,用不着请示殿下。”所以柳英春、樊金定、薛金莲,全都随军出征。幼主李治把他们送出得胜门,千叮咛万嘱托,然后领着文武百官回朝不提。
单表二路元帅薛丁山。祭旗之后传出令箭,让扫北王罗通赶紧起身开道。大队人马离开长安,浩浩荡荡,赶奔西凉进发。离了唐朝疆土,一到西凉地面,沙漠、高山,十分难走,每天只能走四五十里。薛丁山着急,问程咬金:“老爷爷,不知锁阳离咱们现在还有多远?”“早呢,要照这么走,一个月也到不了。”“老爷爷,听您说在您离开锁阳的时候,城里粮草已经不多,您再到了京里,又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路上要再有这么长的时间,锁阳吃什么?倘若咱们到了锁阳,那儿也出了麻烦,后果可不堪设想啊。”
“嗯,孩儿啦,你说得有理,其实我比你心里还着急,可惜咱人和马都没长翅膀,要能飞过去才好呢。这么办吧,要想快咱就抄近路,最好抄小道,能早到一天是一天。你说对吗?”
“是啊,您看着办吧,您是总监军。”
“来人,通知先锋官罗通,抛开大道绕小路而行。”传令官领命,到前边送信去了。
扫北王罗通一听,让自己绕小路而行,便马上避开大道,走了山路。罗通对路也不熟,走着走着路走岔了,这叫搬砖砸脚面,翻巧弄成拙,欲速则不达。把罗通急的,找来向导问是什么地方,向导官看了半天地图:“回先锋的话,据我所知,这属于旱海的边缘,有座山叫棋盘山,翻过这座山,大概就归了正路了。”“好,命令三军翻越棋盘山。”“喳,是。”马步三军来到棋盘山。罗通在马上一看,这座大山,好像一个大锅在那扣着一样,方圆足有一百里,从哪条路走合适呢?他正往前走着,忽听对面“咚!咚!咚”三声炮响,紧跟着树林里放出数支响箭。这响箭不是射人的,用骨头在上边掏出眼来,安在箭杆上,往空中一射,像哨子一样,在古代就拿这种东西做信号箭,只听“吱儿、吱儿……”射起七支响箭,然后串锣一响,山路两旁拥出无数人马,各拿刀枪棍棒、斧銊钩叉,前面有排刀手、盾牌手、长枪手,后边还有骑兵,把道路整个给挡住了。扫北王一看不好,没想到在这遇上敌人了,“吁——”赶紧把战马带住,银枪往空中一举代替军令,唐兵摆开了二龙出水阵。把阵势摆好了,罗通一马当先,来到两军阵前,抬头往前一看,这才看清楚,对面人马是不少,但不是正式军队,从服装上看,穿的衣服什么样的都有,有长的,有短的,有黄的,有黑的,既无军装,也无号坎,是杂牌军,旗号也不分明,证明是山寇。罗通把心放下来了,心说塞北这地方人真够野的,山寇劫道也不睁开眼看看,这是国家正式的军队,万马千军,你就敢点炮来截,多大的胆!也好,我捎带着把他们平了,也能给本地老百姓除害。想到这他催马挺枪要大战山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