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萝也不强求,所谓人各有志,牛不喝水不能强按头。
该说的也说完了,既然不能合作,那就只能谈利害了。
宋萝从袖子里掏出来时就准备好的地契和山契,往桌上一放,“既然大当家执意就要占山为王,打家劫舍,那我们也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这是落枫山以及山下土地的契书,大当家应该是认字吧,如今大当家占据的这座山头是我的,我有权收回,但让大当家一直住下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往后我要在山上山下种田养鸡,还望大当家能约束手下,行个方便。”
苏少瑾不敢置信地看向宋萝拿出的契书,前些时候他来卫城,除了是要给胡将军父子立个衣冠冢,就是和吴县令打过招呼了,吴县令已应下他,往后落枫山的土地都给他留着,怎么才过了几日就有人拿着山契地契来了?原来这小子不是来讨那二百两,而是来向他要山的?之前他怎么就没想着管吴县令要契书呢?如今倒是被动了。
想到吴县令对他的应承,再想到不久的将来,整个落枫山上满山遍野都是飞奔的鸡,还有满地的鸡屎,素爱干净的苏少瑾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原只听说这吴县令为官不怎么清正,他也没想多管,却不想他不只做管不清正,办事也糊涂,竟然连他都敢戏耍,看回头怎么收拾他。
但宋萝拿着契书拍在他的眼前,他还不能不应,其实按着他的脾气,这地儿是他先占的,就算拿着契书来要地又如何?不想给就不给,谁能奈何了他?
于是,在宋萝有些清淡的注视下,苏少瑾拿起桌上的地契和山契,从中将落枫山的契书找到,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凌云是你的名字?”
见宋萝点头,苏少瑾啧啧两声,“原来是凌家人,这就难怪要与宋乐安为难了,只可惜再怎么气,到最后凌家留下的财产也到不了你手。”
宋萝也不辩解,她重生之后与宋乐安为难也好,与夏兰娘过不去也好,其实都是为了给宋扬报复。
而母亲留下的那些财产,也会如前世一般,就算宋乐安和夏兰娘想瞎了心,也一点都不会落到他们手里。
至于别人怎么想,她并不在意,她要的只是好好地活着,为前世报复,护弟弟周全,远离孟哲一家,在即将来临的乱世里挣得一片清宁安乐。
见宋萝还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苏少瑾倒也不知这少年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但受制于人绝不是他的性格。
苏少瑾双手的拇指和食指各捏起契书的一角,轻轻地、轻轻地将契书撒成两半,叠起,再撕……
眼看好好的一纸契书被苏少瑾撕成了拼都拼不好的碎片,宋萝头一次觉得这苏少瑾还真是个匪人,突然就有些后悔独自一人上山来见苏少瑾,这人完全不讲道理,会不会也像对付别人一样对付她?
想到刚刚上山时一只只被抬上山的箱子,宋萝吞了下口水,庆幸她上山时除了身上穿的素袍,没带什么贵重之物。
撒完了山契,苏少瑾朝宋萝挑眉,“山下的地你想种就种,山上是爷的地盘,你想都不要想,若是不服就去官府告去,看那吴县令敢不敢带人来为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