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十天的假期,还是10年前大学的待遇。孩子们早早出门上学,留下一些温馨的狼藉,没有外界的声音与压力,心灵才敢发出声音,她翻出颜料画窗外的银杏树叶,北国冬季的浪漫少的简单。
银杏树落叶浪漫的命题已被无数人使用过,但她还是喜欢。想着分享给他,两个星期的时间,她们交流的不多,但每一句都是真诚,远远的淡淡的思念。遥远的M先生。
“你喜欢什么运动?”
“骑自行车,滑冰。”
“骑自行车不算是运动,给我发一些你滑冰的照片。”
“如果骑自行车不算是运动,那它算什么?交通工具乘坐方式还是娱乐?”
品儿执拗于他的问题,并不让步。
“我每天保持运动,健康,开心,瘦身让人开心。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弗日娜?”
“我不知道,但是我希望很快。”
一阵沉静,她心里非常清楚他们彼此之间隔得不仅仅是一道屏幕,也不是她的婚姻而是她没有勇气道出的事实。
“你已经下班了吗?”
“我已经在床上了。“
“一个人吗?“
“不,但是我很方便。“
“你要确认和你的对话是安全的,我不希望会有一个吃醋的丈夫在后面追着我,我不想有太多的麻烦。“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现在停止和我对话,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这不是我的选择,但是你要确保我们的安全性。“
品儿有些气愤而理亏,他把他们的关系当成了什么?地下情?但如果不是地下情又是什么?
又过了一分钟,他说
“我相信我接受了好的教育,从事一份好的工作,我相信我不会因为我想成为一个更好的人,而去交女朋友或者娶妻。”
“爱情对于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品儿问
“爱情对我来说意味着我在工作或是其他任何时候,她都在我的脑中,意味着她是我的诗,我的音乐。”
品儿看着落了泪,她一直都相信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他每时每刻都入驻在自己的心窝里,他是她的诗文,她的色彩,她的脚步。
“我知道你不明白。”
“我明白…”
他发来一张图片,老式打印机,为每一份爱情留下诗句的打印机。
少女时期她便相信总是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他是男版的自己,他们会惺惺相惜,彼此心照不宣。爱情的过程便是这一猜测的印证。我的心在这头跳动了,如果你的心也在同频率跳动,那么我们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给我一个词,用来描述我”
“我必须要再见你一次才能给你描述,我们必须要再见两次面。我们第一次见面也只是那么一瞥,彼此倾心,即使我们的身边围着一些人,可是我们从眼神接触的那一刻彼此就已心照不宣了。”
她心里欢喜的要命,他记得那一刻,且承认那一刻的存在。而他所谓的见面两次见面会在何时发生?她不敢问,也不敢想。
“你的闹铃是什么声音?“
“很恐怖,你给我换一个好吗?“
“我要用的我声音给你录制。“
她试着在闹铃制作中录上他的名字,可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怀疑M先生的定义可能只存在于她的梦里。但她还是为他和自己留下了一些文字。
第一天
“我会将海螺贴在你的耳边,叫你起床,你或是听着大海的声音睁开双眼,或是仍旧在沙滩上继续着你的梦。”
第二天
“我将银树叶托在手心里,移动到你的鼻尖上,但请你不要在苏醒时怨恨这硬挺的东西让你远离的美梦,因为她带给你的不仅是银杏树叶的自然味道,还带给了你大自然的幻觉。”
第三天
“我知道你会在每份真诚的感情面前,清晨起床为她做早餐。”
第四天
“我不知道这是这个星期的第四天还是若干年的第四天,有一个可怜的小东西在等待我们叫他/她起床”
第五天
“没有什么会比被心爱的人用热吻唤醒更幸福的事情了,那柔软的发丝,她的眼睛和嘴唇,昨晚的味道,你知道那个人才是真正的你在寻找的。”
第六天
“既然在一起,为什么要起床,今天是星期六。”
第七天
“让我们在整个城市被唤醒前起床去附近的山靡等待日出,短暂的时间里远离城市的规则与定律,让我们享受这一刻,生物起床点亮电灯照亮他们人类身躯的那一刻。”
但这美好的句子与美妙的清晨只可能在意淫的包裹里躺着,见不得阳光。
秋季银杏树洒落下来的叶子让人想要恋爱,她已经在恋爱了,因为她的脑子已放不下其他的事物,恐惧,讨厌的字眼突然消失,天是那么的蓝,每片树叶都被给予了它不同的意义,其中的一片就会被用来叫醒梦中的爱人。她想着也许他会思念他,于是拍了张素颜过去,与银杏树叶同色系的围巾搭摆在她的头上,自然而清凉的微笑,他一定会懂。
空气中仿佛每片分子都充满了甜蜜,她开心的似个少女,对这份情感无任何隐瞒,无所畏惧。
她背着双肩包,一瘸一拐的来到小区的林子里,躺在木椅上,闭上眼睛享受着耳边的鸟叫虫鸣,她的心里只有他,那个在婚姻中与她一见钟情的人。不管他此时心里装着谁,又或是怎样思考她的,都无所谓,爱情的滋味本就来的不易,干嘛一定要在短暂里看到它的内里。
一个人不是要活的明白才配够做自己的吗?如果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就算让我做玉皇大帝我也不会开心。
一位34岁,有家有业有儿有女的高品儿不留余力的投入到新的虚拟感情中去。
因为长久站立不有助于恢复,虽然家里的狼藉让她心烦,但她也不愿意再耗费精力打理,把伤养好才是正经事。
约莫着5点钟的样子,门外传来丈夫对俩孩子怒吼的声音
“你是傻子吗?把自行车放在那里不知道吗?”
小儿子愤怒的砸了一下门,他有着父亲一样爆裂的性格。
女儿高笛温柔的在中间调和“爸爸,你的意思是让弟弟把车子靠在过道里而不是放在门前对吗?“
“是的,可这个小疯子随便乱放。“
“你叫我小疯子,你是大疯子。“儿子大声反驳道,敲门寻求母亲的保护。
高品儿单脚蹦到门边,笑着牵着儿子的小手,随后怒目注视着他的丈夫,爱德罗快速避开她的眼神,将自行车停靠在一旁。
“我今天要参加一个商会活动,晚上10点结束,说着将公文包放在沙发角落处,关门离开,她含着眼泪,什么都没有讲。绷紧的神经让脚踝更加痛苦。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站立。掏出手机打给爱德罗
“你不觉得你很无情吗?我没有办法照顾她们,你知道我的行动受限。”
“你的妈妈呢?你的姐姐呢?为什么她们不过来照顾你,你知道我现在在跟着一个大项目,白日里工作,还要接送孩子,没有办法再支撑着做饭,照顾孩子。“
“那你准备怎样解决这个问题?才能顺利的度过这一个月?“
“这不是我的问题,这是你自己的问题。“随后关闭电话。
没错,是她高品儿自己坏了腿,又能怪谁,女儿走过来
“妈妈有什么吃的,我太饿了。“
“什么都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
小男孩听罢,攥起拳头走向气球,用油笔爆破。和他父亲一样自带的暴力与报复心理,让品儿升起了疯狂。她气急败坏的让女儿把小儿子关到房间里,作为惩罚。
五岁的男孩够不到灯,阴暗的屋子让他疯狂的嘶喊大叫,那是求救的声音。
她哭泣着,心里咒骂着丈夫和自己,儿子的声音越叫越大,她才缓过神来,拖着腿打开卧室门,一把抱住这个无辜的孩子。
孩子见母亲哭的比自己厉害,一阵好奇与伤心,很自然的将手放在她的后背摩梭着“没事吧,妈妈,你没事吧。”
她为自己疯狂的举动而内疚。女儿用湿毛巾为她和弟弟擦了脸和眼睛。
静下来,她想起孩子的晚餐,便在沙发上指挥教女儿做三明治。她不是不能撑起来,只是她隐约觉得自己没有勇气带她们离开,如果离婚她可能不会争取对孩子的抚养权。这个时刻可能来的迟,也可能来的快,她要现在就做好准备,培养她们做简单的家务,准备食物,知道基本安全常识,分辨善恶的能力,尤其是她的女儿高笛,一定要教导好她知道什么是洁身自好,怎样选择伴侣和处理好感情,而儿子方面他的性格实在不讨人喜欢,如果不及时引导可能会走向偏执和极端,这样想着突然厨房传来玻璃破碎和女儿哭泣的声音。
她的小手在捡拾地上的玻璃碎片,蛋黄酱撒了一地。女儿见事故被发现,哭的更厉害,她恐惧的眼神埋下去生怕被责罚。
“妈,妈。我,我不是故意的。“
品儿勉强走过去,拉她出来,拿出只差蛋黄酱已经成型的三明治夸奖道“我的小笛儿真能干。着三明治比餐厅里做的还要带样。”女儿听见自己被夸奖,哭声自然退了去,为母亲陈述自己是怎么准备面包和西红柿的。
她安排两个孩子吃下简单的晚餐,自己空着肚子,一起简单洗漱就睡了。
模模糊糊大概睡了4个小时,已经大半天没有进食的肚子抗议,再加上生理期很不舒服,醒了,已是夜里凌点,丈夫还没有回来,这是从没有发生的事情,打过去几个电话也无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