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哥冷笑看着光头强,最后把视线定格在大九脸上,冷冷的问道:“我再问一遍,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不是。”大九回答的很坚定,从彪哥阴沉着的脸,他又补充了一句:“彪哥,对于打扫卫生,你比我清楚,至于见没见那几个老不死的,我可以拿我妈发誓,我绝对没有,还有光头强跟了你这么长时间,他是个怎样的人你不比我清楚吗?最后,我不想我们真的闹僵!”
“彪哥,他这是在威胁你。”光头强激动的大喊道。
“闭嘴。”彪哥失望的闭上了眼睛,脸上一阵痛苦和落寞,曾几何时,他的瓮水会难道不是这样窝里斗,才让他锒铛入狱,对于见风使舵狼子野心的人,他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可眼下又不像是外面,能一呼百应前赴后继,要不是受困于牢笼,他还真的会动用自己的雷霆手段,一举除掉两人,他最清楚一点,他所谓的小弟以及现在的成绩,无非就是名存实亡,王潇是个不安分的变故,或许也是一条致命的导火线。
他赌不起,一旦王潇真的用香烟的手段得到他所得到的一切,那么这无异于杀了他还难受,至于光头强,他比任何热都清楚,这是一个投机取巧,两面三刀的人,要是放在外面,对于这种人他都不屑一故,连正眼都不会看一眼,眼下,他只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要不然一切都会成为镜花水月。
他绝对不能看到这样的场面失控。
“好了,你们走吧,大九留下。”彪哥一脸的痛苦闭着眼说道。
光头强和大九同时一颤,只不过一个是喜,另一个却是忧!
光头强贼眉鼠眼的瞟了瞟彪哥,一对小眼珠滴溜在眼眶中打转,他以为彪哥采取了他的建议,脸上笑容越来越多,看向大九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挑衅:“人在做天在看。”
大九神色一怔,激动的说道:“光头强,你以为你能笑到最后?”
“那我们就走着瞧。”光头强冷哼了一声,转头满脸堆笑的看向彪哥,“彪哥,那我们先走了,对了,我记得彪哥嫉恶如仇,眼里揉不得沙子,需要我的时候,尽管开口,小弟一定首当其冲,惩处叛徒。”说着,光头强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大九。
至始至终,彪哥都痛苦的闭着双眼,但光头强虚伪的面孔,他根本不想看见,艰难的挥了挥手。
“哥几个,咱们走,对了,彪哥,那小子不是需要小矮子吗?我可以给你抓来送给他,你要是不想动那小子,我可以顺水推舟把大九一并推出去,这样一来,我们不就可以拿到40条香烟?彻底巩固监狱这一亩三分地了吗?”
“光头强,我槽你奶奶!”大九青筋暴露,要不是被彪哥闪身拦住,他或许真的要狠狠揍他一顿。
“没趣。”光头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直接无视震怒的大九,反而满脸虚伪的点头哈腰说道:“彪哥,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我们走。”
待几人离开后,彪哥身子像是被掏空了一样,浑身一颤,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还是大九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彪哥,你没事吧?”
彪哥指了指床铺,微微摇了摇头,大九把彪哥扶到床边躺好,一脸的担忧。
“大九,你受委屈了。”彪哥闭着眼,痛苦的说道。
这没有来的一句话,顿时把大九弄蒙了,不解的问道:“彪哥,哪里的话,这都不算什么。”
“小矮子必须要推出去,而光头强也是!”彪哥猛地睁开眼,不怒自威的说道。
大九脸上表情极其丰富,从错愕变成了呆滞,最后直接变成了茫然!
……
王潇才醒来,就被周前网吓了一跳,这小子贼兮兮的盯着他,眼里掩饰不住的激动,就连眉头都在一下一下的跳动着,好像是在跳舞一般。
“王潇,你确定你要用这40条烟除掉这俩人?”
“你觉得呢?”被人吵醒王潇本就不爽,没好气的说道。
“那好吧,对了,外部消息,这批香烟不足40条,到手的只有36条,可以吗?”周前网有些肉疼的说道。
“可以。”王潇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这些烟进来的渠道肯定需要不断的打关系,正所谓烟搭桥酒铺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那就少不了关系,对于这些他还是有点见识。
“对了,你说经常照顾你的警官呢?你没给他?”
周前网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别想了,这些警官们都刚正不阿,严律于己,根本不会接受这些,但是你放心吧,我已经买通了外面送菜的司机,他会把这批烟通过运输车给我们带进来。”
王潇笑了笑:“那我们就安心等着吧。”
……
一转眼又过了一天。
这些天里,王潇除了睡觉就是放风,但他并没有发现小矮子,就连光头强也不知所踪,倒是彪哥和大九哥安静的晒着阳光,这一天内,他们的香烟已经运到,而周前网也在人群中故意散发他们手里有香烟的消息,顺带着透露出王潇想要对付小矮子和光头强的消息。
对于这里面的人,王潇可不相信他们是真的效忠,但这已经足够了,因为真正的打击并不是在乎你有多少人,而在乎的是你有多少声望。
眼下的王潇隐隐中成为了北斗山监狱的另一大势力,虽然没有彪哥他们有人,但只要他一开口,那些大烟鬼真会为了一包香烟,干出来出格的事情。
又是一个放风的日子,王潇并没有躲在角落抽烟,而他却仔细打量起上面装修的工人,小矮子章贡的身份已经实锤,那么这些人有可能就是郑良成派来监视,他干掉自己的监控。
他慢悠悠的从怀里掏出一只香烟叼在嘴上,嘴角掀起一抹笑意,“哥们,下来抽支烟。”
那工人满头大汗,一套军绿色的迷彩服被泥浆弄得脏兮兮的,他警惕性的看了看王潇,最后摇了摇头。
“下来吧,大中午的,不晒吗?就一支烟的功夫也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王潇接着说道。
他左右看了看,似乎很为难,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带着自己的水壶,从木梯一步一步倒退了下来,他首先并没有接王潇递来的香烟,而是目光闪烁的看向他,在他看来,这里的人都是杀人如麻的家伙,一不小心,自己小命就玩完了。
“来吧,大日天的干活不累吗?你们包工头也是的,也不知道让你们午休一下。”看着眼前皮肤黝黑,浑身大汗直冒的工人,王潇内心总感觉异常刺痛。
这是谁的丈夫又是谁的父亲,要不是被生活所迫?谁会盯着烈日,为家庭奔波?
看王潇和煦的笑容,他还是慢慢伸出了手,但神色还是紧张不已,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香烟后,快步走到一个没有犯人的角落,吧嗒吧嗒吞云吐雾起来。
看着伟岸又落寞的背影,王潇思绪又回到了小时候,他的童年几乎没有快乐,有的只有在不停的训练和被打,但他从未责骂和指责过老王头,可这一切都回归平静后,老王头忽然说了他还有亲生父母,对于父母的温暖,他还是在余丹父母那儿感受到家的温暖。
可这伟岸的背影,又何曾不是奔波劳累的万千家庭中的一个缩影?
他痴痴想着:“如果他有个陪伴在左右的父母,他现在的人生又是怎样的?这个伟岸的声音,会不会是他便宜老爹的身影?”
他怀着压抑的心情,迈着沉重的脚步,不自觉间,竟然点燃了叼在嘴里的香烟。
见有人靠近,他顿时惊觉起来,可神色慌乱的他看清身后的人后,尴尬的裂开嘴笑了,“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他们。”
王潇不经意间看到他手里的香烟已经抽完,直接把剩下的一包全部递给了他,“老伯,拿着抽吧。”
“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他一个劲的摆着手拒绝道:“这烟可贵了,五十块钱一包啊,那可是我两天的生活费啊,不用,抽了一支烟我就足够了,还别说,这烟真好抽。”说着他还闭着眼似乎陷入了回味。
不管他如何拒绝,王潇硬生生的把烟塞给了他,笑了笑,好说歹说总算让他收下了这包烟,可看着他异样的神情,他心里还是有些苦涩。
“对了,小伙子,是不是需要我带个信给家里人?你放心,即使没有你这包烟,我也会帮你这个忙。”老伯憨厚的裂开嘴笑了笑说道。
对于人情世故,王潇心里一直不理解,但他很清楚一点,人穷志不短,对于富人来说,需要帮忙的前提,那就是你需要付出等价的报酬,而对于穷苦的人来说,力所能及为你排忧解难,即使办不成,他也不会计较一些报酬,相反,他们心里还有点过意不去。
“老伯,不是这事,我就想问问,你们这包工头属于哪家公司?”
老伯憨厚的笑了笑:“哪有什么公司啊?我们包工头仅仅是一个包工头,有活干,就叫我们,就像这次来监狱,也是他自己找到的,你也看到了,我们也都是些大老粗,只能干这些苦力活,反正一百二一天,做多少天计多少天,一个月也够孩子的生活费了。”
王潇注意到老伯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止不住洋溢出满足的神态,从他面部表情表达出来的样子,可以看出这包工头应该是一个很好的人,可要不是章贡说出这些人是派来监视他们的,他还真不相信老伯口中的包工头会是一个眼线。
“老伯,那你们包工头在哪?我能见见吗?”
老伯用手遮住脑袋,微微抬起了头,环视了一圈后,裂开嘴笑了笑:“小兄弟,今天包工头没来,你找他有事吗?”
“咳,没事,我不找他。”王潇笑了笑,故意压低了声音问道:“老伯,我想问你一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