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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摄政王的私情

凌云是不知道夏大大还有司徒殇在后堂听着这话心里作何感想?估计会想吐血吧?

他从不觉得,作为明君会因为美色而误朝政;一个大国,会仅仅因为一名女子而衰败。所谓的红颜祸水,错的从来不是女子,而是那个爱上女子的男人。所谓干预政事,他与蒙家往来密切,与蒙霖更是忘年交,亦听闻这铁血大将军,毫无吝啬之意地夸赞那女子,有将帅之才。诡计百出,他认识许多军事,或许都不及夏大大一分。

得司徒殇信任,是夏大大的幸。这样有才华的女子,能在政治军事上彰显才华,释放光华,则是整个大明之幸!

而那些不孝、不仁、不义,他并不以为此等奇女子,眼光会如此短浅,仅仅局限在后宫争宠之上。那些弯弯绕绕凌云心中也明白大部。这老奴所说,完全子虚乌有!

夏大大若是知道了凌云这番心思,必定会拍手叫好!古代为美色误国的国君有很多,国破之后,史学家总结历史教训时,却总把过失归咎于女子。所谓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她倒是无所谓太多。别人的心长在别人身上,别人的脑子咋想的,她管那么多做什么。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够了。

读了这么些天的《大明国志》夏大大对于某些被提出来点名批评的红颜祸水真是抱着极端的同情心。

分明是皇帝昏庸,又岂能错怪?

夏大大在后堂听着那桂百花说的这些话,自然是满脸的不屑。这倒是将所有过错全都推她身上了?司徒殇的嘴角弯作一个危险的弧度。他的女人,他都舍不得说,如今竟然被个下贱的老奴如此诋毁!这慈宁宫的人,果真,不能留。

一桩案子审下来。桂百花的嘴极严,脑子又活络。看上去似乎真的是你问什么她答什么,却只承认了导胎时让那浓浓装作医女去谋害夏大大这回事。其余的一概不认,也将罪责全都揽到自己身上。

谋害后妃是重罪,理应诛三族。但她是萧尚书府的家生子……这诛三族的命令却也难以立下。

最后也不过是个绞刑,五日后午门口行刑。

夏大大知这奴婢是太后跟前最贴心的嬷嬷,本以为萧太后无论如何都会为她求情或是想方设法地将她救出来。

却没想到,萧君凝竟然凉薄至此。一句话也没说,一句话也没问。依旧成日缩在慈宁宫的佛堂中,诵经礼佛不过问任何事,甚至没有问起过这桂百花最后的下场是什么。

五日后的行刑如期实行。京中许多百姓都听说齐聚午门观刑。

在司徒殇治国的这三年,勉强能够说的上是国泰民安。而这京城治安是由蒙恬等人全权管理,居然也能够做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地步。所以三年来极少有人这样当中被行刑。

宫中大多的宫女太监也被驱赶到午门观刑。司徒殇这是在变相地警告皇宫内的所有人,老实自己的手脚,老实自己的内心。莫要做出像桂嬷嬷这样能够让其悔恨终生的事儿来!这世上,没有一个人不惜命。

经此事,所有人都知道了皇上对贵妃娘娘的喜爱,若是想动她,还得好好思量一番,自己究竟有没有这个命去谋划,去做。

听轩阁。

“这皇帝,终于是干了一件符合为师心意的事儿了!真是痛快!”百里草虽居住在这宫中,却也是个喜好看热闹的主。今儿这么大一件事,简直就像全民总动员啊,哪儿能不惊动他这个老顽童呢!

此刻夏大大正在绕着整个听轩阁慢跑。经过这些事情,总感觉自己的身体还是太弱。况且她现在练武也需要有个结实点的身子。毛、泽东说的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刚刚流产,身子还太弱,但月枫再过十多日便能回来,十日后便是十月初八,花蕊便会出嫁,搬离听轩阁。在那之后,他们便可以完全放开手脚准备离宫事宜。

只是自个儿这身体……夏大大总不能让自己的情况影响了所有人,而且,离开,已经成了她现在在宫里生活的唯一动力了。

“不过为何只杀了那老女人一人?太后呢?难道那糊涂皇帝竟然不知道幕后指使者是他母后?”百里草看着夏大大面无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喜色的样子,还以为是在恼火为何太后死不了。根本就不知道她这会儿心里想的是啥时候出宫。

有些怪异得瞅着突然暴躁起来的百里草,方才还夸着司徒殇如何如何好了,这会儿怎么又说上他是糊涂皇帝了?这师傅,在宫里竟然也不知道忌口。不过也果真是率直,想着,夏大大终于是噗嗤一声笑出来。

“师傅,在这宫里,到处都是皇上的人,你这风言风语可是很快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若是他知道你说他是个糊涂皇帝,指不定到时候真的装个糊涂,把你当成刺客给擒了,然后在你胸前挂个大红牌子,上边写着‘小人知错了’,再把你塞在囚车里头,游街示众。”夏大大此时一脸打趣的模样。

没曾想百里草倒是气了:“你这糊涂徒弟,怎么,觉得师傅我的功夫比不上他司徒殇的?要抓爷爷,我看他还得练上个十年八年的。只是……为何那太后没被抓?”

“太后么……太后在宫中多年,害的人一双手都数不过来,屹立不倒至今,师傅您认为如何?还有……太后说什么也是……也是他的母亲。我再怎样说,也不过是个稍稍得宠的妾罢了。或是委屈一个我,保全与他血脉相连的母亲;又或是为我着想,却亲自为太后判下死刑,让天下众人说他不孝,说我媚色祸主。这两相对比,若是放在师傅身上,你选谁?”

“我当然选你拉!我可没那样残忍的母亲,只有你这么个乖巧的徒儿。”百里草倒是一本正经地回答。

夏大大还有春秋、冬夏倒是被这老头儿这般可爱讨喜的模样给逗乐了,哈哈笑了几声之后,她又重新回到了一开始时的表情。

方才这话,说的是真。夏大大心里并不知晓司徒殇和萧太后真实的关系是什么,只觉得若是亲生母子便无法狠毒的母子相残。

她也不过是个高级点的妾。

只是一个妾罢了。

朝堂之上。

“太后年事已高,又一心沉迷于吃斋念佛,仁心仁德,不喜奢华。朕,想送太后到净月庵清修,众爱卿以为如何?”司徒殇正坐在龙椅上,金冠乌发,器宇轩昂。着龙袍尽显大气,眉目间是一种不容人随意否认的王者霸气。

三年,他将大明国统治地很好,百姓也渐渐从新君继位的不安中渐渐安定下了心性。朝堂上近半数官员,都被司徒殇收服成为亲信,任何决策都会无条件支持。而四分之一的中立派,也都十分欣赏司徒殇。只要他不作出尤为人伦、不利国家人民的举措,也多会赞同支持。

今日这事,其实算是家事,但萧太后说到底也是姓萧,是萧尚书府家的千金小姐,尚书府在朝中影响巨大,只不过……作为司徒殇亲戚的萧家,在朝中支持的居然是摄政王司徒景而非司徒殇。其实光这一点,就很让人深思不已了。

然而萧太后还是这后宫中地位最尊贵的女人。所以皇帝对太后的某些决策,说起来不能纯粹论断做家事,也是国事。

皇帝的家庭,真正说起来倒是与朝堂都紧密相连的。除了现在这一时宠绝六宫的睿贵妃娘娘。

司徒景站到百官前列道:“皇上不可。”

司徒殇早就料到自己这皇叔会站出来反对自己,嘴角不免露出个冷笑:“哦?不知王爷是怎么认为的?有何不可?朕不过是送母后到她该去的地方罢了,向来母后若是知道自己能够同青灯古佛日日相伴,心里也会喜不自胜吧!”

在朝众臣皆知,太后还是萧贵妃时,几乎收拢了整个后宫,就算当时的皇后都要让她三分,手握六宫大权。三年前先帝驾崩,皇后随之而去。萧贵妃萧君凝之子司徒殇继位,萧君凝便被尊为太后。但她的心似乎也随先帝去了,之后便放了权,成日在慈宁宫吃斋念佛,再无先日掌权时的张狂。

摄政王听了司徒殇这话,心头一堵,思绪更是百转千回。

难道……这皇帝已经知道了?怎么会!当年他明明做的干干净净没留半点痕迹才是!但如果不知,照着司徒殇的性子,对太后应该是敬重无比,又为何会说出这番话来?!

“皇上,七王爷十日后便大婚,若您现在讲太后送往净月庵,实在是不妥啊!轶儿是你的胞弟,太后的亲儿,他大婚,母亲却不在,确实是荒唐至极!皇家的威仪何在!”话越说越夸张,司徒景这厮脑子倒也转得快,还能编。

他这样维护,更加笃定了司徒殇心中的想法。

再想想十几年前被他撞上的那回事儿……呵,果真是奸夫****!

不过,司徒殇与萧太后的仇怨虽深,他对司徒轶这个弟弟还是不错的。的确是将他当做弟弟来看。

司徒轶向来直爽率真,不谋权利钱财,只想着纵情山水。只是他的身份……司徒殇早晚有一天会结束萧太后在宫里的日子,揭露那些不为人知的宫廷丑事,免不得会与摄政王正面交恶,那司徒轶若是明白了其中的曲折……又会作何抉择?

有时候帝王的决定得关系到方方面面,他派了花蕊去监视,做七王的妃子,虽不得已,却非得要做。不是花蕊也会是别人。

“哦?说到这儿,朕倒是想起来这事儿了。也不知七弟府上开始筹备了没有。”

司徒景听着司徒殇这话,更是面沉入水。他当时亦被司徒殇赐给七王爷那道突如其来的圣旨击得整个人都懵了!

完全没有一点预兆地,司徒殇就这么随随便便将一名身份地位卑微低下的宫女指给了司徒轶。而照着以往司徒轶的性格,若是他不喜欢,必定会抗旨拒婚。

先帝爷在时,也曾想给司徒轶指婚,那时候指的还是们非常好的亲事,对方是刘侍郎府嫡亲大小姐,样貌俊俏,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在京城闺秀里大名也是响当当的。可最后还是被司徒轶给拒了,先帝大怒,罚了七皇子在府中面壁思过一月。

但那日,为何?就着司徒景安插在七王府里的探子来报,当日七王爷面色只是淡淡的,更没有那些欲抗旨拒婚的行为。

实在不符常理!莫非……那宫女本就是司徒轶的心上人?可分明有人告知他,花蕊也未见过司徒轶几面。

“皇上,说到轶儿的婚事,您当初岂能那般草率!那花蕊不过是听轩阁中的小小宫女,身份卑微,地位低贱,实非良人!勉勉强强封个侧妃便是,怎的能让轶儿娶她做王妃?!”司徒景很少暴露出自己真实的情绪,此刻还真是气得脸红脖子粗,他,决不允许司徒轶娶这样的一个女子。

“哦?皇叔不知有没问过七弟的心意?若是七弟不同意,朕这个亲哥哥也不好阻拦。朕,并没有逼迫他。”司徒殇将那句“亲哥哥”咬的尤为重。

“皇叔怎知他们两人不是两情相悦呢?七弟如今府上无一主人,这花蕊心思玲珑,必定是深得七弟喜爱的,不过皇叔您不知而已。还有,朕早已认花蕊为义妹,赐名司徒蕊儿,封作郡主。郡主与睿贵妃两人姑嫂情深,如今不过暂住在听轩阁里。说起来这身份,却也是能够勉勉强强攀得上七弟吧?”

司徒景不蠢,司徒殇也是不弱。他怎么着也得把花蕊给司徒轶塞过去。

其实心里头明明清楚司徒轶答应这门亲事,不过是因为当日荷花池畔,他醉酒向夏大大表白被自己撞见,害怕自己进一步误会,迁怒给夏大大而顺着自己的安排。

不过这等事,又岂是司徒景这些人知晓的。

至于什么义妹郡主,今日自己说出口,封了便封了吧。横竖不能委屈了花蕊还有他亲爱的弟弟。

司徒景并未想到司徒殇今日是做足了准备和他对着干,不过太后的事儿,还算好。司徒殇没有反驳,应该是稳下来了。

她……在宫里应该是过得不快活。司徒殇这表现,不同寻常。看来是时候需要好好查一查,这皇帝究竟知道些什么。

司徒景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冷光。

御书房。

“皇上,你今儿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和摄政王就这么给杠上了!”蒙恬这一进御书房就大大咧咧喊出来,明显地表明自己的不满。

“你今日这种表现,针对性那样强。又是太后又是七王爷的。明知道那司徒景是太后的老相好,司徒轶时他俩的私生子,你还这么说。傻子都会怀疑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了!”蒙恬容不得司徒殇插话,尤为焦急地说到。铁无心倒是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蒙恬黑着张脸,狠狠地瞪了眼变成木头的铁无心:“你怎么不说话了,皇上做了这么件蠢事,你居然也不说一句?!”

这世上,敢直接说司徒殇做了蠢事的人,也许也就只此一家。

司徒殇突然觉得百口莫辩,直接这样被好友点出来自己蠢……还真是感觉满头黑线。

他这话一说出口,面色也就有些挂不住了。只是在私底下习惯了损人,想来司徒殇也不会真的怪他无理或是怎样。

“皇上这么做定然是有他的道理的,认识了这么多年,谁冲动能冲得过你?你就好好安生地在那儿站着,闭上嘴别说话。”铁无心用一种看白痴地眼神瞥了眼蒙恬,蒙恬脸气的通红。司徒殇看着这两人互掐的样子也不由莞尔,真是怀念以前在军营里,三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日子啊!

方才蒙恬也的确是有些冲动了,没想太多就急冲冲进了御书房。却没想过这么几年下来,司徒殇从未做过一个失误的决策,一切事情都是推究得好好的。想到这儿,他红了脸,闭了嘴巴,站在那儿想听听看司徒殇的解释。

“这么多年下来,司徒景到今日势力已经将近饱和,甚至在表面上与朕持平。

所谓美人怀抱则为英雄冢。司徒景是奸雄、是枭雄。他背地里实力究竟如何咱们无从得知。至于他与太后的私情……毕竟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咱们根本就不懂那女人在他心里究竟占着什么位置?无关紧要?或者极为重要。咱们的行动越往后,就越容易暴露。应该越早认出我那皇叔的心越好。”

“从今日的情形上来看,他……果真是对朕这母后,颇具情义。对儿子司徒轶更是关怀备至啊!皇叔今年年逾四十,朕却听闻这摄政王府的各个姬妾无论年轻年长,竟是从未孕过一子半女,还真是和朕这情况有所雷同。也不知究竟是这皇叔不行,还是朕这母后在他府上也动了手脚呢!”

说到司徒景不行,司徒殇脸上难得流露出一股揶揄的神色,就连一直习惯性冷面的铁无心也不由笑出声音来。

“再说他怀疑朕……怀疑又如何?早晚都得曝光的事儿,且说一句话……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

照着司徒景那种多疑的性子,朕再刻意地放出朕果真知道了当年那些事儿的征兆,但面儿上依旧对母后恭恭敬敬,甚至时不时要去慈宁宫探望的行为。朕倒要看看,他这反应会如何。”

不得不说,帝王的手段,一般人是难以估摸的。

尤其是如何掌控人心。

这几日,听轩阁众人像是忙疯了似的。皇上早朝时说了花蕊被他认作义妹。果真,这早朝一结束,册封的圣旨便下来了。封作蕊郡主。

而花蕊接到圣旨后,表情却是怏怏。司徒殇还“亲切地”赐了一大批周边属国今年进贡的珍玩玉器给花蕊,作为添妆。

十日后便是大婚,这花蕊说起来也是从听轩阁走出去的人,这里里外外作为听轩阁正主的夏大大自然需要好好打理。

虽说是皇帝义妹,却也是半个字贴上皇家的皇亲。皇上开了金口说用国库里头的东西给她用作嫁妆,用郡主之礼出嫁,七王府则是以王妃之礼相迎。

想想那时情景,必定是十里红妆,锣鼓喧天才对。

不知是因为这喜事,还是想着花蕊终于离开。夏大大这脸上笑意也渐渐多了起来。

可花蕊依旧成日住在偏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册封皇妹的圣旨一下,她从未想过自己能成为他的妹妹。就像当初从未想过自己能当承蒙皇上赐婚,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为七王妃那样。

若是妹妹……呵,司徒殇这招更狠,完全绝了他们两人的可能。

花蕊却是没有想过,她与司徒殇,从来从来就没有过半点可能性啊。就连她能进司徒殇的眼睛,都是因为有夏大大这样的一个主子。

她的不甘,实在是,让人费解!

贺礼一道儿一道儿地抬进听轩阁。诸位命妇都知,听轩阁的正主贵妃娘娘可是司徒殇这心尖儿上的人儿,她的贴身丫鬟,如今也成了郡主,很快就鲤鱼跃龙门变成七王妃。

所以说,女人的枕边风是很管用的,况且还是这么个得宠妃子向着皇帝吹的枕边风。每个女人都想着自己大人若是因着夏大大在司徒殇面前说些好话或是怎样得到提拔,那……

但平日里她们想着往着听轩阁送点东西是难上加难,如今皇妹在听轩阁出嫁……这样好的时机,若不牢牢抓住了,还真是想狠狠扇自个儿一巴掌!

当然,她们不知道的是,花蕊这么一出嫁,夏大大很快就会离开这皇宫。而且……很可能是永远的离开。

没有人会想着去找回荣宠一时,宠爱冠绝整个后宫的那个睿贵妃娘娘。

因为,贵妃娘娘,她死了。

或许她还有些顾念过去的主仆之情,就算花蕊曾经背叛过她,现在要离开了也没什么好怨的。成亲,不论在古代还是现在对于女人而言都是人生大事。

所以她想让花蕊风风光光出嫁,嫁给司徒轶,那个她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就着这些,花蕊的婚事,她也会尽心尽力,风光大办!

所有人,包括司徒殇都以为,司徒轶的此次大婚,场面之盛大,是司徒殇登基以来仅此于司徒明心远嫁时景象

摄政王府。

一个浑身都裹在黑布里的男人,恭恭敬敬单膝跪在司徒景面前。

“去。查查司徒殇究竟知道了什么。尤其是二十年前那事,他究竟知道了多少。是否有在暗中派人去查。”

话毕,面前的黑衣人一闪而逝,像从未出现过。

十日后。花蕊大婚。

皇帝义妹司徒蕊儿郡主出嫁,七王爷司徒轶迎娶。

鲜红花瓣洒遍整个京城。城中成千上万的百姓围在路边上着郡主红妆遍及十里长街。秋日里,天空高得让人心悸,唢呐声从远处长长传来。

听轩阁内,许多命妇小姐齐聚,均是满脸喜色,仿佛今日出嫁的她们家闺女儿。

花蕊装扮整齐,领边是用金线修成的云纹,宽袖上边缘是鸳鸯石榴图,伴着欲隐欲现的红纱水袖。裙摆用银线绣着白莲,女子漫步轻移便宛如在莲花上行走。裙尾的孔雀,在华服摆动过程中,仿若活了起来。发髻上鲜红朱玉点缀两畔。玛瑙色珠子串联在银丝中,从髻子里穿出,垂挂在面颊边。眉心点着大朵芍药状花钿。细长的蛾眉就着向上提拉的眼角,别有一番魅惑。她双颊绯红,唇色鲜亮。眼含淡淡媚光。

毕竟是即将出嫁的女子了。夏大大在房中瞧那有着如此动人之姿的女子,心里微微感叹到。面上也是不住的喜悦。

“花蕊,从今儿起你就是七王妃了,恭喜你。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夏大大由衷恭喜着。她以为司徒轶并未拒绝皇帝赐婚,直到今日,就表示对花蕊也是有好感的。她以为他们是同类人,不会愿意委曲求全地任人摆布人生。

花蕊嘴边挂着淡淡的笑意,这句有情人终成眷属,在她听来是莫大的讽刺。花镜中的自己,还有夏大大的脸。两相对比。

纤手不由抚上脸畔,这般打扮起来,她又有哪里输给夏大大了?

为何……就连今日她要嫁的男人,心心念念的也只有夏大大一人。

“谢娘娘吉言。花蕊这段日子,在听轩阁也多谢娘娘照拂。”花蕊转身站起,对着夏大大做了一揖。

想来她马上就要成为正式的王妃,说起来也算正妻。她夏大大如今左不过一个妾,见了自己也得说声好,行个礼,想想就有种出了口恶气的感觉。面上的笑意越发大了。

夏大大只以为花蕊这是出嫁新娘的喜悦,并没有想太多。

“娘娘……花蕊曾经做过哪些错事……您……”花蕊垂眸有些不安地说着。夏大大听了也只是微微一下,到底中国古话说地好,世上并没有解不开的结,有的总不过是相逢一笑泯恩仇。

自己走前,无爱无怨无恨,这样很好。

她笑着上前,拉住花蕊用红蔻丹细细涂过了的纤手道:“那些都过去了,我自然不会介意。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妹妹。”然后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花蕊亦是如此,自是眼眸里毫无温度。

吉时已到,夏大大带着花蕊到了听轩阁前殿。宫外有太监唤着:“太后驾到……”

虽说近几日太后像是完全消失在后宫,可今日是她的亲生儿子娶妻,来贵妃的听轩阁瞧瞧并未有人起疑。过了今日,花蕊就会成为她名正言顺的儿媳,萧太后对司徒轶向来宽厚。在夏大大看来,如今花蕊是司徒轶的心上人,太后想来也不会做出不利花蕊的事。

萧太后从宫外缓步走来,后头跟着一个有些面生小宫女。桂嬷嬷被处死,未免别人趁机往她宫里塞人,太后便托了她的侄儿,也就是现在萧家家主萧蓟在府中挑个机灵点儿的丫头送到慈宁宫来。

水仙一双眸子清澈明亮,半点没有身处后宫之人眸中的心计深沉。平平稳稳地端着银质托盘,上面放着汉白玉支撑的孔雀朝天状酒壶,两盏酒杯。

“花蕊,今日你便要嫁与轶儿了,若你是轶儿所爱,哀家必定会做到爱屋及乌。万望你能早日产下麟儿,为七王府传宗接代。”太后一脸慈祥,今日她的穿着亦是喜庆万分的。

“哀家在你出嫁前,备了薄酒一杯。”说着便将那琼浆玉露倒进两个杯子中。一杯递给花蕊,一杯自己拿在手上。

是从同个酒壶里倒出来的不错。

只是花蕊瞅着太后的模样,还是有些胆怯。太后也不怪她,轻仰首,杯酒下肚,然后一脸含笑地望着她。花蕊心里也松了松,举起酒杯放在唇边尝了尝,浅尝辄止。太后见着这模样,眼眸里闪过一丝凶光。

水仙忙接过两人的酒杯,然后安安静静站在一旁。

外头的太监喊着“吉时已到,新娘出嫁。”

诸位小姐、贵妇均是一脸嬉笑,连夏大大还有萧太后面儿上都亦泛着喜悦。轻轻将红盖头给花蕊盖上,恰好瞥到这新嫁娘脸侧娇羞地绯红。夏大大不由偷笑一声。

火红的花轿已经在宫门外候着了,四个身材有些粗壮的太监带着一行揽着花篮的宫女站在轿边。

一脚进入轿门,门内便是鱼跃龙门,从今以后的飞黄腾达。

她以为自己,注定命格不俗。这些天想来,就算自己做了七王妃也没什么不好。依旧是凤凰似的人物,只是那个夏大大……她太恨。

随着太监的一声高喊:“起轿……”送嫁的女人们都站在原地看着火红玫瑰花瓣,飘洒高空,飞扬坠落形成一道红迹。

望着远方,似乎所有人都在为这对新人祝福。只是……这日等着花蕊的究竟是什么,花蕊不知,夏大大不知,她们都无从得知。

花轿已经出宫,花蕊坐在有些宽敞的轿中,感觉头越来越重,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上竟然开始慢慢发热。她看不见的,自己修长雪白的脖颈已经慢慢攀上了些粉红,香汗从额头顺着脸颊慢慢流了下来。

耳边唢呐声渐渐消失不见,轿子突然猛地一震晃动,花蕊浑身无力地倒向一边。眼前视线有些模糊,脑袋也不够清晰,只是……似乎要发生些什么她难以接受的事儿来了。她……有这种预感。

轿门被人“哐”地踹开,眼前是四个穿着太监宫装的,满脸横肉的男人。

她身上越来越热,越来越热,热的自己想把紧紧裹着的厚重嫁衣给拨开。为什么会这样?!花蕊明白自己这是中了药,今日除了太后的那杯酒水,她什么也没碰过。

无力感、灼热感,从腹部蹭蹭地升起,焦灼着她的身子。头越来越沉,越来越混沌。再这样下去……她必定是毁了!

“啊……救命啊!”花蕊猛地一咬舌尖想让自己清醒一些,憋足了力气喊了出来。只是那声音此刻竟更多的是让人酥软的魅惑。领头的那个男人感觉自己一下子便热了起来,另外三个男人眼中亦是带着不堪的笑。

“这就是皇帝的妹妹?新册封的郡主。想不到太后娘娘倒是会挑人,挑了个这么水灵又诱人的货。”淫笑声阵阵传来,花蕊只觉不堪入耳。

以为自己就要当上七王爷名正言顺的妻子了,但那太后竟然……如此恶毒!

“这倒是便宜了哥儿几个,今儿必定得常常什么叫香酥入骨,食髓知味。好久都没遇上这等极品了!”

“赶紧办事,办完事儿,我也好回去交差!”远处突然传来冷冷的一句女声。

是她!花蕊双目圆瞪。果真是太后的安排!那声音的主人,分明就是今儿托着银盘的那个水仙!她是太后的人。

七王府。

摄政王司徒景正坐在王府中,看着眼前眉目灿若星辰的男子。他微微蹙眉。

“轶儿,你真的想好要娶那个宫女吗?”

司徒轶背朝摄政王,点点头:“皇叔,您知道的,皇命不可违。况且这次,轶儿也没想要违背皇兄的命令。”

“哼!”司徒景冷哼一声。

“这世上,若是轶儿你不愿做的事,就算旁人怎样逼你就算杀了你你也不会去做。为父……为父说的可对?”

司徒轶听了这话猛地转身,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对于眼前这个年过半百的“皇叔”更是流露出深深的厌恶之色。司徒景看到司徒轶这表情,心脏狠狠地收缩,像被什么东西吊住了似的。

司徒轶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没错,司徒景是他的父亲,这也算是宫闱秘事。贵妃萧君凝当时和司徒景本是青梅竹马,但当年的皇帝却看上了萧君凝,没有任何预兆地纳入宫中。司徒景自是心存怨恨,但碍于君臣有别。后来皇帝迷恋上寻仙问道,很少再去后宫,司徒景与萧君凝便旧情复燃,从而有了司徒轶。

先皇驾崩以后,那是一段政权十分动荡的时期。太子司徒青被杀,二皇子司徒殇掌握着边疆五十万大军军权,实力雄厚,他与大将军府世子从小亲近,将军府是他身后最有力的支持者,而宫中禁卫军统领铁无心在暗中也是司徒殇的人。

先帝此生仅有七子,还包括了他……

除了五哥司徒宇被封作藩王,镇守在自己的领地上,就连先帝驾崩都未回宫看上一眼以外。其余的皇子,回到皇宫内,凡是想要争夺那把龙椅的人,尽数被斩杀。司徒轶向来不关心朝政,且当时身份是司徒殇的同胞弟弟,自然免了一死。

作为皇叔的司徒景……心中野心朝中人皆知,只是当时司徒殇风头太盛,早已压了司徒景一头。朝中大臣未免家中出现血光之灾,也明白七子中,司徒殇能力最强,若他登上皇位,必能守得江山。这天下,本也是司徒家的天下。所以谁坐上皇位,他们并不关心,忠臣只在意百姓能否安乐,佞臣,只在乎身家性命。司徒殇登基,无论忠奸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于是朝中人,尽数倒向司徒殇一侧。

司徒景重新陷入孤立无援的惨境。作为皇叔,又是熟知政事之人,司徒殇初登帝位,并无太多能力去忤逆众臣之意。

封司徒景作摄政王,全力辅佐朝政。

摄政王,见到皇帝可享免跪拜之权。他距离那个位子,也只有一步之遥。

此时的司徒轶早已成年,司徒景与萧君凝萧太后向来便有特殊的传信方式。趁着政权还未稳定,作为父亲,野心十足,想要掌权的一个男人。自然……想将自己的亲生儿子推向那个位置。

他告诉了司徒轶他真正的身份,他是他的亲生父亲。他想要他去争那个皇位。

喜堂之外,司徒轶的心思,千回百转。

他突然笑了,一双眸子比星光还要明亮:“皇叔,你说得不错。这大明,从未有人可以胁迫司徒轶去做他不愿做的事。我是真心要娶花蕊。”

司徒景愣了愣,眼中一片黯淡。他从未真正叫过他父亲……一声“皇叔”便是在生生提醒他过去那些不堪的丑事。

“轶儿……”

司徒轶并未回答他,眼色里是一片疏离。

他久久未沾政事,甚至像皇兄请求赋闲在家,就是不愿眼前这个,其实是他生生父亲的人,再有任何的非分之想。皇兄的手段他是知道的……暗中势力无数,表面上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我,不会让你去那个花蕊,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司徒景见他这态度,收起温和的一套,冷冷地说到。

司徒轶瞳孔一震收缩,司徒景狠绝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他这话……

目光紧紧地盯住司徒景,司徒景面上也是一片冷硬。此刻场景就像两梉木头正在凶狠对视。

他不会在这种情况杀了花蕊……那,让这女子无法嫁给他司徒轶的唯一方法就是……毁了她!毁了她的清白!

皇家,是绝对不会让一个不是清白之身的女子进门的!侍妾都不可,又何况是他的正妻!

怒意,像火一样熊熊燃烧。摄政王果真好计策!

眼中滔天的怒火像是要把眼前人焚烧殆尽。司徒景面色冷硬,黑沉黑沉着表情。

司徒轶冷哼一声,运着轻功,飞身出府。

花蕊此刻已经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那四个男人用力将她酥软发烫的身子拖出花轿。远处的水仙,背过身子,不愿见这种龌龊肮脏之事,尽管,这事儿太后交予她全权负责。眼前闪过一丝寒光,等着这四人爽完以后,便是见阎王的时候了。

也满足了他们的色、欲,此等娇媚之人,也不枉他们在这人间走上一遭了!

水仙心里涌起一股子的厌恶,伸手摸摸藏在腰间的软剑。

身后传来那女子的惊呼声,她眼里划过些不忍。只是这是命令,不能存有任何违背的感情,这是她自小被灌输的思想。

“啊!不要!救命!”轻吟声,犹如猫叫。

她的反抗无力非常。

身上的束缚被一层层剥掉,泛着粉红色的玉颈,再加上玲珑有致的娇躯。那四人见此兽心大起。

花蕊的嫁衣被剥了好几层却还没有除掉。这男人忙不迭扑上前去。

完全克制不住****的男人,马上双手齐脚地压在花蕊发烫的身躯上。

但陡然间,那猛汉心中升起一阵寒意,浑身颤了一颤,呆愣在半道上,一动不敢动。

水仙发现来人那种强大的气息,便知此人武功远在自己之上。

惨叫声传来,划破了天际。动脉被瞬间划破,血液喷涌的声音,让人一阵胆寒。

她毕竟是太后身边的人,不方便被人见到。心念一动便远远遁离。

司徒轶知道策划这桩案子的人,必定是他的母后以及摄政王司徒景。杀了那四个男人,救下倒在地上,衣服有些破烂不堪的女子。口中轻轻一叹。脱了自己朱红色喜袍,包裹在花蕊身上,远远望着方才那女子遁走的方向。

刚才……他是故意放她离开的。若是真的捉到,那太后……他不知皇兄会借机做出什么来。因为夏大大的事,司徒殇早已在朝堂上表明对萧君凝的不满,他那时虽赋闲在家,一些有关母后的事儿,心里还是清楚的。

毕竟是亲母,虽说他也怨恨为何她要害夏大大,心中万分不快,但也狠不下心肠。就像,其实他狠不下心去对付司徒景那样。

只是想远远逃开,远离这所有的纷纷扰扰罢了。

司徒轶抱起浑身无力的花蕊。花蕊此刻也知自己似乎是被人救了。可脑子混沌,眼前的世界似乎在不停不停地旋转着那样。

不得不说,这花蕊的皮相应是属于上等的,再加上此刻杏眼含羞,水汪汪地模样,一般男人或许还真的难以把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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