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别客气,本宫也乐得其成见我京城佳丽觅得良人。”司徒蔓野本就不怎么期待,她本来还打算叫上京城的贵女们也参加这个宴会,只当是一场大型相亲宴会,不过栗国贵女向来守闺训,也是怕冲撞了她,便被大臣压下了。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禹王一声令下,先由着舞姬跳了开场舞,参加这次大选的人不少,在坐的有六部尚书和左右丞相及宗室的几位子弟,一些人来凑热闹,一些人就如禹王所说,借着皇太女的光来抓女婿,还有来为司徒蔓野镇场子的,如蓉王世子司徒悠扬和禹王世子司徒越。
参加选夫的人不少,不说一定会被选上,来这里的人都是各个地方的英年才俊,对很多人来说,就是见识一番皇太女的风姿也可谓此生无憾,再说了,谁说一定要当皇太女的夫婿,天下人的目光都盯着这一场盛世选夫宴,能够在这里脱颖而出,名扬天下,或是收货一番姻缘也不一定,毕竟京城贵女不止皇太女一个。
参加选夫宴的文人才子,世家子弟纷纷入场,身着清一色的华服,司徒蔓野见这样子就有些无趣,真相是皇宫选秀,可不就是选秀么?司徒蔓野的笑容带着些讽刺。
“草民参见皇太女殿下。”前端的是几位熟人,周扬眼中带着倾慕之情见司徒蔓野神色淡然目光平淡无奇的模样心中不由苦笑,然而万般皆是命,注定逃不过,眼中的倾慕之情被痛苦压抑,殿下啊,何必这般为难自己呢!
“各位公子平身,都入座吧。”司徒蔓野打起精神,淡淡的笑道。
“谢殿下。”周扬旁边是齐家八子,齐珂,身后是王家的公子,还有几位眼熟的世家子弟,想来都是京中子弟,还有几个是朝中颇有才名的庶吉士,司徒蔓野的学生。
“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天子仁德,恭亲自守,今有帝女,惊华天下,诏旨选夫,克其攻备,礼仪谦卑,仁和大义,卓智双全,温和无恙,恪守本心,尊尚崇德,今有凰兮,千古一女,德才兼备,简在帝心,深厚远谋,国之大幸,文治武功,双勇大智,十七登立,国之幸矣,凤兮凰兮,琴瑟和鸣……”太监尖锐的嗓音在院子里格外的清冽,司徒蔓野带着众人俯首聆听,庆隆帝没有来,但是大家都知道着只是第一轮初选,这里的一切都被庆隆帝盯在眼中。
许久,小太监才念完了旨诏,大臣和参选的文人才子才回神,念完又是一场歌舞宴会,但是所有人的目光的没有在歌舞上,大臣们则目光犀利的打量着下座的男子,下面参选的才子则大胆或偷偷的打量着最上方的司徒蔓野,这一位千古第一的皇太女,栗国未来的女帝,天下最耀眼的女子。
“早听闻皇太女殿下容颜绝世,如今一见,才知何等风华无双。”周扬下方的一位男子容颜清俊,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傲慢,同旁边的儒雅男子小声说道,眼中还带着来不及散去的惊艳。
“文兄,禁言,皇太女殿下岂是我们可以罔论的?”男子警告的看了旁边的人一眼,满是严肃,傲慢男子没好气的看了男子一眼,转过头去,下方的男子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撇撇嘴没说话。
周扬目不转睛的盯着司徒蔓野,对于旁边的话置若未闻,突然想起曾经他的无知,想起了远在琼州的甄佑熙和在许州的任誉尧,曾经他冥顽不灵,腐朽古板,认为天下女子当止步于庭院,对于名扬天下的皇室公主不屑一顾,想起甄佑熙对她最初的崇拜,想起他和甄佑熙为了她争论不已,想起他第一次见到她,在礼部的贡院,她如初升的太阳,冉冉升起,光芒内敛,温和大气,只是那一眼,他就知道,这一生她成了他的劫。
“唉,这位兄台,在下梅州文亦书,不知兄台怎么称呼?”文亦书凑过来小声的说道,倒是场中比较自在的一个人了,看看其他人,不是表情尴尬或是羞涩不安的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就是不停的低头喝茶,抬头赏花,显然,一个个或激动,或紧张,被上面的老臣豪不掩饰的打量,在想起上方的皇太女殿下,想起他们都是为了皇太女而来,一个个难免的有些不自在。
“文公子还是安静些吧。”周扬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文亦书再一次尴尬的坐回去,心中冷笑,哼,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一样被人挑来挑去,嘚瑟个什么劲儿!
“殿下,你看这些公子都如何了?”禹王将众人的表情看在眼里,笑问道。
“尚可。”司徒蔓野淡淡的说道。
“堂妹何须这般顾及他人颜面,依本世子看,这些人没有一个能够配得上堂妹你的。”司徒悠扬专门从蓉城跑来京城看这所谓的选夫宴,美名其曰,为堂妹镇场子把关。
“悠扬堂兄这话说得在理,蔓野妹妹,你还是仔细选选吧。”司徒越早已经褪去少年时的狂傲,不过因着司徒蔓野的信任和禹王在宗室的位置,他依然是那个恣意洒脱的越世子。
“越堂兄,悠扬堂兄,这皇夫意味着什么?真有真才实学的有几个会来做本宫缚手缚脚的夫婿?一切不过是各有所需罢了,看得过去就行了。”司徒蔓野毫不在意的笑道。
这话说得司徒越眉头紧皱,脸上满是不快,司徒悠扬脸上的笑容倒是没有淡下去,“有舍有得,堂妹看得开就好。”
“那是自然,本宫已经权掌天下,不求情场得意。”司徒蔓野目光越发的平和淡定,是啊,有舍有得,她在一家舍去情爱,所求不过权势二字,既然如此,何必惆怅。
歌舞褪去,鼓声响起,司徒蔓野走上前,下方的才子们呼吸紧促,目不转睛的盯着缓缓走下来的女子,红色的宫装典雅霸气,张扬外露,明艳十足,眼尾轻轻上挑,带着几分魅惑,目光沉着,清澈明亮,烈焰红唇在眼光下透着几分妩媚,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然而眉心的凤尾花却霸气十足,美到惊心动魄,耀眼夺目,偏偏让人心生仰慕和敬意,不敢升起半分的不敬。
“今日本宫选夫,诸君切莫藏拙,有缘自是天成,无缘只当相逢,愿诸君一切无忧。”司徒蔓野随意走动,在场的男子目光紧紧跟随。
选夫宴的第一个环节便是君子六艺,礼,乐,射,御,数,书,六艺今日考察礼,乐,书三个环节,司徒悠扬和司徒越起身和司徒蔓野一起座到下首,中央一顶花鼓屹立,两个书童模样的少年强而有力的击鼓。
###第221章 选夫宴三
“第一场,花鼓闻声,叩击问礼。”
“各位才子,拿到花鼓之后,拿出里面的题目作答,然后交给对面的才子,才子可根据自己所学像对方提问,二人中选取一位胜出者。”小太监诉说着游戏规则,才子们听得津津有味。
“咚咚咚!”花鼓响起,所有人都全神贯注的打起精神来,司徒蔓野都收起漫不经心的慵懒之气。
从两边四处,七八个太监拿着一个个花鼓随意放到两边的桌子上,才子们没有妄动,正襟危坐的坐在位置上,目不斜视的盯着桌上的花鼓,等所有的桌子上都摆好了小花鼓之后,中央的书童停止了敲鼓。
“起。”
一声令下,才子们才神色各异的拿起桌上的小花鼓,小心翼翼的拿出里面的题目。
“咚!”
“草民无状……”中央的一位青年一时慌张,没拿住花鼓,花鼓落到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引来大家的注目,男子面色羞红,带着几分慌张的尴尬。
“无碍,公子不必慌张,只当是寻常便可。”司徒蔓野带着几分笑意温和的说道,男子闻言脸更红了,尴尬之余还带着几分羞涩。
“是,草民失礼了。”男子接过小太监捡回来的花鼓拱手说到。
上方,司徒悠扬也拿起旁边的一个小花鼓,带着几分好奇打开,拿出里面的纸条,扫视后轻轻挑起唇角,眼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悠扬这是忍不住想要大展身手?”对面司徒越含笑道。
“我只是想看看这花鼓里到底谢了些什么,这不是怕那群大臣坑了堂妹。”司徒悠扬漫不经心的说道。
“悠扬说的是,朝中那群老家伙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我也看看。”司徒越想了想跟着点了点头,也找太监要了一个花鼓。
只见里面写着:“问曰: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
司徒越脑中一片空白,面不改色的收起纸条,以遮颜心中的尴尬,这都写的什么玩意儿?一个个冥顽不灵的老顽固不会给蔓野找个老学究夫婿吧!
司徒越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古板不解风情的呆木男子搂着国色天香的堂妹,那场景,简直不敢想象,司徒越甩了甩脑袋。
京城一片喜乐融融,百姓人人带笑,来来往往的商客不绝如缕,酒楼茶肆高朋满座,议论纷纷。
翠华楼,闻风公子一脚踩着窗栏,一手提着酒壶,看着窗外艳阳高照,百姓熙熙攘攘,繁华昌盛。
“今天皇太女殿下的选夫宴在原遇王府举行,各地大才子早到达京城,你们说,谁胜出的几率大?”
“听说上届探花郎周扬周大人也参加了,我看周大人胜出的可能性挺大的。”
“不是说只限于朝外的公子吗?周大人已经入朝为官,怎么还能参选呢?”
“我说兄台,你这消息太落后了吧,要是不让朝中官员参加,为何要让世家子弟参加?”旁边一个中年男子怪异的看了说话的男子一眼。
“既然如此,为何这名单上没有那位湘北世子的名字?”
“嘘,湘北世子是何人?周大人是何人?这能比吗?湘北世子手握四十万兵权,乃湘北战神,又文武双全,怎会甘心做个没有实权的皇夫?”中年男子摇头说到,似乎很懂其中的权利纠纷。
“可是不是说湘北世子心悦殿下吗?”男子不甘心的再一次问道。
“呵呵,心悦?这位兄台,此一时心悦不代表彼一时心悦,人心易变,自古两情相悦的夫妻变成怨偶不在少数,何况是这王权富贵中?”男子不在意的说道,显然不信所谓的心悦,说来也是,不怪司徒蔓野没有信心,新婚夫妻最开始谁不是两情相悦,到最后劳燕分飞的不在少数。
“这位兄台说的是。”男子面面相觑的拱手回答道。
“唉,你们听说了没有,十全赌场在为这次皇夫人选下注呢,你们不去凑凑热闹?”旁边桌的一个男子突然凑过脑袋来说到。
“哦?十全赌场下注了?怎么现在才开始?”中年男子一点也不意外,倒是有些怪这赌局开完了的缘故。
“可不是,比起往年科举考试的赌注晚了许久呢。”
“科举考试一路考上京,参加选夫宴的统一来京,上京之前有那些人参加都不知道,当然迟了一些。”
“走走走,我们去十全赌场看热闹去,顺便赌两把。”
“正有此意,孔兄请。”几个男子有说有笑的离开,翠华楼的客人们也都听说了十全赌场下注的事,前前后后的离去,酒楼一下子空旷了许多,闻风拿着酒壶下楼,对他们所说的十全赌场甚有兴趣。
十全赌场?不如,他也过去凑凑热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安静的庭院里不见一点人烟,空寂得厉害,树叶飘然落下,时不时传来一声鸟鸣,风拂过,卷起地上一重枯叶。
书房中的男子修长的身姿脸上充满淡淡都落寞,眼中寂寥悲哀的神色像是会感染人,嘴角还带着隐隐讽刺的笑容。
“世子……”流水再次换掉了冷却的饭菜,垂头丧气的走出去,到了门口回头见宫墨那悲寂的落寞,心中难受得厉害,随即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都离去。
“世子还是没胃口?”行云皱眉,盯着书房的目光带着担忧,世子这番模样可怎么办才好。
“没,世子这两天就喝了一点粥,这样下去世子可怎么受得了?那个皇太女也真是的……”流水忍不住抱怨道。
“闭嘴,主子们的事儿,哪有我们是是非的份儿?”行云打断流水的话,看着流水不忿的脸色有些无奈,主子和皇太女现在是闹翻了,但也不是他们可以随意讨论的对象,主子只是伤神了些,不代表功力退后了,主子一向见不得别人说皇太女不好。
“……”流水翻了个白眼儿端着冷饭离开,留下行云守着院子发呆,期间湘北王问过两次,宫墨还是这副不喜不悲,行尸走肉的模样。
“行云大哥,展大人求见世子。”一个小厮从前院来,在行云面前鞠躬带着几分讨好。
“展大人?他来干什么?”
“小的不知,他没细说。”
“知道了,好生招待着。”行云想起今日城中的选夫宴,若有所思的走进院子。
“世子,展大人求见。”行云进来的时候宫墨正微闭着双眼养神,脸上无喜无悲,像是深山里走出不知凡间烟火的沉寂千年的嫡仙。
“展羽?他来干什么?”许久,就当行云都以为宫墨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他才睁眼问道,语气淡漠不带一丝感情。
“属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