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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盛世大婚 上

司徒蔓野收到消息的时候,华晔帝也收到了消息,安王遇刺,南梁帝不追查真凶,反而将华晔使臣屠杀殆尽,至于为什么这么清楚的知道背后凶手是南梁帝,自然是元问之等人的功劳。

华晔帝脸色阴沉,看得底下的大臣心惊胆战,虽然安王殿下出身不显,平日里也不怎么得君王待见,但那也是华晔帝长子,如今自家儿子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南国,南梁帝还出言挑衅,简直是把华晔帝当成了病猫。

“竖子狂妄!简直是放肆!”华晔帝怒气冲冲的咆哮两句,在朝臣的注目下,一口气没提上来,向身后的龙椅倒去。

“父皇!”

“陛下!”

“块传太医!”

“来人,传太医!”

底下几个成年的皇子立马冲上去,大臣们一个个大惊失色。

华晔帝在朝堂上晕倒,这才让人意识到,华晔帝已经老了,这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君王,像是一座大山突然崩塌。

华晔朝堂的局势,因华晔帝的突然晕倒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然而东宫依然重兵把守,莫无心好像当真失去了争夺皇位的野心,在东宫安分守己的闭门思过。

华晔局势森然。

东宫外是三步一岗的禁军,凌然的气息、森严的氛围,让这里不像个东宫,倒像是一处监狱。

“太子。”静寂被一阵惊呼打破,脚步声慌忙,宫廷华贵庄严,但却散发着萧条,院子里的老树枝桠低垂,才吐露的嫩芽看见生命的毅力,深色的屋檐处处都散发着威严。

“太子,陛下他…”

“嘘…”比之中年男子的惊慌失措,大殿上席地而坐的青年男子清冷平静,一手抵着嘴,轻声呼出。

男子玄色长袍,一头青丝随意散发在背后、胸前,头上一支银簪束起少许青丝,整个人坐在哪里就让人移不开眼却又不敢直视。

莫无心手指纤长,骨感十足,宛如玉雕,前方的棋盘上布满了棋子,黑白棋局相互牵制,互相对持,充满肃杀的凌厉。

“殿下…”许久,莫无心才抬起头,深邃的眼睛凌厉,带着令人发怵的威严,让人不敢大声呼气。

“罢了,父皇龙体欠安,本宫也该为父皇分忧才是。”莫无心勾唇轻笑,薄唇微红,说出的话分明是那么温柔,却让人不寒而栗。

华晔皇子众多,朝堂党派也不少,莫无心稳坐东宫十余年,那是之前的莫无心,莫无心栗国被囚虽然没有宣告天下,但也不是什么秘密之事,三国之中,知道的人不少,让华晔颜面尽失,若非太子势大,拥护者众多,莫无心这个太子之位当真是玄乎。

夜空中几颗星闪烁着微弱的慌忙,骤然东方突起明珠,光芒夺目。

华晔皇宫金碧辉煌,像是匍匐的雄狮,华晔帝在朝堂昏迷之后,在太医的齐手同心下总算是清醒过来。

“陛下,逸王殿下还在外面。”华晔帝身边的大太监轻声说道。

华晔帝睁眼,脸上的疲惫之色难以掩盖,“让他回去吧。”华晔帝虚弱无声,喘了几口大气,心脏一阵阵的累,这人啊,果然是不服老不行啊,一直都说栗国那老皇帝重病久已,谁知他也好不了多少。

“今日朕晕倒之后,太子可有异样?”华晔帝坐了许久,空旷的大殿只听见华晔帝气息不稳的声音。

“回陛下,太子不曾有异动。”冷漠的声音在大殿响起,华晔帝闻言深吸一口气,“呵,他在怨朕。”华晔帝无奈的说道。

曾经他也曾嘲笑过栗国皇室动荡,子嗣凋零,想过栗国后继无人的场面,却没有想到庆隆帝冒天下之大不韪立女子为储君,更没有想到这个女子惊才绝艳到让他的皇太子都忌惮。

莫无心刺杀司徒蔓野华晔帝是知道的,他没想莫无心会失败,会被囚禁,导致如今这尴尬的局面。

就算莫无心颜面尽失,可华晔能够与司徒蔓野对持的却只有他,不是他小瞧逸王,逸王虽优秀,性子却软弱了些,做个守成之君足矣,做个扩张国土的君王却是差了些,偏偏栗国出了个野心勃勃的皇太女,这天下,很快就不太平了。

“来人,宣太子入宫。”

元问之和司徒越一行人回到栗国的时候,已经是春夏交逢之际,带着南梁帝的合盟书归来,而司徒蔓野和宫墨的婚礼也如期而至。

四月十五,宜嫁娶,利风雨。

司徒蔓野一大清早就被谢婉言和身边宫女叫起床,还好多年习武,养成早起的习惯,身边的喜娘和妆娘都是宫中礼乐司的老人,而大婚的礼服早在三日前便送过来了,喜娘一个个都不年轻,两颊还涂着朱砂,这一笑啊,看着就喜气。

“恭祝殿下大婚,祝殿下与皇夫百年好合、琴瑟和鸣。”为首的喜娘恭敬的跪下赤诚的祝贺道。

“恭祝殿下大婚,祝殿下与皇夫百年好合、琴瑟和鸣。”一瞬间,所有人中只有司徒蔓野一个人站着。

“好,赏。”司徒蔓野秀口吐出两个字,眼中也满是欢喜。

“谢殿下赏赐。”

“都起来吧,上妆吧。”

栗都一片喜乐,处处歌舞升平,大街上万人空巷,禁卫军早已经将街道清空,一排排盛装红衣的禁卫军屹立在大街上,两边的茶楼、酒楼、商铺、古玩店、吃食店铺纷纷装饰这红妆,喜鹊在栗都上方欢叫,不少百姓不远千里前往栗都为他们的皇太女献上祝福,城门口的守卫加了一队又一队,百姓们拿着各自的户籍文书进城,抬头望不见尾。

作为第一个名正言顺的皇太女,司徒蔓野与湘北世子宫墨的婚礼不算绝后也是空前,百姓尽情的欢呼着,八方来客,这一天,天下豪杰纷纷前往栗都见证着一场盛世的婚礼。

南乔书院,学子清奇,在这个文人墨客盛行的第一书院,学生们都换上了华丽贵重的礼服,前往街上的广场观礼。

没错,广场,这一场空前绝后的婚礼,在栗都广场,在千万百姓的注目下举行,当年司徒蔓野还不是皇太女的时候,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公主的时候,在齐伟的推动下整治京都,扩展街道,然后建下了南乔书院。

那时候的司徒蔓野一定没有想到,这个当年的举动会影响栗国的每一个地方,而她的婚礼也在这里举行。

栗都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是红绸锦缎,大街上熙熙攘攘,往来皆是客。

威严的皇宫上好的青玉石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龙飞凤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一条笔直的路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笔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与那宫殿上的凤凰遥遥相对……

宫女太监个个健步如飞,脚底都洋溢着喜气,“快快快,花盆的位置都放好了。”

“公公,那个对联在往上一点。”

“动作都麻利点儿,地上一根头发丝都不能有。”

“……”出入的宫女太监人人带着笑意,宫女们的头顶更是一人带着一朵红花,这可都是上面赏下来的。

庆隆帝早早的便等着了正阳宫中,自从司徒蔓野回来之后,庆隆帝便退出朝堂,如今的栗国,已经完全在司徒蔓野的手中,除了那个帝王的位置,司徒蔓野执掌玉玺,手握兵权,可谓是无帝王之名行帝王之权。

庆隆帝重病久已,不管事许久,但今日司徒蔓野大婚,庆隆帝就是只剩一口气也绝不会缺席。

一大早,在当朝长公主和公爵夫人进宫贺喜之时,庆隆帝带着李全静悄悄的走进多年沉寂的凤鸾宫。

司徒蔓野生母早逝之后,这座象征着凤位的宫殿便被置闲,多年来,后宫女子向往之人无数,却再无一人住进来,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是皇宫禁地。

东宫,屋檐珠光闪闪,屋檐之下的柱子雕刻这四爪巨蟒,院子的假山巧夺天工,四月花团锦簇,每一朵都是极致的开放,空中弥漫着的是迷人的芳香,像桃花、还是像芍药,说不清楚,但是沁人心脾,迎门的大殿辉煌,一改以往的雅致简洁,门口两个一人高的花瓶散发这历史的气息。

“福月大公主。”

“见过大公主殿下。”迎门而进的一位年迈的老太太,花白的头发间顶着一顶紫玉朱冠,中央是一颗深紫色的龙珠,额间挂着绯红吊饰的抹额,面容和蔼,华贵逼人,来者一手杵着碧玉繁花鸳鸯手杖,另一边是位雍容端庄的中年妇人,二人正是福月大长公主和她的儿媳叶夫人。

“大公主殿下、叶夫人安。”谢婉言今日一身黑红长衫,透着几分英气。

“谢大人今日看着倒是格外的精神。”福月大长公主见谢婉言眼睛一亮,福月大公主英年丧夫,孤儿寡母仍仍然立足宗室,性情肯定不会软弱,因此福月大长公主更加欣赏性格坚毅,独立自主的女子。

“回公主话,殿下的喜妆差不多快画好了,就等着吉时到观礼了。”谢婉言举止端庄,说起谢婉言,福月大长公主曾想过将她说给叶轮飞,可惜被谢婉言心不在此给拒绝了,福月长公主好一番惋惜。

“好,快带老身去拜见殿下。”福月长公主拉起谢婉言的手,慈爱的说道。

福月大长公主穿过前厅,进入内院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有很多夫人、小姐到了,“见过大公主殿下。”众位夫人、小姐纷纷请安道,进入内院的,多多少少和皇家扯上点关系。

“平身,今日皇太女殿下大婚,各位需谨言慎行,不得放肆。”进了内院,福月大长公主端起长者的身份警示众人,不怪福月多心,这样的宴会、婚礼,一向事多,家族争宠、阴谋阳谋的,在这种大型场所那是层出不穷。

“谨遵大公主教诲。”不管有没有小心思,福月的话放在这里了,大家伙也都低眉顺耳的接受教育。

“大姑姑来了,见过大姑姑,殿下方才还念叨着姑姑。”内院的正厅走出一位美艳夫人,深蓝色的襦裙存托着皮肤更加的白皙了几分,头顶碧玉朱红发冠,手戴紫玉螺纹玉镯,温婉中带着凌厉,乃是庆隆帝少许还在的妹妹,晋阳长公主。

“晋阳也来了,倒是我这老太婆走不动,来晚了。”福月大公主打趣说道。

“姑姑说哪里话,是晋阳太兴奋,睡不着,来早了。”晋阳和福月两位公主边说边笑的走进正厅。

走进正厅步入内殿,司徒蔓野已经画好了喜妆,正准备冠发。

“殿下不愧是我栗国第一美人,看看这小脸,看得老身都酥了。”福月笑的看不见眼睛,上前围着司徒蔓野转了好几圈。

“姑祖母可不能酥,蔓野还等着姑祖母为我冠发呢。”司徒蔓野笑道,这一笑,让众人眼睛呆滞了片刻,早知道皇太女长得好,却不知长得这样好,所有人都知道她文才武略不输世间男儿,却不知她容颜倾世,让世间女子汗颜。

“好好哈,姑祖母都依你。”虽然福月大公主早年丧夫,但是作为司徒皇室辈分最高的人,她子女孝顺,驸马在时夫妻感情极好,一生宠辱不惊,历经三朝,乃宗室的定海神针。

福月走到司徒蔓野身后,旁边的侍女递过一把朱红玉梳,福月一边梳着秀发,一边唱到:“一梳梳到头,百岁无忧;二梳梳到头,多子多福;三梳梳到头,长寿安康;四梳梳到尾,举案齐眉;再梳梳到尾,比翼双飞;有头又有尾,此生长乐。”

“恭祝殿下大婚,祝殿下与皇夫百年好合、长寿安康。”长公主的话刚刚落下,屋子里的喜娘、妆娘、宫女等一同跪下恭敬的道贺到。

“恭祝殿下大婚,祝殿下与皇夫百年好合、长寿安康。”屋子外边内院、正厅、外院的臣妇、千金、宫女、太监等一阵一阵的道贺恭祝声传来。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一阵胜过一阵,整个皇宫都充满了朝贺的声音,光是皇宫的场面就不输帝王婚礼,但是作为一个拥有帝权的皇太女,值得拥有一切最好的。

“平身。”司徒蔓野缓缓起身,身上的凤冠霞帔由红色为主,黑色为辅,金色的蚕丝线刺绣而成的龙凤呈祥展翅欲飞,四爪的金龙翱翔长空,金色的发冠中央是展翅九天的凤凰,两只眼睛一闪一闪泛着红光,宛如一只火凤凰睥利天下,转过身来,华贵霸气的红妆凌厉逼人,那是一张怎样的脸,五官精致到了极致,眉如远黛,眼似星辰,平淡的目光中充斥这温柔,凌厉中洋溢着希望,深情一眼,仿佛就是整个天下,朱唇娇艳欲滴,比这四月的花更加鲜艳两分,整个人就是天神最完美的杰作。

而此时的湘北王府,同样的一片喜色,王府自是比不得皇宫森严华贵,却另有一番风情,湘北王府子嗣同样不多,此次大婚,宫氏一族的族长特地带领族中子弟前往京城,为的自然不只是参加婚礼。

宫墨的院子中有一颗老树,听闻是第一代湘北王种下的,老树早已经长出了王府,大树底下结着红绸,王府占地面积不小,偏偏这些年也就湘北王和宫墨住着,但这一天依旧是人来人往。

“哟,咱们宫世子今日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听着声音便知道这人是谁,正是许久不见的闻风公子。

闻风难得换了一身红衣,一向俊逸潇洒的闻风公子,穿上红衣依然是那个风度翩翩的闻风公子。

“你怎么来了?”宫墨头也不回,只是淡淡的问道,闻风脚步一顿,深吸一口气,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哼,老头子让我来的。”闻风高傲的抬起下巴,等你让,我可能会饿死。

“老头子还有空搭理你?”宫墨挑眉,你说你来混饭吃我又不会笑话你,反正这事你没少干。

“……”虽然他习惯了被放养,但不是有句话叫做说话做事留一半么,真是白长了这么一张脸,看着仙人之资,一开口就露馅。

“世子,吉时已到。”门外行云流水清一色的大红服饰,一个个脸上笑的跟自己成亲一样,闻风公子表示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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