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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回忆不可追

蔓野遇刺,等到保护她的暗卫找来的时候蔓野已经被子贤给捡走了,赵凌风伤势不浅,身上到处都是伤,胸前一剑险些伤到了要害,昏迷发热了好几天才见好转,至于白芍他们几个,倒是没有受什么大的伤势,就是马车奔跑的时候撞到了头,白芍头顶一个大包在驿站呆着等蔓野的消息,魏安和文至清两个少年第一次感觉到了无比的压力,栗国唯一的公主,皇帝陛下的掌上明珠和他们一起遇刺,然而公主却伤了丢了,一行人伤的伤,死的死,他们两个手不能提的文弱少年偏偏好好的。

虽然没人责怪过他们,但是少年的自尊心备受打击和谴责,嘴角苦涩的笑意大概只有自己能懂。

齐伟和余阳也不好受,一边加深防范着王青山,一边地毯式的搜寻黄州,齐伟拿着笔,沉重的写着请罪的折子,蔓野已经失踪两天了,在等上两天,若是依然没有蔓野的消息,他就该卸职回京想陛下请罪了,如今请罪什么的都不是大事,只希望公主能逢凶化吉吧。

“齐大人,有消息了。”前些日子文宇也招到了暗杀,还好齐伟早有防范让人保护了文宇,齐清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回来复命的,带回来了文宇这些年在黄州暗查到的事,正在计划下一步行动的时候,蔓野遇刺失踪的消息打乱了所有人的谋算。

“有消息了?公主在哪儿?可安全?”几滴墨弄毁了写好的折子。

“大人,还没找到公主,不过在岚山边上的森林里发现有血迹,公主应该就是哪儿失踪的。”虽然没有找到人还是有些希望,至少,公主是安全的不是?

“这么说公主受伤不轻?阿清,立马加派人手,不,你亲自去,找到公主先不声张,务必先保证公主的安危。”额头的焦虑并没有什么变化,一天没有找到公主,齐伟就跟着担忧一天,先不说蔓野是他的弟子,还是庆隆帝疼爱的女儿,也是栗国的希望啊,他太明白蔓野的重要性了。

“是,属下马上就去。”看着阿清离开的背影,齐伟只恨如今黄州事多抽不开身,恨不能立马找到蔓野。

奉承县,河溪村。

“子贤大哥,可以帮我送封信吗?”蔓野有些气恼的盯着前方弹琴的少年,真是人不可相貌,白长了这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不让蔓野出门就算了,还不让往外传消息,夫子和师傅肯定急死了,搞不好消息已经传往京城了!

“…”子贤正沉醉于自己的琴声里,蔓野的气恼丝毫没有影响到少年的情绪,甚至还能看出少年的心情很不错。

“你可会弹琴?”一曲毕,子贤撇开话题问起蔓野的才艺,蔓野心里白眼一大堆,更加气愤了。

“不会。”一双眼睛满是不满,会也不是弹给你听的。

“不会?你有一个琴技无双的师傅怎么能不会弹琴呢,来,我教你。”少年并不惊讶,他收到的消息,这丫头从开始学爱琴棋书画就不怎么喜欢,整天穿着男装到处窜,野的不成样了。

“不要,不喜欢,我说了我要写信,你听见没有?”切,大言不惭,本公主玩琴棋书画的时候你不知道还在哪儿呢!

不知为何,在眼前这个少年面前,蔓野有几分放肆和真性情,大概是子贤所表现出来的温文尔雅和前世今生的素不相识,在庆隆帝等人面前,她总是想要做到更好,让他们看到她的改变,大概是因为心虚吧,害怕再一次让他们用性命来护她周全,害怕再一次看见他们失望的眼神。

“若是你的琴艺让我满意了,我就让你写信。”

“真的?”蔓野挑了挑眉,有些怅惘。

“真的,。”见蔓野不动声色的样子,子贤有些奇怪也有些期待。

很少有关于这位公主弹琴的传闻,子贤就认为蔓野不喜欢也不会弹琴,听见他的条件该气急才是。

蔓野起身走到子贤身边坐下,充满茧子的手触摸着琴弦,琴弦是用冰蚕丝做的,说来这子贤也真是奇怪,一把墨玉萧可以当武器使用,这把琴看似也可以,冰蚕丝向来是用来做软件的,防刀枪暗箭,却被子贤做成了文雅至极的七弦琴。

手微微一动,眼中闪过回忆怅惘还有不可思议的复杂神色,上一次抚琴是什么时候?是欧羽生辰?还是皇宫的纸醉金迷?回忆不可追,她已经不记得了,那似乎就是一个梦,一个沉醉于情爱、沉醉于浮华的梦,或者说现在才是一个梦?

手不由自主的在琴弦上挑拨,子贤眼睛微闪恢复了平静,不知为何,明明蔓野没有多余的表情,那一瞬间的复杂来不及看清,脸上一片宁然,在这风和日丽的农作里,明明是一首描述女儿情怀的名曲,却被巨大的悲伤所淹没,不知为何,子贤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那种从蔓野骨子里流淌出来的悲伤的气息。他眼里的蔓野是个阳光四射的小女孩,被所有人宠着,不该有这样沉重的悲哀。

一曲毕,蔓野愣愣的看着琴发呆,这是许多年前一位才子为心爱的女子所做,包含着两人的相识相遇,这是栗国弹琴必学的名曲,本该甜美活力,却硬生生透露着凄凉和失望。

“好,看来还是我眼拙了,竟然没有看出南乔竟是如此的天资卓越。”子贤拍了拍手掌,打破这片刻的安宁,一把将蔓野拉回现实。

“我可以写信的吧?”蔓野面色淡然的问,恢复了平静,这一刻那个有些任性的女孩再次消失。

“可以,。”子贤依然如春风拂面,只是心中的郁闷和气结他自己都不明白,他记得初见这个小公主,她像极了一个精致尊贵的瓷娃娃,让人忍不住想要捧在手心了疼爱,迈着两只小短腿跟在余阳身后,那模样实在是可爱到了骨子里,只是眼里的沧桑和决然,让他对她多了几分兴趣。

这两年蔓野的情况他大致了解,他知道她的努力,却不明白她的野心和抱负,在子贤心中,蔓野该是千娇百宠、天真任性才是,可是她却褪下红妆跟着禁军打滚,放下帝都的繁华来跟百姓爬山涉水,只是可惜,她不是个男子,若是她为男儿,栗国定然能更加强盛才是。

子贤心里暗暗可惜,很多次齐伟也曾经为此摇头,时间长了反而没有了惋惜,更是多了一丝期待,迫切的想要看见蔓野长大。

蔓野写好了信,只是简单的交代了一下自己的情况,让齐伟他们不要担心,顺便利用此事将背后的人给拉出来,还有让齐伟自己小心,也要防备着背后之人杀人灭口,一封报平安的书信,简单的装好之后递给子贤,也不担心他看。

虽然翻看别人信件非君子所为,但是蔓野相信子贤这一点风度还是有的,而且她也不怕他看。

若是子贤知道蔓野心中所想,一定会告诉她,其实她想多了,若不是能猜到她会写些什么,他还真不介意当一次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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