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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月光与大洋下的醒来(1)

当那耀眼而炫目的蓝色光芒从无尽的黑暗深处绽放开来,整个宇宙所有的星光在那一瞬间都黯然失色。

在那短暂的一刻,它洞穿了世间万物,无论远近,无论明暗,它在所有人的眼里留下了永不磨灭的痕迹,而那或许,也是刻在所有人的心上。

千百年的纷争就此终结,以生命为祭品而献上,平衡回归于两个世界,但曾经留下的创伤却已经无法磨灭,关键的珍宝消失于终结时的混沌之中,为希望而献身的勇士也不知所踪。光明已经归来,但阴影却仍未散去,它蛰伏着,渴望着下一次的到来。

第一章月光、大洋、醒来

时间点后173-6-21(统一时间制)

“滋...嗒...”放出气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而后却又是锁扣打开的声音。

“滴...主能源连接已离线,切换至备用能源,舱门保护锁定已解除,正在开启...”冰凉而无情的机械音从那遥远的彼方响起,将我从无尽的黑暗泥沼中拉出。

意识渐渐清晰,当我从冰冷的休眠仓中醒来之时,耳边划过的风声,带着细碎沙粒的摩擦,沙沙作响,却又逐渐远去。鼻尖所呼吸的空气,带着一种特别的潮腥,像是盐的味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则是清冷而空明的明月,以及——那荡漾着无边碧蓝波痕的海洋。

长时间的休眠过后,身体却似乎不像意识那样快速的醒来,四肢还有些无力,好像还在怀念着那悬浮在冷冻液里的无重力时光。

我试图起身,可是动动手指,我觉得它们好像不存在一般,试图支起胳膊,但我的肌肉却在抗议着,一个简单的起身的动作,便花费了我大半的力气,不过还好,它们可算是听我的指挥,费了一番功夫,我成功地从休眠仓中坐了起来。

明亮的月光肆意地泼洒在这如梦似幻的银滩上,在这凄清而带给人一丝希望的微光中,眼里的景象清晰了。潮水的白沫层层堆叠着,却在我想要注目时消失不见。唯有几颗闪亮而不灭的,反射的光芒好像天边的启明星,那是嵌在这银滩上的白贝壳。

远处的海面上闪耀着火光,却如风中的残烛,一点点暗淡下去。回首相望,沙滩上的残骸在这银白的画布上划出长短不一的痕迹,唯有所乘坐的休眠仓,它和我应该都是比较幸运的,没有像那四散的碎零件一样,散落在这沙滩上。

减速用的降落伞在拖拽的痕迹的最末端,现在已经被平整地铺在了地上,还有一些充气的保护气囊,不过大多都已经爆开,也和减速伞一样躺在了沙滩上。

又一阵海风吹过,与这银滩的碎片奏出声调不一的交响,单薄的休眠衣物终于无法阻止它和逐渐我清醒起来的皮肤相接触,有一丝微凉,不过我并不介意。或许...或许我还有些新奇?

抬起手来,让风从指缝间穿过,有回忆涌上心头,模糊而断断续续,是什么呢?

“我所遗忘的,是我所珍视的吗?”

身体恢复了些许,我翻过休眠仓的边缘,双脚轻踏在细沙上。一圈淡淡的水印自脚边晕出,传来柔软的触感,有浅浅的陷没,但沙粒却不曾沾染在脚上。

伏下身子,借着月光在我乘坐的休眠仓的边缘摸索了一阵。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我的身体却像演练过千百遍一样,不自觉的就这么做了,不一会,我好像找到了目标,一个夹在休眠仓舱盖于底部座舱之间的凸起,刚好可以把手放在上面。

手指扣住一旁,轻轻一压,这个隐藏在休眠仓一旁的盒子便打开了,里面有一些包裹,用不透明的银灰色包装袋包着。应该是装有一些应急的食物或者工具。一旁还有一个便携式的小腰包,看起来也是装有一些工具的样子。

提起那个腰包,将其绑到了自己的腰上,随后打开上面的拉连摸索着,不一会,我从腰包一边的口袋里找到了一个手电筒,这正是我现在所需要的。

“不知道还能不能用?”我自言自语着,两只手翻倒着这手电筒,将底部的绳套绑到了自己的手腕上,做好这些之后,微微地将手电筒的前段上扬,我便按下了它上面的开关。

手电筒是好的,几乎如刚刚出厂一般崭新,但看起来好像还是应该是被使用过的,或者应该说它只是完好无损?在按下按钮之后,没有什么令人感到不安的闪烁,光束自前段喷涌而出,明亮而炫目,笔直地射向天空,在那充满繁星的夜空里,只是将自己的光芒注入于此,然后又消散于其中。

手电筒的一侧有一个小小的屏幕,上面显示着一个如同进度条一样的东西,这应当是手电筒剩余的电量吧。不过,这一点大概对我而言是无关紧要的,当远处残骸的火焰渐渐熄灭,但天边的亮度却不曾衰减时,我知道,太阳即将要升起了。

将成串的脚印留在身后,我沿着醒来的海滩,朝着一个我觉得可能有希望的方向走去。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我的大脑告诉了我一些简单的判断方向的方法,不过,在这里,在此时此刻,我不敢确定它们还是否有用,虽然我忘记了很多,但零星的回忆依旧告诉我,这世界——无论是人或者物。当我醒来之时,将会与我休眠之前,有着巨大的改变。但至于我脑中为何会留下这样的认识,我自己也早已不得而知。

放下这些令人堪忧的悲观想法,我现在还是只能走着。

于这即将黎明的灿烂繁星里,于这波浪喧嚣的大洋一侧。当我连自己姓名为何都已忘记之时,又是什么在支持着我向前呢?心中的悸动难以平复,我能感觉到它是重要的,可我却不记得了。

最后的,也许只是简简单单的生物的本能求生欲在指引着我前进吧。

当淡金色的薄纱覆上这银滩之时,我关掉了手里的手电。也许是我的运气较好?不管怎么说,地平线的尽头,稀疏的房屋建筑开始显露出来。

我继续前进着,朝着那可能的希望前进着。不一会,道路出现在视野的一边,延伸向那边的城市,来到这路面上,但却有些荒凉破败。不知何时经过的车轮压碎了平整的路面,在路基覆盖的泥土上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也有一些混着泥浆的水凼分布其间。路边,或许以前也有着水泥板铺出的排水沟,但现在却也不见了踪影,留下一团团锦簇的灌木花草,晕荡着草香。

诶?水泥板是什么?

我一下子没有想起我想到的是什么,呵,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奇怪,又有些绕口,不过事实的确如此。或许是我的大脑还不够清晰,过了许久,我才将这些常见的事物与我的回忆一一对应起来。

嗯,好吧,看来的确是我休息了太久了。

继续向前,在即将进城的地方,道路宽广起来,也有不同的小路汇入于此。原先一些压碎路面的车辙不见了,看起来应该是因是靠近城市,道路的质量也要好些。不过,这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反正,我现在也没有车,最多也就走走路旁的人行道。

看来我的大脑逐渐运转起来了,我还对像“车”这样一类的人造事物有点印象。

走过了几个路卡,城市的样貌在我眼前展现出细节。

荒凉,破败,毫无人烟,这座城市看起来已经被废弃很久了。花坛和绿化带里的树木,由于没有人来修剪,细长的枝叶已经占据了道路的半壁江山。临街的店铺里,货物上已经堆满了厚厚的灰尘,但却还不算散乱,看来,人们离开这里的时候应该也是有计划的离开的,不过直到现在,他们终究还是没有回来。

初升的朝阳将明黄色的颜料涂抹在这灰暗的街道上,身上温暖起来,但我的心里仍是一片死灰。一开始自以为是的幸运其实只是更大不幸的开始而已,果然,在我沉睡之时,外面已经改变了太多了。

更可悲的是,我只是看到了改变的结果,却不知道改变的原因。

走在原本应该灯火辉煌的十字路口,废弃的车辆堆满了一边的道路,而另一边则是空荡而畅通,一眼能够远望到下一条街的街角。

我也不是尝试着去弄一辆车来开,不过考虑到自己的确不会再没有钥匙的情况下“开走”一辆车,这样的想法也就此作罢。

将这些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东西抛到脑后,我继续向前行着,朝着城市更加中心的地带前进。希望那里的繁华可以在历经这时间的湮灭后留下些蛛丝马迹。

随着不断的前进,焦虑和不安涌上我的心头,为什么一座城市就这么被放弃了?为什么人们有计划的离开,却再没有回来?即使是我的脑袋再不清晰,也能感觉到这事情的不正常。

再一次,一些零星的记忆碎片从我混沌的记忆中浮出水面。我看见了火焰,看见了倒塌的房屋,看见了升腾而起的灰烟,看见了——血。

是战争吗?是战争让人们放弃了这座城市吗?

我从我的记忆中回过神来,视线环顾这座城市的建筑,除了由时间的流逝而带来的破败,我并未看出这了经历过战争。至少,在这座城市的街道上,我没有找到一个弹坑,房屋的墙壁上,也没有火焰烧灼的焦痕,所有的损坏,都只是时光留下的印记而已。

十几分钟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步行来到了城市的中心位置,和一开始所看到的一样,除了街道看起来逐渐繁华,但却依旧没有一个人影,摩天大楼高耸入云,一如既往地连接着云端和地面,似乎能通入天堂,却不能通入人心。

那种感觉甚是奇怪,原本应该热闹的地方却是落针可闻,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或许,或许这就是理所当然的,在我沉睡的时间里,人们已经不再需要这座城市了,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即使这里再繁华,以前有再多人居住,他们都不再需要它了。

城市就这样被废弃,如同随手丢弃的易拉罐。

飘零的落叶随风而逝,流浪向远方。啊!还好,有风还陪着我。

真是凄凉而可悲,我心头不知为何有了这样的感想。

是漫长的沉睡模糊了我的理性,磨灭我的人格。亦或是我生来就是这样的人,不在意外界,不留恋于回忆。可是,为什么我的眼角因此而湿润了呢?

用手轻轻拭去,我想,我既然来到了这里,应该是有什么理由的。

为了寻找自己“存在”的理由,不再漫无目的地行走于街头,我走进了附近的一栋建筑,看起来应该是商厦,希望能从中寻找从什么蛛丝马迹,关于为什么现在城市变成了这样,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哈,听起来很可笑,刚刚醒来还不明道理的人居然就要开始解决哲学问题了。

当我踏着楼梯继续向商厦二楼攀登时,我已经换上了一套新的行头。刚刚路过商厦一路的服装店时,我换掉了身上单薄的衣物,毕竟,现在这里的商品也已经不会再有人来购买了,不是吗?

既然是免费的东西,反正也不会有人来阻止我,我便将我可能用的上的衣物和用品都拿出来试了一试,感谢这座城市在撤离时的井然有序,店铺里的大部分东西都没有什么损坏,除了直接展示在外面的可能发霉积灰,仓库里有完好保存的基本都可以直接拿来用。

翻箱倒柜了一会儿,我算是收集到了不少好东西,有些可能我现在不一定有用,不过我还是将他们带在了身上。当然,我也专门拿了一个背包来装它们。

商场里的电梯和扶梯早已没有了供电,所以停止了运转,于是我也只能沿着楼梯向上攀登。

楼梯的转角处有一些张贴广告的位置,不过大多数都是空的,也有的是被撕毁了,这令我有些疑问。如果说广告没有被张贴上去,那么空白的位置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既然这座城市都这么有序地撤离了,那么为什么还有吧已经张贴上去的广告撕下来呢?

仔细观察了一下还粘在墙壁上的部分,看起来这纸张不像是一般都印有各种图案的广告纸,它更像是什么布告,但更重要的写有文字的部分早就已经被撕去,上面究竟写有什么内容,现在我也不得而知。

“就算是一些碎纸片也好啊!”我心里这样想着。

我现在已经爬到了商厦的第五层,对于这栋建筑而言,商场的部分到这里就结束了,在往上走就是办公室和写字楼的部分,通向哪里的楼梯被上了锁的门封死了,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选择一个这样的地方来寻找线索,但对于补充物资而言,我已经在各种商店里拿到了不少东西,对于接下来的旅程应该是有所帮助的。

就在我即将准备下楼离开这座商厦的时候,忽然有一阵微风刮过。

“哈,这陪伴真是无所不至呢。”我心里这样感慨着,不过旋即又意识到又一丝的违和。

诶,这不是在建筑里吗?有风的话应该是哪里还有别的通道吧。

我心里这样想着,一边去寻找着风吹过来的方向。不过正当我以为我可以找到一个继续向上的通道时,眼前的景象却是出乎我的意料。

五楼边缘的一角,在我一开始没有看到的地方,一块巨大的残骸砸穿了天花板,刚好卡在了五楼和六楼的楼层中间。

被砸碎的建筑材料散落了一地,有些还燃着火焰,散发着浓烈而刺鼻的黑烟,我轻轻抽了抽鼻子,一种很明显的化学材料烧焦的气味,呼吸多了想必对人是没有好处的。

这一块应该是商厦的背面,于是我在一开始进入着栋建筑的时候,没有从外面看到这一情况。

就残骸的形状判断,大概是飞船上的部件。我想,我刚刚才从飞船的休眠仓里醒来,看这残骸,万一就是我失事的飞船呢?

残骸距地面还有一些距离,有不少线缆因为撞击而破损断裂,悬挂在了半空中,我攀上其中的一根,向上爬了一点,试图把自己荡到那卡在半层楼之间的飞船残骸部件上。

幸好我刚才换衣服的时候选择了便于运动的服装,虽然只是毫无新意的黑色运动服以及配套的裤子,但这至少使我身体的运动比穿着那半挂在身上的休眠服要方便。

费了点劲,我来到了这所谓的“残骸”上面。

其实,说这是个残骸,不如说它是一个损坏了的逃生仓,当然说是逃生仓也不算贴切,毕竟这玩意大概有半个篮球场的大小,估计是一艘逃生艇才对。它砸穿了一旁的另一栋楼,又在几座矮一点的建筑楼顶打了下“水漂”,最后才在这栋楼半高的位置停了下来。

这东西的主体部分还算完好,可机身两边的的推进器,或者说发动机,早就已经在撞击损坏的不成样子,可能是在接触建筑楼顶时被一些高楼楼顶的尖塔给迎面撞上了,要不然直接撞击的部分应该是有着坚固设计的机首。嘛,估计这也造成了逃生船在降落时姿态失控,所以最后才会这般狼狈的迫降在此。

接着机身上的一些凸起作为落脚点,我弓着身子,爬到了座舱的位置。

仓盖的玻璃上布满了蜘蛛网状的裂痕,不过还没有碎开,我试图查看座舱里是否有乘员,不过并没有成功,玻璃应该是有夹层的,从外面没法看清里面的情况。

不过我并没有放弃,小心翼翼的踩在玻璃上,来到座舱的另一边,一个隐藏在逃生仓外壳下面的红色把手在我的寻找下被我翻了出来。

『紧急脱离』——把手的上面这样写着。

“看来,我以前应该是在和这些飞船有关的地方生活或者工作吧。”我这样自言自语着。

双手握着把手,将它从卡槽的位置拖了出来。

“从我刚刚苏醒的时候,就下意识地翻找出了夹层里的应急工具,到现在我看到这艘迫降在这里的飞船,我现在连有些常识性的东西都记不清了,不过却还下意识地记得这些,如何打开舱门之类的,嘛,虽然也挺简单的就是了。”我这样想着。

摸到把手和机身的连接处,就是刚才将把手从卡槽了拖出来后空出的位置,那里有着一个防止误操作的物理榫卯结构,用手从反向的位置一推,榫卯结构就解开了。

把手本身的锁止机构已经解除,现在只要转动它就可以开启舱门了。当然,我开始尝试着打开舱门。

我就知道,事情应该不会这么顺利,通过转动把手并不能完全打开舱门,可能是机械结构在什么地方卡死了,舱门仅仅只是打开了一个缝隙,大概只能让一个拳头多一点的位置通过,就不能再继续开启了。

我埋下头去,希望从缝隙里能够看到座舱里的情况。

“滋...滋...”我听到这样的声音,是从座舱里发出来的,但由于飞船的能源系统早已离线,所以座舱内看不到一点光亮,但隐约间,我还是觉得有什么东西是坐在驾驶座位上的。可是,我并没有从那里感受到一丝温度。哈,真是奇怪,我什么时候会有这种感知能力了?

“滴滴……系统重新启动中……”

忽然间,微弱的声响从舱室里传来,一束淡蓝色的光芒也随之亮起。借着这个机会,我看清了驾驶座位上的东西,是个机器人。

“机体损坏……自我检测修复中……需要修补材料……”

由于飞船几乎是坠毁下来的,舱室内的各种部件因此摔的不成样子,而坐在座位上驾驶的机器人也因此受到了损坏,不过看起来应该没有伤到它的脑子,额,应该说是处理器。

“检测到附近有重要目标……人格模拟重新启动……”

“你好,特拉法斯长官。”

应该是完成了所谓的重新启动,原本毫无感情的机械音不见了,机器人突然把头转向了我,说出了刚才的那句话。

这算是打招呼吗?啊,不对,原来我是叫特拉法斯吗?

“是的,特拉法斯长官,看起来您对现在的状况有所困惑,由我自身资料库检索出的数据得出结论,您应该是刚刚从休眠中苏醒,是吗?

或许是看出了我脸上的疑问,它还颇为人性化的偏了一下头,向我询问到。

啊,是的,不过……你倒是在乎一下自己啊!你的身体还被卡在损坏驾驶座位上啊!

“请不要担心,长官,这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致命伤,我的逻辑核心并未受损,虽然由于机体的损伤导致机动能力下降,不过……”

“喂喂喂!别一个人就在那里自说自话啊!”我激动地出声打断了它。

“啊,是的,可能需要麻烦长官您了。”

“说吧,需要我怎么做。”我倒是很快理解了,得想个办法把这个机器人从这堆“残骸”里弄出来。

“吱……咔……”一丝不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残骸的位置开始有一些移动,看起来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毕竟这是卡在楼上的位置,随着火势的蔓延,一些原本支撑的部位被破坏了,飞船原本的重心开始偏移,用不了多久应该就会掉下去。

我试图找点什么东西来敲碎座舱的玻璃,不过并没有成功,虽然巨大的撞击早已让玻璃上布满了裂痕,不过这种飞船的座舱玻璃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脆弱,我拿起随手找到的一根残骸中的铁棒,几次挥打在玻璃上。

“靠,这东西还有夹层!”我不由得谩骂了一句,不过这依然没有什么意义。

刺鼻烟雾开始笼罩这一位置,那些燃烧的建筑材料不停地释放出浓烟,再这样下去,在飞船掉下去之前,我估计就会被呛死在这里。

“特拉法斯长官,带走这个逻辑核心吧,维持数据储存的机体本身太大了,依照现在的情况,再这样下去,你的生存可能性正在不断减小。”

经过几分钟的尝试,由于机体已经受损,看起来机器人没法把自己从卡死的驾驶位上弄出了,更没有方法来帮助我打开舱门。

“好,快!”我也意识到这样下去情况会极其不妙,迅速接受了这个方案。

“咔嗒”一块如同硬盘一样的东西从机器人的胸口弹出,像是一个方盒子状,尾端还连着几根线,借着还能动的上身,机器人把这东西递给了我。

我尝试着去够,还好,顺利的拿到了,当我把那几根线从盒子上拔掉的时候,机器人的身体便停止了运行,原本亮着蓝光的眼睛也暗淡下去。

接到东西后,我便急忙准备跳下这飞船,不过好像已经不行了,刚刚我过来的位置早已被火焰封锁,原本可以用来荡过楼间缝隙的线缆也已经被火焰烧断。

再跑向另一边,下面直接是几十米高的楼底,从这个高度跳下去……大概会是没救的。

“没办法了……”这时候容不得我有半分犹豫,再这样下去,我的处境将会更加危险,必须趁现在马上离开这里,我拉远一点距离,准备助跑跳过那个空隙。

“嗒……嗒...嗒”逐渐地加速,马上就要来到起跳的位置。

“吱……咔……”不妙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

“轰……”飞船的残骸就此垮了下去,在一阵巨大的烟尘中,重重的摔向楼下。

……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

城市边缘,海岸线的位置,一艘小型飞船刚刚略过海面来到这个位置,在广阔沙滩的一角轻轻降落。视角转到机舱内,几个人依次坐在飞船的座位上。

就小型飞船而言,这架飞船看起来还蛮大的,不过后面的货仓占了不小的空间,就像拖挂卡车一样,能够坐人的位置其实不多,驾驶仓里也就只有五个座位,现在已经有三个人坐到了座位上。

“队长,这地方真的值得我们来吗?这里可是原来的封锁区啊,不会很危险吗?”一位穿着皮夹克的中年男子,坐在飞船的后座上说到。

最前面中央的位置,也就是飞船的驾驶位,坐的是这个小队的队长。下身穿着牛仔裤,上身则是体恤衫加马甲,头上带着圆形的飞行员眼镜,不过并没有带在眼睛上,棕黄色的细碎短发,一副十足的冒险家模样,是个年轻帅气的青年。

“不用担心,马提尔,任务中心指派的时候就已经保证了,不会有什么危险的。”队长朝左边回过头,对着刚才发文的人回答到。

名叫马提尔的中年男子身强力壮,但就言语交谈而言,对这次任务的具体内容知道的并不多,由于主要在队伍里是负责搬运物资,这些也不是他该管的,所以在出发前并未和队长一起接取任务,于是便有了这样的疑问。

“再说,迪米特里也在,即使遇到什么硬点子,也不会是他的对手啦,你说是吧?”

说着,队长又把头转向右边,对着右后方的另一人说到。

坐在驾驶位右后方的那个人,一身黑灰色的衣服,且全是较为紧身的运动套装,双手都带着手套,手腕脚腕上也套着护腕,脖子处把衣领拉了起来,遮住了自己嘴巴的下缘,从面相上看就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黑色的头发在脑后简单的扎了一下,前面的刘海挡住了左半边的眼睛,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油然而生。

“话先说在前头,你们要是自己作死,阴沟里了翻船,可不要怪我。”

听着队长的话,名叫迪米特里的这个人却没有做出什么热情回答的样子,也可能只是长期面无表情的缘故,只是冷淡的回了一句。

“埃文,这次的行动的确可能会遇到危险的吧?”听见两个队友之间略有些奇怪的的谈话,马提尔又开始不淡定起来。

“马提尔,你要知道一点,'人们不缺乏力量,缺乏的是决心',所以说,干我们这一行的就是要果敢无畏啊!”这名叫做埃文的小队队长说起话来还自带动作的,好像是真的能感染自己的队员一样。

“虽然总感觉有些奇怪,果然名言不应该用在这里吧。”

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的迪米特里出声阻止了埃文队长继续说下去。

从旁人看来,这个队伍的确有些不伦不类,不过就经验而言,埃文他们这个小队都已经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了,三个人互相调侃着对方,不过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在飞船降落后,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里,三人就已经收拾好装备,整装待发了。

换上轻型的移动载具,一种类似摩托车的地效应飞行器,三个人飞速的在城市里移动着。

两前一后的倒三角队形,队长埃文负责指挥和决定策略,位于三角形的左前侧,马提尔负责搬运物资在队伍里殿后,迪米特里没有直接的任务,作为自由人,随时为另外两人进行警戒,位于队伍的右前侧。

建筑的影子就这么一栋又一栋地从前向后移着,或许都有所不同,但人看多了总会觉得乏腻,而最终在眼角只记得那些灰色而毫无生机的方块划过,再也回忆不去一丝细节。

地效应飞行器发动机的嗡嗡声成了唯一的伴奏,一种没有灵魂的,单调且无机质重复。

远处的高楼,一半的位置,不知为何冒着黑烟,也许是什么东西正在燃烧。不过说来也是奇怪,什么东西在被『封锁』的几十年间都没有烧起来,现在却一下子燃起来了。

那边,可能发生了什么吧?行进中的三人无一不这样想着。

“你说,我们有必要去看一眼吗?”队长埃文发话了,但也考虑到了队友的意见,并没有直接命令,而是采取了询问表决的方式。

“我没有意见,但这并不是我们本来都目的,上面发下来的任务是『从以前的城市里寻找有用的技术设备或者储备物资』,虽说去那边和目标并不矛盾,可这额外的行程可能会浪费我们的时间。”

虽说平时一直板着个脸,不过迪米特里这句话到是说的有理有据,是一个较为中肯的意见。

“我觉得可以去看看,既然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情况,这也就证明那边有什么人在活动,无论那些人是发现了什么物资,或是需要什么帮助,我们都有过去一趟的理由。”

听完了迪米特里的发言,马提尔也跟着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不过他更多的是从实际考虑,而不是以阴谋论为主。的确,刚刚从『封锁』中解除的区域,在没有人为活动的情况下,有什么东西突然自己开始燃烧的确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因为『封锁』生效的时候,除了时间流逝以外,应该不会有任何的对外信息交流。而如果说由于自然原因所导致的起火燃烧,我想除了“地狱之门”,还没什么东西能燃烧几十年之久。到现在这个时候,有什么燃料都早就该用完了。

排除掉几率较小的潜在可能,的确,哪里有人的概率是比较高的,而且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看这起火的位置,在一栋大楼的一半高的位置,不太像是某人故意点燃的火焰,而更像是爆炸所产生的火焰。估计可能是正在哪里活动的人碰到了什么东西而产生了这场爆炸。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毛手毛脚的。”队长埃文轻声嘀咕了两句。

就现在这个情况而言,第一批进入这种刚刚解除『封锁』的区域的人,不是军方的大部队就是一小队一小队的冒险家,而在未解除『封锁』时进行的前期侦查,探明了这一区域的威胁较低,军方应该不会主动的大规模出动,这对于他们而言不值得,所以来这里的大多都是些冒险家。再看看刚才所推测出的可能,以及那还在愈加猛烈的燃烧的黑烟,情况就已经不言而喻。

多半都是某个没有什么经验的新手,以为通过这么几十年的『封锁』,看起来那些可能比较危险的东西都已经坏掉了,然后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易燃易爆的玩意儿,最后就搞成了这样。

当然,这些都是对埃文一行人而言。

几分钟的行进过后,再转过一个弯道,埃文他们来到了一条笔直的主干道上。那个产生爆炸的建筑就在这条路上,当然,是在几个街区以外,不过这条公路非常的宽阔,即使是从现在所处的位置,也可以看见道路末端的景象。

路旁的景物一成不变,不是损坏的建筑就是废弃的车辆,远方的那栋高楼已经算是较为完好的了。

“马提尔,你的背包里应该有常备的应急医疗包吧?”随着距离的不断接近,队长埃文也开始考虑到了和他人接触过后的事,不小心弄出了这样的爆炸,万一有什么人员伤亡,早点把可能用上的医疗设备拿出来,算作是有备无患。

“是的,已经准备好了。”在队伍后方的马提尔向队长报告着。

确认一切妥当之后,一行人加快了前进的速度,继续朝着目标前进。

不过,正当他们不断接近目的地时……

“轰!”一声巨响突然从前方传来,由于距离较远,三人也没有看清,究竟是什么东西造成了这样的响动。不过,随着巨响过后烟雾的逐渐升起,所有人都已经意识到前方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当然,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快!加速!”埃文也不含糊,发现情况有变,立刻做出了决定。

转过一个十字街口,目的地的建筑就在街口的斜对角出,这下,三人终于看清了那究竟是什么。

一块坠毁的飞船残骸,准确地讲,它现在已经分成了两个大块和无数的小块,其中较为完整的一部分还卡在高楼的半腰上,不过很明显位置已经有了变化,像是被无形的巨大铁锤敲打过一样,在残骸撞击的位置,楼房的外墙早已是扭曲变形,内层的位置就像是碎掉的苏打饼干,一片片地龟裂着,贴到了建筑内部的承重墙上。而另一半,看清来刚刚从完整的那一部分上碎裂下来

一摊还未凝固的血迹从摔落的残骸那里延伸出来,从中还夹杂着踩踏的脚印,应该是受伤的人挣扎着爬了起来。脚印向着不远处的一栋建筑,但到了建筑的门口,脚印就已经不甚清晰了。

“等等,情况有变,注意警戒!”简单的观察后,埃文发现事情绝不是如一开始意料的那么简单。

视线转向另一边……

“嘶……真是疼啊!”我下意识的说出了这样的话,不过话说回来,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死也应该是要了人半条命的,可是现在我身上居然没有半点伤痕。

正当我疑惑之时,口袋里突然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声响。

“特拉法斯长官,脱离主要机体之后我的对外侦测能力大幅下降,但根据基础的定位系统,检测到刚才你在短时间内有巨大的垂直位移,推测应该是刚才的建筑坍塌而导致的摔落,您有受伤吗?”

好吧,这是我刚才才从那个机器人那里拿到的逻辑核心,没想到脱离主体之后它还可以继续运作。有一些较小的石块和残骸散落在我身上,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主要躯体的运动,费了点功夫,我把自己从这坍塌的一大堆残骸里弄了出来。

就在我正准备起身时,我才忽然间发现自己身体覆盖之处有一大摊血迹。

“额,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啊?”我抬起自己的四肢又再次看了看,除了身上衣物的破损,却并没有在身上找到任何伤口。

“您是发现了血迹吗?”我口袋里的那个家伙继续发出声响。

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之后,我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于是一边走着远离这里,一边把那个逻辑核心从我的上衣口袋里拿了出来,它好像知道些什么的样子。

“喂?这是什么情况啊?”我简单明了的直接提问了。

“在刚才的跌落之后,近距离检测到您有接近一分钟的昏迷,但由于没有具体的检测仪器,所以无法推断准确时长。”一句不明所以的话,不过我还是了解它肯定接下来还是要继续说什么的。

“嗯,然后呢?”我接着继续发问。

“所有的信息本应该长官您自己就知道的,推测您现在应该是长官失忆后产生的新人格,我的设定之初就是要辅助长官您执行任务,但考虑到未知的变化,无法确认长官您的新人格能否有继续执行任务的能力,所以一些特殊的信息将无法对您透露。”

虽说这AI说话比较直白,不怎么好听,但这一长串下来我可算是明白了些什么,的确,现在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但我以前应该是一个蛮重要的人物的,大概应该是知晓一些什么机密的事项吧。

“目前您可以知晓的信息有,特拉法斯长官您的身体为了执行一些特殊的任务而进行过改造,所以是具有『快速再生』的能力的。”

“额,好吧。”我有些尴尬的接受了这个解释,不过想想,的确是令人堪忧的。

的确,这样的身体机能我虽不知如何而来,但若是换个角度来看,以前可见我以前所需要执行的任务也是凶险万分的,否则哪里需要这样的身体改造。但是现在,我却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万一再遇到以前那样的危险情况,纵使这身体机能依旧存在,可我又哪里有如同失忆之前的能力呢?

那个莫名所以的机器人叫我长官,这里面问题就大了,我以前是在军队里干事的?再加上我才知道的这样的身体机能,多半我以前还是个战斗人员,可我现在完全没有配得上以前那样的谋略或是战斗力。

“这算个什么情况啊?”我心里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不过精神也慢慢清明起来,刚才苏醒时的浑浑噩噩的感觉一点也没有了。回过头来仔细思索,现在这样的事也不知道算好还是不算好。

回想起来,就在不久之前醒来之时,心中总是觉得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悲伤,或许是受了那个沉睡已久的灵魂的影响,就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连失忆之后清醒过来时却依旧令人难以遗忘。

可是现在,若是说穿了,我现在不过就是另一个灵魂在这个身体上重生了,而且还没有继承以前的的任何记忆,但经过这样一点醒,是啊,即便我可以将那汹涌的情感压制下去,慢慢遗忘,可是以前的往事呢?或许这么久的时间过去,外面早已换了世界,那我便愿意保持着这情感就这样持续下去。可若是“前世”之事未了,那么即便我躲到天涯海角,也注定躲不过那找上门来的麻烦。

脚步轻移,我也不知道我何时是来到了一片广场门口,草丛间,花儿星星点点的开了,原本穿梭在树林阴翳之间的小径,却是早已被杂草灌木所淹没。呵,这如同遗迹一样的城市,这也算得上是一片美景了,随意就近找了一块歪倒在路旁的石头坐下,我又顺手把那个逻辑核心塞进自己的兜里,心中却是不禁思索着。

这样一个奇怪的城市,我在这其间醒来,这里实在是有太多的疑问。可是想的多了,却不知如何理起。而我,甚至不知道休眠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将我唤醒,仅仅只是如我刚才推断的那样,因为故障或是损耗,迫不得已才将我唤醒,还是这其中,隐藏着一些其他的东西?

或许是见我思索良久,当然,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看出来的,正当我打算先把这些事情都放一放的时候,口袋里那个家伙却是在恰当的时机打断了我。

“长官,建议您尽快找一些食物进食。”

“吃东西?为什么?”我却是不解,的确,感觉现在好似有些饿了。

“『快速再生』这个能力不是没有代价的,发动它毕竟需要您身体本身来提供能量,所以说……”

好吧,说到这里我也是明白了,的确,寻找一些食物肯定是必要的,无论我是现在立刻就需要,还是为以后的长远做打算。

抬起头来,广场街道的对面,还有一排各种各样的商铺。“不知道还能找到些啥吃的……”我心里嘀咕着,随即起身朝那边走去。

走进一瞧,还是有类似超市一样的店铺的,找了一家离我比较近的,小跑着来到了门口。

当然,大门是不可能开着的,在店铺的门口寻了寻,随手找了一块散落在路边的砖块,放在手里颠了一下,瞄准店玻璃窗,奋力掷去。

“噼里啪啦……”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通道就这么打开了。将一些细碎的玻璃渣从脚下踢开,我纵身一跃,翻进了店铺的大厅里。

几排货架从眼前向左右延伸开来,各种各样的货物商品就这么躺在货架上,好像也不曾经过争抢。“看来这城市一定发生过什么。”我不由得自言自语到,刚刚进入城市的时候,就觉得奇怪,所有的东西都是整整齐齐的,但却见不到一个人影,若是城市由于战争而被放弃,绝对不会保存的如此完好,而又说是什么原因而被主动放弃,衣服商品不带走也就算了,没道理补给和食物不带走啊?

好吧,这一点先记下,目前所知的情报实在是太少了,我也分析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

货架上积了薄薄一层的灰,不过各种食品的密封包装袋还是完好无损,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过期了。也不挑食了,随便找了一些吃的,清理一下包装,撕开袋子便往嘴里塞起来。

确实,就这么等了一小会,我便有一种脱力的感觉,不过还好及时找到了些食物。对付完几口,再装了一些到包里,我便再次准备启程上路了。

嗯……或许去其他城市探索一下会是个不错的主意,我现在需要些什么?移动工具?我也找不到还有什么车能够开的起来,街上那些大概都已经是破铜烂铁了。而且,我在这里也不认得路啊!

“哎……头疼……”我叹息着。“那个啥,你有什么想法没?”

听到我的问话,口袋里的那家伙果然有了反应。

“首先,长官,我的代号是N-1,您可以借此来代称我……”

额,被反驳了,不过好像说起来我从头到尾也没有问过它叫啥,总是拿“家伙”来代称它也不好,算了,就随便吧,我心里这么想着。

“哦,好,恩伊,你有什么计划没?”于是我又重新给他取了个名字。

“en,附近并没有联系到激活的子端点,换言之,现在我们的附近并没有任何友方目标。”

它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到:“但历史文档的记录里有一个航线算法和坐标,是指向目标旗舰的。该旗舰为罗伦萨号,是长官以前所任职的旗舰。”

他刚刚想要说话的时候是不是郁闷了一下,是我的错觉吗?听他这语气大概是接受我给他取的新名字了,但回过来,又该轮到我郁闷了。

“我现在连远距离移动都办不到,看这又是旗舰又是飞船的样子,你是想让我怎么上天啊?”

“该旗舰在决战时已经坠毁,其原定航线引导可将我们带到旗舰的坠毁地点,距此地约有1300km。逃生仓脱离时,船只最后的自检报告显示,舰船的动力装置损毁,其余各重要组建亦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但机库的位置靠近舰船核心区,库中的备用载具应该仍就可以使用,且舰船的仓库中存放的补给品也应该可以取用……”

后面的解释我就没有再继续听下去了。好吧,不用上天了,可是我还是搞不定啊。

先移动起来,找个可以当做据点的地方,然后再来慢慢发展。不远处有一栋公寓楼,或许我可以去瞧瞧,希望房子不会太破旧,当然,我也得想办法进去才行。

这么想着,我朝那边移动起来。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这话真不假,看着没有几百米的距离,但途中又是各种路障,倒塌的建筑,还有几处地铁之类的塌陷,各种不方便通过,绕来绕去跑了半天,我才终于来到这公寓楼的门口。幸好这大楼还算结实,没有什么太大的损毁,不然可是要让我大失所望了。

准确而言,这是一片标准的住宅小区,小区的正门是允许车辆进入的通道,虽然有着可以打开或者放下的门闸,不过这肯定是拦不住行人的。无视这些东西直接翻过,进入小区的里面,就近瞧了瞧里大门比较近的几座公寓,大部分公寓楼楼底的大门都是打开的。于是我径直走向离我最近的移动楼,想看看里面住户的房间又是怎样的。

之后便是比拼人品和力量的时候了,先试着直接拉门,这是拼人品,万一有哪家的门没有关,对我而言可就方便了。但是……这城市究竟是撤离的有多有序啊!家家户户都关好了门窗,连个缝也不给我留,而且,这溜门撬锁的事情我不会也干不来,这可不是刚刚那种玻璃门窗,没点趁手的工具,我也打不开这防盗门。

之后便是拼力气,直接打不开,便尝试暴力开启,专找了几户大门看起来比较破旧的,试图破坏锁扣,或是直接撬门,不过好像都一无所获。

“得想个办法搞定这扇门。”我自言自语到。

“长官,你可以选择使用电子锁或者密码锁的门,或许我可以尝试破解密码。”我口袋里的恩伊在我一筹莫展之际提醒了我。

“对啊!”我一下子恍然大悟,的确,惯性思维让我光想着如何去破坏那种看起来就比较差一点的门,二那种用密码锁,或者电子指纹锁的大门一般都会有着相应的比较坚固的外壳,我也就直接忽略了。

“那么?”我才刚刚开口,或许是“看”出了我心中的疑问,恩伊倒是很爽快的就回答了。

“破译起来可能会有难度,办不到像电影里那样分分钟搞定,但我毕竟是特种军用机,虽然没有了主体而导致性能下降,但对付个把防盗门还是绰绰有余的。”

好吧,恩伊给我的感觉是太过于聪明了,这真的是人造的智能AI?

“那么,你需要我怎么做?”现在恩伊脱离了主体,没手没脚的,即使是要黑入一个智能锁,没有网了也是需要直接的物理连接的。

“请将我对准门把手就好,无论哪一个面都行。”恩伊的回答做起来易如反掌,找到一户用密码锁的大门,我便照恩伊说的那样,将它从我的口袋里掏出,随便找了一个平面对准门把手。

一开始拿到恩伊的时候,我还没有仔细打量过,现在把它抱在手里,便是有机会仔细看了看。

这个剩下的逻辑核心,也就是恩伊的“大脑”,大概呈一个类似牛奶盒的形状,标准的方砖式牛奶盒,但每个棱和角的位置都做了过渡处理,看起来更加圆润。

两个相对的较长侧面则有许多的接口,我一开始把它从主体上拿下来的时候也是拔掉了连在那些接口上的“数据线”的。

我拿着它将其贴近门锁,伊恩自己便从机体内探出了一只小小的机械臂,随即对准锁眼,“咔“的一声便插了进去。没两秒,电子锁的锁扣处便弹出了好似电火花的亮光,之后又是“咔嗒“一声,门就这么轻松的打开了。

“这么简单?“

“没错,多谢夸奖……“

我怎么觉得这个AI越来越自来熟了?

好吧,闲话暂且不提,我伸手推开了房门,进入到屋子里。房间里的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各种各样的家具都是正常的摆放,没有一点凌乱的痕迹,就像外面所所确认过的一样,所有的人都是在有所安排的情况下离开这里的。

确认了一下房间并没有什么问题,我便随手将自己的包裹甩在了客厅的茶几上,拍了拍沙发,还算干净,于是我便直接坐了下来,摊倒在沙发上。

“这都是啥跟啥啊……“我觉得我的接受能力和心理状态还算是好的了,但在短短是时间里发生这么多变化还是让人不敢相信的。

先是莫名其妙的从冷冻仓里醒来,除了自己脑海里有一点点模糊的印象以外,其他的记忆一点也没有。而且再看看自己现在这个身体,多半还是因为战争而被改造过。好不容易有个可能知道情况的智能AI,它还不愿意告诉我,难道真的要我在这个毫无人烟的星球上“荒野求生“?

“呃啊……“我摇摇头,试图把这些东西从我的脑子里甩出去。

“算了,还是赶紧确保自己的生存再说。“我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很明显的,当务之急是不要把自己饿死,我还记得来到这里的路,以及路上所经过的那个店铺,于是确定好在这里暂时居住之后,我便准备再回到那里,去拿一点物资什么的。

反正也没有人,而且这家的住户本来也不是我,所以也就没有关门,只是轻轻把门掩上,我便准备出发了。

几步跨过下楼的楼梯,来到一楼的平台上,这栋楼的门口并没有朝向阳光的方向,所以一楼的大厅和平台有一些阴暗,四周的角落笼罩着一块块的阴影,不过我也并没有在意,正要直接穿过这里。

突然间,异变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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