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聊到很晚,萧华年才带着萧灼回家了。
我也累得瘫在沙发上。
“我也要回去了。”何女士假模假样地站到我旁边。不就走到隔壁的事。
“好吧,晚安,明天见。”我懒得多说。
“你也真是的。”何女士不知道为什么暧昧地说了一句,“我还真不知道你这“姑姑”当的是失人心——还是得人心。”
“在说啥呢?”我闭着眼睛完全没有多想她在说什么。
“算了,明天见。”何女士敲了我一下,就哒哒地扭着腰离开了。
“嘿……”莫名被敲的我睁开眼,却听母上沈望玥催我去洗澡。
在家的时间总是飞一般——星期天睡个懒觉,仿佛一起床就在准备回学校。
又要进去了。我不无自嘲地想。复杂的人际关系,学习之外各种各样的活动,像是把高中没吃过的苦头都吃了。
我正理着行李,却受到一份文档,原来是上次的采访已经做好了。又是秦司年。我不想想他的时候他倒是阴魂不散。
I’m haunted.
年轻有为,前途光明。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违反校规不只是被开除的问题,还有那些闲言碎语。
安安静静的邮箱。
总是我在说。我这时候才发现我多傻——明明把不要交浅言深当作人生准则,却还是在他面前忘记了。
我强迫自己专注于文字本身。可是这句句都在为秦司年求情,不知道是在为他求情还是为我求情。
最后只能浑浑噩噩地把活带回学校干。
回到学校是一种又爱又恨。
离开了深深的羁绊,浅尝辄止的人际关系,说不清的自由,说不清的不自由。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再也感受不到纯粹的感情。我说不出那些讨巧的谐语,有的只是不讨人喜欢的消极但是真实的感受。
英国有句谚语,幽默就是悲剧加时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莫名其妙的多愁善感中想象力和记忆力都渐渐敏感起来。
在盯着电脑失神的时候,简洛的声音吓醒了我,“初时,你干嘛呢?那几行字看了多久了?别忘了出货时间!”
“哦哦,对,嗯,好的。”我胡乱应答着。
突然跳出一条消息,“明天请我吃饭。”是安言,不客气的语气,这时却让我感觉把我从沉闷的杂思中拉回了现实。
“我还钱不行吗?”我勾出一个不笑的笑,回复。
“我不要。说好请吃饭,说话算话。我才是债主。”
好烦一男的。“知道了。”我只好回道。
手机又响起来,我以为还是安言。不知道还有什么吩咐?我翻了个白眼再次拿起手机,却是一条短信。
我以为我看错了。发件人的名字让我的心不受控制地跳起来——“秦司年”。
不甘、气结——发誓不再和他说话——但是我还是忍不住点开。我该为自己感到屈辱,但我无法抑制地感到高兴,甚至激动地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一向讲究规范和礼节的他,居然没有称谓,莽莽撞撞地写了短短一行,“明天有空吗?上完课一起吃个饭吧。有事和你说。”
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似乎很仓促的感觉,也头一次不用邮件而是短信。我隐隐约约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回复了一句“好的。”
回复完才想起,那就要拒绝安言了。我只好又给安言发,“不好意思,明天突然有急事,不能请你吃饭了。”
良久,安言才回,“一整天都有事?”
透过屏幕的不高兴。我不计较他的失礼是我大度,他咋还能当作啥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要求这么多?
‘反正午饭不行。’
‘那就晚饭吧。’
为啥一个学数学的这么烦?一个非典型案例还偏偏缠上我了?
虽然说真的他没什么不好,或许在有些时候,我也得承认,他毕竟也有张帅脸,偶尔,偶尔有点被撩——可是毕竟说不上喜欢。
不过,真要比较起来,他也没什么突出亮点。虽然没和帅的有钱的谈过,这不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至少都见过,像萧灼,还我侄子呢,虽然现在不是了。还真有点不适应。
还有,秦司年有个猫舍应该也很富。
总之,安言实在不能让我喜欢。也可能是因为……有秦司年在先?
曾经沧海难为水嘛。
由于我的心情迷之雀跃起来,那就勉勉强强答应了吧。
‘好吧。’
换个角度想想一天有两个帅哥请我吃饭,那还真是充实的一天。这么一想我也不怪安言太啰嗦了。
可是谁知道,仅仅是吃饭都能吃出问题来。
此事说来话长,从头讲起。
就在我到和秦司年约好的餐厅,撞见了安言——还有乔素卿。
这就很尴尬。我们面面相觑。
“你……不是有事吗?”
“我是有事啊。”
就在这时,秦司年也刚好到了。
“啊,你已经来了。”秦司年从早上上课就看起来有些苍白,现在疲惫中却透着亢奋与焦躁的感觉,第一句话就不像平时的温柔似水,透着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似乎在压抑着强烈的焦虑。
这就更尴尬了。
安言看了看我们,知道我为什么鸽他了。
他带些哀怨地看着我,搞得我还有点愧疚——不对,我愧疚个鬼!我又不是欠钱不还,是他自己要搞花里胡哨图谋不轨。我还真不怕的。
更何况,乔素卿不是……我终于想起。
虽然我不会吃醋,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内心对安言的行径嗤之以鼻。
“素卿后来叫我出来,谈点工作上的事。”安言注意到我微微流露出的不满——不过他肯定误解了,还特地解释。
好吧,没问题。可以解释但没必要。
秦司年和他们打了招呼,不自觉地动作却似乎是急着和我说什么。
好在乔素卿也催着安言走。我们默契地向两个方向走去。
我和秦司年找了一个僻静的位子坐下。
秦司年反而奇怪地沉默着,我不明所以。
突然,他开口了,“你最近怎么了吗?”
似乎是在关心,难得带着点紧张与不自信的语气。
我歪了歪头——还真没怎么。现在想想,就为那一点小破事,我自己也不知道怄啥气。
我不好意思地摸摸脸颊,“没……没啥事。”
秦司年反常的表现搞得我也有点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