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荆芥睁开眼,官兵围了一圈,将人群隔开。这么大阵仗,看热闹的人也都悻悻离开。只见领头的在风中瑟瑟发抖,看着这么多皇子落水他心里太忐忑了,弄不好项上人头不保。
“感觉怎么样?”
梭织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使得荆芥泡在冷水的身体暖了许多。她裹着不知从哪来的披风坐起身,看着抱着自己的梭织湿淋淋的狼狈不堪,有些哭笑不得,“又连累你了,你太难了。”
梭织勾着唇角低喃一句,“因祸得福吧。”
“公子,马车准备好了。”
梭织的侍卫总是这样神出鬼没,荆芥也是习惯了。
“她人呢?”荆芥醒神片刻,立马想到了荆珠。
梭织一把将荆芥抱起,将她转到了另一面,“安然无恙。”
荆芥看着荆珠看着她瞪圆了的双眼,顿时松了口气。还有力气瞪她,看来没什么大碍。
“我们先走,她有人照顾。”梭织低头对荆芥说。
“是得快走,再不走荆珠得扑过来咬我了。”荆芥深以为然。
梭织将荆芥送到府上,并一路将荆芥抱回了闺房,这是他第二次正大光明的踏入这里,荆尚书从大门一路陪着过来脸都绿了,他却又不敢说些什么。
待安置好装晕的荆芥,他才同荆尚书出了荆芥的房门。
“太子殿下,小女这……”
“尚书大人,本太子游于湖边,偶遇荆小姐落水,将她救了上来。”梭织说的简单明了。
“这……”
“本太子想迎娶荆小姐,会去求父皇赐婚。”
“太子殿下……”
“荆小姐在众目睽睽之下与本太子有了肌肤之亲,当时本太子的各位兄弟也在。”
荆尚书被堵的说不出话深深叹了口气,终究他还是没能让荆芥嫁到个平常人家。
“是,太子殿下。老臣还请太子殿下善待小女。”
“荆尚书放心。”梭织扶起行礼的荆尚书。
太子说这话时的眼神极为认真,不知怎么的让荆尚书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可……他终究还是辜负了荆芥的母亲。
荆芥在房里面听的一愣一愣的,突然想起人间的繁文缛节,肌肤之亲便要嫁娶?突然她明白了为何荆珠把她推开,拉住梭织了。那荆珠身后倚着的是何人家?
本以为第二日便有了消息,没想到接连几天都风平浪静什么风声都没有,且她被禁足了。荆芥这几日虽过得舒服,也没人来找茬,却总是提心吊胆。她总是幻想荆珠的脾气会因为事情不如她愿,便去寻短见。
这几日梭织也没来呢。实际上她这个身份做太子的侧妃恐怕都不够,毕竟母亲是江湖儿女,朝廷向来看不上也很忌讳,谁知会有了落水这一出。
夜里,荆芥睡得迷瞪了,又做了些光怪陆离得梦,她似是要走过千难万难,十分辛苦得前行,累得浑身火热。突然有股凉意袭来,眼前白花花得什么也看不见了,接着她就被撞了一下,方睁开眼却咕咚滚下了床。
“嘶,什么情况?”荆芥往床上看去,顿时晕了一晕,好一个光彩夺目的仙子。她笑眯眯道,“小白,你醒了。”
床上人银色长发披散了一身,一双蓝色眸子散发着迷茫,忽然他闭了闭眼,似是想起了什么。他似乎想起来,就是此刻在床下坐着得这个凡人同幕湖把他给煮了,放在锅里,加了许多奇怪的东西……但是煮了之后,他便没那么冷了。那幕湖去哪里了?
他赤着脚下了床,将坐在地上的荆芥给扶了起来。一身白色纱衣随着他得走动,拖地而来,这仙气飘飘的气势,让荆芥自叹不如,真是个有气质的兔子。不过,在荆芥被拉起来的同时,她发现这只小白兔子怎么这么高这么壮……
“幕湖去哪了?”它声音温柔极有磁性的,荆芥往后退了步,缓缓看到了白兔的脖子上,那里有喉结!看吧看吧,狐狸果真是个断袖,他的爱人是个雄性!太不安全了,我要把狐狸给要回来,让白兔看管着。
“他到太子府去了,你恢复得如何,你现在去找他罢,我同你一起去。”荆芥觉着事态有些严峻,突然觉着梭织这几日都没来看她得原因并非她所想。顿时她脑子里,各种匪夷所思得画面都出现了。
“你在想什么?”兔子问道。
“没什么。”荆芥立马应道。
“我现在还没恢复好,我们还是过几日再去找他罢。”兔子坐回床上,以手撑头又躺了回去。
荆芥思索了下,以右拳锤左掌,定定道,“这样吧小白,你变回兔子,我带你去。”
兔子睁开眼,坐起身,“好的。”他顿了顿,“这位姑娘好,在下白修竹,不知小姐叫什么名字。”
荆芥被兔子的认真弄得一愣,“这位小……公子好,在下荆芥。”
“那就麻烦姑娘了。”说罢,白修竹便变回了小兔子,蹲在了床上。
真是只懂礼的兔子,荆芥暗自感叹后小心将兔子装到包袱里只露出个头。她带着兔子爬树翻墙,兔子还夸了她,“姑娘,好身手。”
荆芥也不知是怎么个心情了,就觉得这兔子真是有趣得很,倒和狐狸性格非常不同了。
到了太子府,荆芥还是走专属小道,一路绕到了梭织寝殿。只是她绕到走廊尽头,想跳窗而入得时候却发现窗口下方蹲着幕湖。
“你蹲在这里做什么?”看幕湖没缠着梭织,荆芥顿时松了口气。
幕湖抬头一看是来者是荆芥,他眼中闪过了激动欣喜,一把抱住了荆芥,“啊,啊,美人儿,我好想你。”
空气一刹那间冷了下来,梭织不知何时出现在窗口微微笑着,那笑冷森森的,惊到了在场所有人。
幕湖一个激灵,赶忙松开了荆芥,倒退了两三步直到退到了非梭织视线范围内。
荆芥感受到冷意,一下子想到得就是冰兔子怒了,她赶忙摘下包袱,将小白放了出来。兔子刚一落地,便化身美少年。
一时间狐狸僵在了那里,眼睛里晕润出温热,他觉着这一刻太感人了。
这个时候荆芥便觉着自己十分多余,巧得腰上一紧,是梭织一伸胳膊将荆芥给从窗口抱了进去。
“小白,你好了?”狐狸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的,我好了,谢谢你的照顾幕湖。”白修竹轻轻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