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小畜生,敢挠爷!”
“薛公公,您仔细着手,这小畜生就交给奴惩治吧。”一旁献媚讨好的小太监已经搬了一把椅子,另一个太监有意讨好,脚狠狠地往那小白犬身上一踩!
那小白团子似乎有些疲惫,用力一跳,避开了致命的一脚。那奴才见一脚没踩中,越发凶狠地扑过去,一把抓住了精疲力尽的小白团子。
“诶,这小畜生都不叫,莫不是是个哑巴?”
“也是奇了怪了,爪子都断了,居然连哼都不哼一声,”
那小奶犬雪白的皮毛渐渐地被血染红,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一群阉人。如墨般的水眸含着浓烈的杀意,如同帝王般,对待一个冒犯了龙威的罪人,那高高在上的俯视,俾睨众生的傲气在如此狼狈的环境下,仍旧不减分毫。
东武帝殷九丞毕生都没有如此狼狈过,就算之前在夺嫡之争中也是游刃有余,从不层像现在这样被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
若不是被最亲近的人算计,他何曾会如此狼狈,魂魄离体,进入了这个幼崽的身体才得以苟活……
意识渐渐模糊起来,耳边的雨声越来越大。
他心有不甘,杀意浓烈,果然帝王家,人人都是最精明的捕猎者,即使是十月怀胎又如何,还不是说被人抛弃就被人抛弃,自己的母亲对着他演了二十年,二十年的母爱到头来才知道,都是虚假,他从来都心狠手辣,宁肯杀错不放过,可是他杀尽所有人,也从未想过要害她母子二人……
若此次有幸不死,待他日回魂,他必定血洗寿康宫!
只是……还有机会吗?
“住手!”简翎难得出来走走,没想到碰见一群太监手段残忍地凌虐幼崽。
薛公公在宫中浸淫多年,看着来人虽然出行简便,没有仪仗也万不敢轻视,眼尖地瞅到了简翎身上的宫服,再加上以往在宫里并未见过此人,想到近日似乎有新进宫的主子,便明白此人是谁。
“见过简嫔主子……”他带着一群小太监行礼。
“你袖子里藏着什么?”简翎的贴身侍婢昔华,上前问道。
“不过是一个畜生罢了,不敢污了您的眼。”
“拿出来便是,遮遮掩掩作甚?”
薛公公连忙朝那个藏幼崽的太监使了个眼色,他心思转了一圈,亲自将那一团浑身染血的小东西递给简翎,谄媚笑道,“可怜这小东西,竟不知谁竟然如此暴虐,将它折磨这样,奴才本想想法子给它包扎一下,没想到就碰到了嫔主子”
颠倒黑白,见风使舵,这宫中的人向来使的很好。
简翎接过那一团,软软的,似乎如羽毛一般轻,没有一点生气,黏腻腻的血染了简翎的袖口,银线织的合欢变成了沉重的血红。
得赶紧医治了,简翎无意去惩治这些宫人,宫中势力错综复杂,小鬼尚且难缠,何况他背后站着的人,虽然不惧,却也不想多惹麻烦。
“公公有心了”简翎似笑非笑,“这雨也渐渐下大了,昔华咱们回去吧。”
昔华撑着一把竹柄大伞,待走远叹气道,“这手段也太残忍了,不过一个小犬,也碍不着他们,竟想生生要了它的命。”
“这些个内侍,经历了宫刑,身子残缺,自然心志也受了影响,平日里动辄遭主子打骂,早就不是一个正常人了,能够尝到凌虐它人的滋味,即使对方只是个幼崽,也是有胜于无的。”
……
朝欢苑。
“主子回来了,就说好好的下雨还出去干啥,也不怕受了风寒。”昔灼迎面而来,手里端着一碗姜汤。
简翎面色一僵,默默地看着这一碗汤,“你先放进内室吧,我等会喝。”
“不行,主子必须喝完,要不然一感冒那简直就是兵荒马乱,闹得我们心都七上八下,这里不比家里,没有家里那么方便,”昔灼板着脸,浑身散发着大义凛然的气势。
简翎眼珠子一转,举了举手中的幼崽,“我现在不方便呐,你看那些宫人好生残虐,再不医治,它命休矣。”
她知道昔灼向来喜欢这些小动物,简直是母爱泛滥,在府中的时候,好歹有一些小宠物分散了她的母爱,这来到宫里,母爱无处可使,自然浑身解数地照顾着简翎,看的跟眼珠子似的,总有一种谁都要来害她的念头。
昔灼心疼地看着浑身血迹的小家伙,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奴婢去请太医去,希望不算太晚!”
见把人支开,简翎立马在脑中呼叫伴随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系统。
“有能治疗它的药吗?”
苍老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语调平直,毫无波澜,“伤势严重,肋骨截断,经脉寸裂,不出一刻必死!不过不必着急,圣还丹,每天一粒,三天内伤必好,外伤用寻常药即可。”
简翎手中莹光一闪,一个玉瓶出现在掌心,瓶口一开,散发着浓烈清香,令人心神一震。
趴在简翎膝头的殷九尧丞也被这股清香给刺激醒了。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圆溜溜的东西就被塞入口中,入口即化,一股药香在他口子化开,流向四肢百骸,浑身犹如泡在温泉里,暖洋洋的,恍若新生了一般。
好一个圣药!殷九丞眯着眼,抬头看着这个救了他的女人,原来是个前几日自己钦点入宫的简氏之女,简嫔。
简翎玩心大盛,葱白的玉指待他殷九丞稳定住自己的身体后,又再一次罪恶地戳上去,“咋滴,你还瞪我!要不是把你给救回来,你早死在那群太监手里了!”
她都看到了?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居然被她看到了!!!殷九丞一时间也不知是气恼还是羞涩,一口就咬住了那作恶的手指。
简翎倒抽一口气,“你咬我!你可真是忘恩负义!松开!”
不松!你能拿朕怎样?殷九丞盯着面前这个女人,眸中不自觉地带了点挑衅。
“你以为我不能拿你怎样?”简翎红唇勾起一抹笑,这小东西看来听得懂人话,“把你捡回来还不知道是公还是母,要不这会来看看?”
简翎另一只罪恶之手摸了上来,
殷九丞大惊,简直是恬不知耻的女人!!!
它忍无可忍地怒吼了一声,原本应该气势凛然的天子一怒,此刻出口的却是一声奶声奶气地“汪!”
室内此刻诡异的安静,殷九丞浑身一僵,刚刚那个声音是谁的?是他的吗?不是吧,殷九尧兀镇定,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地看着那个女人。
却见她忽然间大笑,笑声清脆,如珠玉落盘,身子轻颤,嫣红染颊,眼泪都似乎出来了。
“要不要这么萌,奶凶奶凶的,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
殷九丞被撕开伪装,凶狠地瞪着她,只恨刚刚被这个女人刺激了,没能把她的手指给咬下来。
浑身毛一炸,准备离这个女人远远的,谁想腿脚无力,一下子从半空中滚了下去,如同下汤圆一般。
那小模样惹得简翎又狠狠地嘲笑一番。
“小姐,何事如此开怀?”昔华站在帐外问道。
听到昔华的声音,简翎美眸一转,看着那一碗姜汤,有了好主意。
她抱起瘫在地上的小家伙,憋着笑,看着他恹恹的,仍旧不忘拿着一双大眼睛瞪着自己,心中被萌的一塌糊涂。简翎亲了亲他湿漉漉的眼,走回床边,没注意到怀中的小家伙羞得狗脸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