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人影动。土爷的双臂双手陡增,一手揽住三个美女娇躯,两手就揽下了六人。揽过来抱在怀里,就好比一只小蚂蚁负起一颗黄豆,一只小猴子抱着一个大西瓜。
先是三跳两跳离开了老山怪的攻击区域,然后运起叠地术,钻入地下逃之夭夭。逃去不知多久,更不知到了哪里。土爷刚停下来想喘口气,放下六妖女还没等他把气喘匀乎说句话呢,突然头顶上“咚”的一声山响,差点没把土爷七人震晕过去,随之哗啦啦一阵水声把土爷与六妖女冲开了,不知分为几处了。
等晕晕乎乎的土行孙从地上爬起来,抬眼四下张望时,发现自己来到的是个陌生的区域。不过,属于人间应该不会错,因为土爷看到了人和猿猴,还有树上的小鸟。
土行孙到处找寻六妖女不见,喊叫也没有回应。心里一阵酸楚,心想:“我们主仆缘分也太浅了!”只好下定决心尽快练成“情报三神功”后去满世界找寻她们。
再说土爷他原本来自人间,对人间的美好感受是极深的。在这里看那远方的雪山、面前的湖泊、湖边的草原和森林……一切像是刚从童话中搬出来一样,清新的空气有淡淡的甜味,连太阳都似乎小心翼翼,把它光芒中最柔和最美丽的一部分撒向这里。
当前的土爷一个人是在一个小半岛上,这块陆地上几乎长满了色彩暗淡的树林。虽然在这片暗淡的颜色中也有一长条一长条的黄沙低谷,还有许多类似松树的高大树木夹杂其中,它们有的孤零零地挺拔入云,有的三五棵长成一簇、统治一片树林,但放眼望去,仍给人一种单调、灰暗的感觉。
每座山上都覆盖着植物,但也总有山石裸露出来,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这每一座山的外形都非常奇怪,尤其是那座像老头拄杖的山,比其他的山峰要高出许多,看起来特别奇怪:无论看它的哪一面,都是悬崖峭壁,但山顶却平坦无比,好像是在等着放置一尊雕塑。
土爷像幽灵般潜行于林间,轻轻拨开挡路的树枝,竭力不让脚步发出一点儿声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他不是怕什么,他也不是不能运用神功,他是想彻底地再过一把做人的瘾。
土爷日夜兼程,没有运用过神功,只在午时和子时练功两个时辰,除去一日三餐外,他都在赶路,他不仅要走出这片山林,还要向人间的普通人一样独自走出山林。
这段时间,天气很快冷了下来,开始下雪,周围的绿色渐渐消失,湖面结上了一层薄冰,大自然像一张由彩色变成黑白的画卷,那样要退去了亮丽的色彩,在这里,温暖的气候本来就是很短暂的,但在土爷的感觉中,这个伊甸园仿佛是因六妖女她们的丢失而失去了灵气。也就是说,在人间光有男而没有女,这人间的生活便不那么美好了。
消失在苍白的薄云后面,这是一个萧瑟的冬日,太阳在这层灰纱般的薄云后面发出无力的白光,寒风吹过空荡荡的湖面,寒冷使空气像一块凝固的冰晶,此景使人怀疑春天真的还会到来。雾气中出现了扰动,就像把一撮火药均匀地撒在火焰上,璀璨的光点在雾气中出现。
土爷一卯腰攀上了一棵高大的树,高出雾气的浓密处,较稀薄的雾岚中看到了光点的来源,原来是高树密林环绕的山顶上,一个小小的寺庙里有人在拼杀。
一方是一位老僧,只见他收起袍袖握固(两手皆屈大拇指握拳,放在盘腿的两膝上)静思神,庙外茫茫雾色里,高岩树梢上,如风行的一团雾气,飘下地,撞开山门,落在了老僧面前,聚敛收缩,缓缓站起一只雪白的灵狐来,目光如炬,抖抖白毛,利爪如刀。
这场拼斗别开生面,身形颀长,灵目俏脸,洁白如粉的雪狐腾空作势一扑,老和尚一动而滞,急转为抱元振衣,胖大的袈裟像气吹似地鼓了起来。那灵狐的利爪探出,闪电般刺向老和尚的胸膛。
“呵呵!你老家伙是阳寿将尽,肉体皮囊腐朽了,动不得了哦……我‘白灵狐姬’决不占你的便宜,咱就坐着打一架,文斗一斗。”那白狐空中收势停下来,轻盈地落到地面上,倒退几步收缩身体,蜷曲四肢,伏在了地面上。
霎时间白毛根根如针直刺周围空间,大尾竖起如鞭。土爷此时心志自然异常灵秀,目光澄澈如秋水,可洞察秋毫。他清晰地看到那灵狐一体幻化成百体,一批一批地、一拨一拨地扑咬向老和尚。那一根根白毛针好像一根就能幻变作无数根,针尖连针尾地、依次不间断地射向老僧,如同阵阵箭雨。再看老僧呢,鼓胀的袈裟好似一个巨大的圆罩整个地罩住了他的身体。从那圆罩里又好像不断地向外施放出一队队盾牌手,灵活地遮挡着灵狐化身的攻击和白毛针的激射。
“咯咯咯……老东西还蛮硬朗的嘛!那位什么……妙可师太,你的可心小师妹还来找你吗?来了还留宿吗?住下来还与你那个什么……哎呦——咯咯咯……”那只灵狐拼斗着真气,两眼黑亮,还能吐气如兰地调笑说话唱歌。可那老和尚却是不吭不动,美须飘扬的脸上,颜色一变再变,由苍而红,由红而白,眼下白得没有了一丝血色。
又过了不知多久,满庙堂燃着的蜡烛都有些发暗了。因为一会儿烛火芯头整体偏向老僧,一会儿又整体偏向灵狐,有风帮助燃烧得快了许多。风来自老僧,也会来自灵狐。
渐渐地能看见老僧的护体气罩在慢慢被压缩,已经小到只能罩住他的硕大魁梧身体的两倍空间了。
灵狐又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老东西,你已是强弩之末、灯油燃尽之时了……还有什么箱底儿的玩意儿快亮出来吧,此时不让我灵儿见识见识,恐怕以后没机会了。好玩意儿带到墓坑里去可不好……嘻嘻……”充满挑逗意味与轻漫语气的说笑似乎对老和尚起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