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芝馆。
不要想歪,韩醒虽然懂得那些东西,但他是以后世的思想来看待的,他只是想了解一下那家伙的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进而更了解一下那个乞丐。
昨天费了诸多口舌,那家伙却怎么也不肯说出自己的名字。今天到了这儿,必须探出个一二三来。
那老鸨见韩醒衣服质地很是不错,又见气度不凡,便在心里给了个“外地官员公子哥的标签”。做这种招待别人的生意,下定位是很重要的。
韩醒瞧着这扑着一层粉黛也遮不住的恶心时,露出了自己强撑的笑,转身溜向角落里去了。
“还是个雏儿呢。”老鸨在后面笑到。
“真是难受。”韩醒在角落里骂道。
望向四周,瞧见有一个与自己一样只是坐在厅子里观望的,便迈开腿,几步走了过去。
“哈喽。”
“嗯?”
韩醒看见了他扭过头时的一抹阳光了,真……帅气啊!韩醒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外貌如花瓶的人。原因无他,比自己帅而已。
“我是说,你好。”
“呃,你也好。”
“兄台贵姓?”
“免贵姓陆,名景。”
“字?”
“言策。”
“其实呢,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一下,那白茶阁在哪里。”
“其实我是第一次来这种烟花之地,也不太清楚。”
韩醒点了点头,和自己一样,是个雏儿。
“那……”
正准备问些别的东西,结果却发现原本昏暗的房间一下子亮了起来,环绕四周,数百根蜡烛点着,还有些不知是什么的灯,也不知到这是在做些什么。
“各位,大家都知道今天是兰芝馆开业三十周年的庆礼对吧。”
“全场免费!”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然后,然后就被撵出去了。
“大家都知道,兰芝馆一直以出色的服务和不断增加的佳丽闻名于咱大郑的京城。”
“这自卖自夸。”韩醒小声嘀咕。
“这次活动自然也不会让大家扫兴而归的,现在大家都已经找好我们的姑娘了吧,现在让我们大家一起玩几个游戏。”
韩醒望向四周,都是男女成对的坐着,唯有自己这里是两个大老爷们孤零零坐着。似是有人注意到了他俩,两个样貌还算可以的女子坐了过来。
韩醒没碰她,只让他规规矩矩的坐着。女子轻轻笑,照做了,旁边同样是如此。
……
……
韩醒躺在这烟火之中,嘴里塞着一抹笑意:“到真是好生舒坦。”
这些游戏比起后世可能会差了些味道,但很懂得欲拒还休的精髓。女子眼前跳,不时划过他人衣裳,给他人以欣喜,又给心中难压之火添了几把柴。
诸如此类的活动,真是不少。
但韩醒还保存心中理智。经过一番打听,他已清楚乞丐少年的姐姐刚过来不久,今日会连同几个相同姿色的女子共同亮相。
而提前准备好的白茶阁,目前为止也只有她本人进去过。
“有点意思。”韩醒小声道。
望向旁边,灯火阑珊之处那陆景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当然,也许是因为见得多了,也就不为所动了。
台上老鸨开始扯嗓子喊了:“现在让我们万众瞩目的新花魁们上台吧!”
台下一片叫好。
韩醒也在其中。
真是奇怪,风花雪月的地方这群人居然没穿靓丽的衣服,反倒穿起了白色衣裳,只是带着些简朴的花纹而已。
难道这老鸨也懂得白衣胜雪?
怪哉,怪哉。
跳起一支不知道叫什么的舞,琵琶声传来,混着其他不知道名字的弦乐器声音。加上舞蹈,立马吸住了人们的眼球耳朵,准备突击到心房里去。
但韩醒内心波澜不大,毕竟十年的跨年演唱会不是白看的。
采莲舞,蕊宫阆苑。听钧天帝乐,知他几遍。争似人间,一曲采莲新传。柳腰轻,莺舌啭。逍遥烟浪谁羁绊。无奈天阶,早已催班转。却驾彩鸾,芙蓉斜盼。愿年年,陪此宴。
顶多配的上这段话而已。
韩醒观望着舞蹈,旁边的陆景嘴角露出浅笑。
也不知道究竟笑得是什么。
一曲作罢,台下的掌声雷鸣。
“那我们的几位花魁今晚与谁畅聊呢?”
“当然是我了。”不知是谁回了一句。
“我们的花魁可是清倌人,不做那种事的。”
台下一片“嘘”声。
韩醒也跟着“嘘”了一声,不过他还听到了许多翻口袋的声音。
“怎么回事?”韩醒向旁边人问道。
那人见韩醒年纪小,一看就是第一次来,便得意的说:“你一看便是第一次来,这以前啊花魁得给这写诗写最好的人,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没人自己写,都提前抄好几首,看哪首中了主题。”
韩醒谢过后便开始思考了,他在翻动自己的诗词库。
老鸨上台,嘴角带笑道:“这次的诗题可是有点难呢,大家也不要太兴奋,省的一会儿伤心来找兰芝馆的事儿啊。”
老鸨见大家都笑了,又继续说:“其实呢,说难也不难,也在这风花雪月之内,只是不用比喻,也不能直写女子外貌,进而赞颂这台上花魁的美丽而已。”
这一说,台下人的脸色便都变了,他们即使不懂诗词,也看得出自己所拿的诗词中比喻,各类描写等真是不少。现在的心里,怕都是后悔自己要求代笔之人诗词华丽了。
哪怕是场中少有的真材实料之辈,也都叹了口气。
但还是有人在偷笑。
比如韩醒。
韩醒举起手,被老鸨点起,随即诵道:
北,不对,是南。
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再难得
第一句出来时,有人轻笑。而等全诗一出,则是举座皆惊。甚至之前和韩醒一同偷笑的那个人,也不禁瞪大了眼,看看是谁来搅自己的局。
但终究这里还是大郑京都数一数二的地方,也不会大动干戈的把韩醒打出去。类似于这样有人抢了风头的事情不是没有,只是少罢了。老鸨惊了一下,便开始夸赞韩醒,少了兰芝馆的礼法自是不行。
“那就请这位公子来挑一位花魁月下共聊吧。”
韩醒心道:“月下共聊?我可不想受那冷风吹。”,嘴上却道:“不知白茶阁的姑娘是哪位?”
老鸨一笑:“看来公子是有备而来呢。”随后伸出手,指向了其中一名较为高挑的女子。
韩醒心里也是奇怪,这么多新来的清倌人,却偏叫做花魁。他觉得这样的称呼有些进一步剥离了这些女子的清气。当然,可能有些人就是奔着花魁这个名头来的吧。
女子伴着韩醒朝厅后走去,白衣当真是胜雪。而身后老鸨继续出题,还有好多姑娘等着人要的。
老鸨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几乎听不见了。这时韩醒忽然发觉自己已经走到了终点。一间屋子,一块小匾,“白茶阁”三字清晰可见。
韩醒走进去,正打算寻个坐处,却发现自己的脖子上抵着什么东西。感觉到尖锐无比,便在心里面害怕万分,这东西不是刀又是什么?
“别说话。”
“我不是本地的,你劫错人了。”
“别说话!”
“行。”
韩醒心里奇怪又害怕,这究竟是不是那乞丐的姐姐,如果是的话,又怎么会是个杀手?不经意间虚汗流了下来。
过了许久都没什么动静,这女子便从屋内寻了块布料,直接塞进韩醒嘴里。随后便坐在了屋内的椅子上,独自饮起茶来。
韩醒本想表示抗议,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便只好作罢。
而就在这个时候,韩醒又听到了一阵声音。,很急,很重,似是大队兵马袭来的感觉。
女子叹道:“还是来了。”
韩醒心里蒙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