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吵吵闹闹,楼上热热闹闹。
韩醒坐在一旁,现在也顾不得什么了,只好用笑容来遮挡心中的无措。
他的耳朵告诉了他许多东西,例如他现在只是一个“用具”,语出那女子;例如那叫陆景的家伙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语出楼下的官军。
笑着笑着,眼前就是一黑,脸上好像是被给了个巴掌。好家伙,绑了我,却连笑也不让,到真是无情。身体轻飘飘的,看来自己应该已经被带走了。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小,再也听不到陆景的话语。自然也不知道在这小小的青楼会发生什么样的大事了。
一碗凉水浇过来,把韩醒的身子都弄地颤了颤。口鼻进了水,不禁大声咳嗽起来。
“我究竟怎么你了,要绑我?”韩醒喊的歇斯底里。
“你他娘的脑子坏了?给你脸了?这么大声喊!”一个身体看起来瘦瘦弱弱的男子喊到,但声音却是跟敲钟一般,极有震慑力。
“我…我,行,我不说话。”
“他妈的戾气还挺重。”
就在此时,一旁的木门突然走进了个女子,穿的一身红装,端的娇艳无比。但仔细一看,不正是那“姐姐”吗?
“这小子戾气挺重啊。”男子对着她说到。
“是,出去吧。”红衣家伙淡淡说到。
“那咱们……”
“出去!”声音还是那么冷淡。
“好。”男子不敢再说些什么。直接轻轻弄开门溜去了。
韩醒在一旁目瞪口呆,却也不知道该露出个什么表情给她看,便露出了一口白牙,小声轻笑。
“你可知道你现在的处境?”
“知道,我被绑了。”
“那又是谁给你的胆子笑出声来?”
“豹子。”
红衣被韩醒的回答弄笑,只是轻轻的鼓了鼓掌。
“其实我们也不愿意害你,这都是为了他人。但那楼中莺歌燕舞,你碰了巧走进死胡同,怎么着也得往自己身上抹几分过错吧。”
“我不是碰了巧,是我的才华太高。”韩醒忿忿得回了一句。
“才华?呵,那老鸨那出的尽是些怪题,奇题。而你也只不过是只瞎猫罢了。”
“你对富户人的偏见倒真是深啊,我没见过你,你也不知道我,又怎了解我,哪知我不是一个为了猎食不惜披上猫皮的老虎呢?”
“那也定是只病虎。”
“可我如果没猜错,你也是富户人家出身的吧。”
“是,我从未说富户人家如何,是你这个错了的号码非要错号入座的。”红衣说完之后笑了笑,眼珠子四处转了转,但好像都没离开韩醒的身体。
韩醒听到这话,也不知道该怎么接?韩醒为何会认为她仇视富户呢?韩醒心中涌现出无数侠客的影子,但他们又好像都在说“我要劫富济贫”韩醒却是是有些主观臆断了。
“所以,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呢?”
“我们空手而归面子上不太好过,所以便拿了你回去。不过啊,那些真正有权的人不吃这套,我们就给他们和我们中的一群笨蛋看看而已,所以到了时间,就会把你们都扔回去的。”
“而且像你这样的还有好几十个,你也不必担心孤独什么的。”
韩醒冷冷的笑了笑,这群人考虑的真是周全啊。
“那我写封信寄给我家人,反正你们演就演了,我上有九十岁老母,下有糟糠之妻,万一吓得出了事怎么办?”
“写就是写了,但绑匪说绑你没事,你家人信吗,就说你自己,你自己信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吗?”
韩醒一惊,自己居然全部信了。敢情自己比她想的还要白痴。
“就算写了,你找谁寄?”
韩醒已经绝望了,他感觉自己好生窝囊。
“那你说我该做什么,在你这里混吃等死?”
“你为什么不求求我放你回去,你难道看不出来我绑你只是临时起意?”
“绑那其他的几十个全是临时起意?”
“你真信我绑了几十个?”
“你——你好优秀啊。”韩醒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谢谢夸奖。”红衣站起身来,“你成功的让我开心了一点,在这点上你很成功哦。”说罢站起身出了这件屋子。
韩醒蹲坐在墙角,望着门不言语。
可这群绑匪却连这片刻的“不言语”也不给:
一个穿着绿色素衣的女子走进来,递给韩醒几张纸,说到“赏你的。”
韩醒接过那几张纸,眼前那人便转身就走,只给韩醒留下了一个令人愤恨的背影。
韩醒看了看那几张纸,感觉纸上写着这么几句话:“你不是想写信吗?赏你几张纸,想写就写吧,只不过最后还是会被我当废纸烧了的。”
韩醒恨那个女子,恨发明了纸的人。
不过好像在这个时空里他就是那个发明出纸的人。
没关系,做出蠢事恨自己也是应该的。
韩醒把纸铺在屋子里的一张桌子上,却又在转瞬之间发现自己没有笔和墨。随即怒火中烧撕碎了这些纸来慰藉自己的内心。
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韩醒靠在墙角准备睡觉。
……
……
陆景望着一众官兵,只是微微的笑了笑。他们不可能抓住自己,这一点,他确信,官兵了解。所谓的捕获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同时,自己的存在对于他们还是有一些好处的。比如说专门成立一个俸禄极高的组织来抓捕自己领导的一个组织,尽管面临着脑袋掉地的风险,但上青楼不用赊账,喝上几十年陈酿也都一一实了现。
没了他陆景,真不见得还能过这么好。
陆景自己倒了碗酒,一饮而尽。随后说了一声:“来吧。”
陆景不会出真格的,那群人也不会,这是惯例。
谁知这次破了例。
眼见刀子离自己的脖颈不到三寸,这时才发现这时所谓的“老大”不是那位跟自己纠缠了五年多的“孟三九”,而是位长相颇为相似的新人。
那人的刀子够快,但陆景举起筷子的迅速更胜一筹。接触筷子的部位还只有刀剑,便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力打到一边。这时陆景方才抬起正眼瞧向那人,在短暂的思索过后终于想起,这人应是女皇的亲信。
不过这是位暗处保护女皇的人物,居然也放到台面上来抓我陆景,决心倒是下坚定了。
不过心还是太小,想不全所有东西。
陆景又拿了两根筷子,奋力射去。然后几个踏步来到身前与其交手。两人的手交缠在一起。而外人眼里只有快速摆动的以前和飘舞的发丝。紧接着其余人上前助力,陆景一挪身位,凭着身法精妙又到了包围圈之外。
旁人只认为陆景要争得片刻休息,然而刹那后便又从一旁窗外遁去。紧接着在跳出窗外的一瞬间便又将手中的筷子射向前方,然后脚踩倒下的身体便没了踪迹。
一屋子的人也不叹气,一个一个按秩序回了衙门。
最后便只剩老鸨对着一屋子的狼藉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