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赵高躬身立在在龙椅之侧,尖声细气地说:“有东海方士求见,愿为皇上提供长生不老药。”
坐在龙椅上的嬴政眼睛亮了:“快,宣他进来。”
白胖的徐福,微笑着踱步进来,这让秦始皇多少有点失望,眼前这方士,哪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但是说不定他还真的能给自己带来长生不老药呢,嬴政耐着性子,微笑着看着这位“能人”。
徐福走到金銮殿中央,双膝跪地,喊道:“草民徐福,叩见圣上。”
嬴政笑道:“免礼,徐先生请平身。”
“谢圣上。”徐福这一跪一起看起来很轻盈,似乎毫不费力,倒让嬴政略吃一惊,殊不知这是张良早已料到的情况。
??????
“徐福兄,你进殿必然要叩见皇上,这一跪一起,若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岂不惹圣上厌烦?到那时肯定怀疑你。你只需如此如此,让自己的动作轻盈一些,这样便滴水不漏。”
??????
“徐先生,你??????真能给我长生不老药?”嬴政一脸期待地问,座下的蒙毅却皱起了眉头,身为名将之后,精研法家经典,他从来不相信世上有长生不老药,更不相信有人能跳出生死轮回。
但是他此时不能说,朝堂之上,李斯本来就跟他不和,万一赵高从中作梗,皇上一个不高兴,自己直接丧命于朝堂之上,那可怎么办?他只寄希望于退朝之后能跟皇上单独交谈,好劝谏一下皇上。
徐福微微一笑:“皇上,我现在没法给你长生不老药,但是我知道怎么样才能弄到长生不老药。”
“真的?那要怎么做我才能弄到长生不老药呢?”应征充满期待地问道。
“皇上,您先请听我讲一个故事。”徐福不紧不慢地开始讲他编了一路的故事:
“皇上,我徐福自幼修习道家之学,寻求如何到达逍遥之境,直到我翻到了一本道家经典《周耳经》。”徐福开始用出自己瞎编乱造的本事,“我在那本书中了解到,东海上有三座仙山:蓬莱、瀛洲、方丈,其中的蓬莱仙山上居住的神仙能炼制长生不老药,但是只有童男童女能到达。
“徐福也想前去寻找长生不老药,于是自己买了一艘小舟驶入海上,大约行驶十几天之后,我终于看到了一座山,等我靠近,我才看到,这山的入口处镇守着一条青龙,那青龙看见我,大喊道:‘徐福,这里是蓬莱仙山,我是这山的看门大神,听说你要求长生不老药,山上的神仙们说必须要送来五百对童男童女,在此地修习仙术两年,再由你带回去普渡众生,才能给你一枚长生不老药。’我问道:‘那我要是送来一千对呢?’青龙很强硬地说:‘只能收五百对,仙术哪里是什么人都能学习的呢?再说你这么一个布衣,怎能凑出一千对童男童女呢?’我则回答道:‘我中原大秦皇帝英明神武,人人皆想让他长生不老,都愿意送出自己的孩子来帮助他。’青龙大声说:‘既然是他聚起来的童男童女,那长生不老药也只能他来吃,别人若是吃了,就会瞬间毙命!’我为难了一会,说:‘好吧,我也凑不出来五百对童男童女,但是我愿意帮你传个信,让我们当朝圣上送来五百对童男童女,但是你要教我一些养生之术。’那青龙大神倒也爽快,先吹了一口仙气,然后教了我调息疗养炼气之法。并且告诉我,这方法只有受过仙气的人才能修习,其他人是没有这个资格的。我跟青龙大神道别之后,返程路上遇到风浪,原本买的船只被打坏,自己也被冲到了一个小渔村里,身无分文,只好以打渔混日子过,好不容易凑齐了路费,终于来到了咸阳,见到了皇上您。十二年啊,我终于见到您了。”说着说着,徐福开始抹起泪来。
嬴政对徐福的忠心很感动,从龙椅上走了下来,站在离徐福五十米的距离,说道:“徐先生,不是我不想跟你亲近,但是我自从高渐离之变以来,不再接近六国人士,五十米,已经是极限了。闲话少说,徐先生你看我需要准备什么,才能求来这长生不老药呢?”
“五百对童男童女,五艘大船,再备上够我们吃一年的粮食——在海上什么都可能发生。还有一些生活必需品,比如衣服什么的。”徐福扳着指头,一件一件地给嬴政交待。
蒙毅听不下去了,这家伙,原来是想骗了皇上的钱要跑,所以才会要那么多粮食和衣物,他心里着急,马上给李斯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自己一起劝阻皇上不要听那鬼方士的话。
哪料到李斯看到了蒙毅使的眼色,眼皮都未抬,仿佛压根没看见。
蒙毅着急了,但他还不敢造次,又瞅着机会给李斯使了一个眼色,这回李斯看见了,但他只是摇摇头。
蒙毅懵了,李丞相这是要干嘛?纵容徐福?
嬴政欣喜道:“徐先生,我现在就去给你准备这些个物什,全部给你运到东海那边去,你可千万要给我求来长生不老药啊!”
兴奋的徐福没有忘记张良的条件,说道:“皇上,两年后,还请您亲自到东海之滨来迎接长生不老药,我要亲自把长生不老药送到你手里去。”
“好好好,你这一片忠心,朕甚是欣慰!”嬴政高兴,大袖一挥,“退朝,小高子,给徐先生安排住处,要让徐先生在咸阳住的舒服。”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徐福跪下道谢,却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
“李丞相,你为何不和我一起,劝阻皇上,难道你看不出来那个徐福就是个骗子吗?”散朝之后,蒙毅赶忙追上李斯,质问道。
李斯,看蒙毅看了好长时间,叹了一口气:“真不愧是蒙武将军的二公子啊!还是这般锋芒毕露。”
“李丞相,你这是什么意思?”蒙毅有点懵圈。
李斯拍了拍蒙毅的肩膀,在他耳边悄声说道:“老哥哥有一句话,你可记住了。你的命,都在皇上那拿捏着,毕竟,真理没有命值钱。”
蒙毅呆住了。
李斯最后长叹一声:“皇上不是当年的皇上,我也不是当年的李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