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裁员
“你知不知道我们办公室那个小陈,竟然是赵忠的小蜜呀!”男人在厕所的洗手盘清洗着双手。
“可不是,平时看她一副清高,不食人烟似的。原来都是假清高。”一个男人抖抖裤子,呸了一声。
“你这是酸葡萄心理,你这种小职员人家小陈怎么看得上眼。”另一个男人一边整理着额上的碎发,一边说道。
“那种满面横肉她也能下手?”抖裤子的男人向洗手盘走去,口气里充满鄙夷。
“切,人家眼里就只看见地位金钱,哪里还看到这些肤浅世俗的表皮。”男人清洗完双手拿起洗手盘旁边的毛巾开始擦拭。
“就是。”男子继续整理头上毛躁的头发,“你这就不知道,原来那个佩觉只是一个打酱油的,那些爱嚼耳根的女人们冤枉她了。”
“怎么说?”洗手的男子诧异地瞪大了眼,他一向嫉恶如仇,这恶里面自然包括佩觉。
“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抖裤子的男子猥琐一笑,“你没有看网络上最新传的视频么?”
“小三还能打酱油?”男子惊讶道。
“当一切惹上政治,家族争斗,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整理头发的男子似是妖媚般给他一个媚眼,还故意卖弄自己的英语,“nothing is impossible呀,你没有听说吗?”
“诶,我就知道,这么一张平凡的面孔下,是一颗善良的心灵。”猥琐的男子捂着心口,道。
“去!你这个光看外表披着人皮的色狼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三个男子竟然如孩子般打闹起来。
……
“梁总,办公室最近员工的情绪都不是很好。”
“怎么说?”梁耀抬头,看着他最信任的助手,眼里都是血丝。
“您不是不知道,”助手轻轻叹气,似是要把内心里的压抑都发泄出来,“公司最近大规模的裁员,人心惶惶,我想您是知道的。”
梁耀眼里有着坦然,他确实是趁着这个机会,除去了不少公司冗员。危机危机,危后有机。他从来都是如此相信。机会怎么来的?就是危机之中来到。他一直相信困难就是穿着工作服的机遇。他最得意的助手,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您也许不知道,现在公司里面的人,即使是死忠派的,也开始骚动了。”有一些人会因为自己忠心耿耿而不怕公司裁员,因为他知道凭着自己的能力,凭着自己对职位的熟悉,没有任何人能够顶替他。但是最近,公司里这派的人也开始骚动不安了。譬如赵忠,不是说他能力有问题,而是在公司舆论下,他呆不下去,是迟早的事情。
“怎么说?”梁耀挑起剑眉。
“还不是佩觉。”助理呐呐道,怎么也想不明白细小如佩觉,竟然有一天影响了公司的正常运营,“随着关于她的舆论到处升起,曾经和她接触的人隐秘也一一被揭开。法律上是规定不能报道非公众人物的,说是侵犯肖像权隐私权什么的。但是,网络上却有一种力量叫做人肉,根本还没有法律能管制,天知道那些无聊的网民,整天都在想什么!”
梁耀闭目,皱起眉,良久,轻轻叹气,“有人在搞舆论。”而且一切都是针对着他的公司。
……
“会是谁?竟然敢和梁氏集团作对?”助理不解问道。梁氏一家一直是国内的大家,特别是梁耀掌权以来,更是与敬、宋并列国内三大家。敢在老虎嘴边拔须,不想活了么?
梁耀并未睁开双目,剑眉皱着一直没有放开,没有回答助理的问题,反而问道,“佩觉失踪了?”
助理皱眉,“算是吧,听说她前些日子就一直没有归家,不知去哪里鬼混了,留下一堆烂摊子。”
梁耀怔了下,“前些日子呀。”他拖长了口气,语气里却平淡没有起伏。
多年来的默契,助理眼里闪过了然,原来梁耀怀疑是佩觉搞的鬼。他试探开口,“梁总,我这就让征信社的人查去?”虽然他不认为佩觉有这么大的能耐,多半是竞争对手趁机打击。不过,他自然不会质疑上司的判断。
“征信社?”梁耀睁开了厉目,轻笑,“征信社能查得出我的行动么?”
“梁总意思是,对方大有来头,不是一般的征信社查得出来?”助理试探一问。
“力,这些问题,你还需要问我吗?”
“梁总怀疑的是,敬家和宋家?”
梁耀不再做声,满是血丝的眼睛眯了一下,“敬家是我们世家,宋家与我家从来河水不犯井水。”
“这么说是没错。”表面上是这样没错,“但常言道,知人口面不知心,画皮画面难画骨。”
“我家与敬家利益在一条线上,虽然不到唇亡齿寒的程度,却也是千丝万缕荣毁共存。敬家提供货源,我家提供渠道。缺了优质货源,我家无以为继,成了无本之源。缺了渠道,敬家不过是卖杂货商人,不成气候。我们两家隐隐有成为一家的趋势。敬家二小姐心系我家小弟,而我也属意梁亮继承家业。利益加上情感,亲上加亲。力,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比谁都清楚的。”
“梁总,这么说来,就是宋家了?眼看宋家近年来一直扩张自己的版块,最近也攀上敬家,狼子野心,莫不是想击败梁家,自己坐大?幸好敬家大少识破了他们的诡计,退了宋家的婚约。”
“你当真是这么想?”梁耀不语,充满血丝的双眼锁住助理。
助理心里狂跳,他讶然看着梁耀,“梁总莫非也和我一样想法?”
果然是跟随在身边良久的好助手,梁耀不语,只轻轻点头。
“只是为何敬家要如此做?不论从利益还是情感上,都说不过去才是呀。”助理挠头,眼里透着不解,心下疑惑。
“竟然如此为何你要怀疑?”梁耀不答反问。
助理憨笑一下,“俗语道,越亲近的人越不可信。不知道为什么梁总你刚才在说的时候,我脑海里就弹出这么一句话。没有什么理由,只是直觉。”
“我曾经说过你有动物般敏锐的直觉么?”
“梁总说过不止一次。”助理不好意思地笑笑,“只是道理上怎么也说不过去,按理说,明明是宋家嫌疑最大。”
“宋家正忙着开拓疆地,何必与我家结下嫌?何况老宋一家心高气傲,心里定是觉得花力气打击对手,不如多费精力在事业上。自命清高的他们一向不屑采用旁门左道打击对手。”
“敬家也没有理由无缘无故打击我们呀,打击了我们,不是间接毁了自己吗?对他们能够有什么好处?”
梁耀不语,这也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然而,他手头上是家里情报机构收集来的资料,虽然没有证据指明是敬文星是幕后指使者。但是针对梁氏集团的一切手段,是如此凌厉,正如小时候,他与敬文星围棋对弈,正是敬文星不留情面雷霆万钧的风格。能够让他措手不及,深深有压力的,放眼国内,除了敬文星这人,还能有其他么?小时候老是缠着他叫耀哥哥的小屁孩今天到底长成什么样子了?也许,他应该做的不是处理眼下的舆论危机,而是找个时间拜访一下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