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以为我会被打。可就在片儿警准备砸椅子的前一刻,一个自称是我律师的人拯救了我。
当我和律师单独交谈时,他告诉我,那个男孩儿底子干净,没有任何不良记录。
我虽然不聪明,却也不笨,稍稍一想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我想到了那个女人弄到手的证明,也不知道那定时炸弹在什么时候会把我炸的粉身碎骨。
于是,我都不等律师提条件,开口说道:“东西是我的。”
五个字,我认了罪。
律师问我要什么报酬,我说,“我也不问你们是谁,如果有办法,别给我留吸毒的底。”
我不想坐牢,不想让妈妈失望。可是,那女人捏造的证据让我不得不担心,担心哪天就会有同样的事落到我身上。
而且律师既然开了口,想让我一个没身份的平头百姓背个锅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我想了一圈,当先担事儿,只要别给我留底就成。
那人果然有背景,我当晚就被释放了出来。
我一直担心有没有留底,偷偷去机场买了机票,一切正常,我才安心的回了家。
记忆拉回,我狠狠地闭了眼。
当年我能平静的面对,如今我却完全没办法平静。
我不甘心,不甘心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年,最后却什么都做不到就被那女人弄进了牢里。
我想了许多,越想越愤怒,越想越不甘心。我想砸了这地方跑出去,可我被锁在椅子上,有心无力。
过了很久,久到我都快疯了,门再次被打开。
我看着走进来的人,露出一个相当怨恨的笑容。
大队见我这笑,眉峰成了利刃,就像他凌厉的眼睛一样,带着骇然的气势。
若是平日里,见到身着警服的人这个神情,我肯定会怂。可现在,我恨过了头,就忘记了‘怕’是个什么滋味儿。
“这么小的岁数,怎么这么愤世嫉俗?”
他坐到我对面,凌厉的眸子里透着一丝疑惑,“你没吸毒,毒也不是你的,你为什么要紧张?为什么要反抗?”
“你又耍什么花样?”我的忍耐到了极限,歇斯底里地吼道,“要弄死我乘早!别特么的磨磨叽叽的!”
我想,他是想收拾我的。因为他手背的青筋冒得厉害,面色也是沉得吓人。可最后,他却是摆了摆手,说道:“行了,没事了,你走吧。”
走?
我笑了一声,多余的话都来不及说,他就大步走了出去,嘴里骂道,“老子要不是看她是个女娃娃,早一巴掌过去扇她丫的!耽搁老子这么久的时间,误了老子的正事!”
正事?什么正事?
我不清楚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双脚虚浮的出了局子,看着安静的街道,恍然如梦。
这一切的一切如果都是梦该多好?如果我当初不那么渴望所谓的父爱,强硬的让妈妈带我回北京娘家该多好?
只可惜,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时光不能倒流,妈妈也不可能活过来。
我提着包一步步地走在无人的街道,双眼无神地看着远处路灯透出的一圈圈光晕。
我不是软弱的人,可这会儿,我却是很想哭一场。
大哭特哭。哭出所有不甘,哭出所有委屈。
坐在路边,翻出钱包,拿出了妈妈的相片。
妈妈很漂亮,很温婉的古典美人面相。她很温柔,温柔到近乎懦弱。这样的性子,让我想变得强大去保护她,不让她受委屈,不让她受伤害。可我终究还是没能力护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那女人算计得郁郁而终。
“妈妈,我又让你失望了。”
我强忍着不哭,可压不下的哭腔揭开了我的伪装。意识到自已太过懦弱,我反倒哭不出来了。
小心翼翼的把相片放回钱包里,我站了起来,拍了拍脸,对自已说道:“王子阳,别忘了你说的,他们弄不死你,你就要弄死他们!”
我知道,学校我肯定是回不去了。我犯了大过,家里也不会保我,我肯定会被开除。而我现在没钱走出这个省,我回不了家,我也走不了更远的地方。
提着包,沿着马路慢慢地走着,我开始运用我算不得聪明的大脑。
我不能再这么四肢发达下去了,不然,我被玩儿死了都报不了仇!
走了一阵儿,我又停了下来,把包里的钱都倒出来数了数。还有112元,其实,够我做很多的事。比如说,重新开张卡。
我没回学校,而是找了最近的银行,准备在ATM机旁对付一晚,明天一早办张卡给小舅打电话。
刚坐下没两分钟,就有人按开了玻璃门进来。我以为是来取钱的,往边上挪了挪,眼都懒得睁。
久听不到动静,我以为那人是怕我抢他,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只是等着银行开门,你放心的取,这里有监控,我不会抢你的钱。”
“抢我,也要你有那个能耐才行!”
听这声音,我睁了眼,就看到捉我那特警跟井雨黎并肩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