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华让很多人不解,没人有兴趣看他展示自己的‘大作’。夏华就是要调动大家的注意力,铺好画作后,就催动文气,祭出‘冬夏’刀,一把刻刀变得熠熠生辉,灰白的刀刃渗着青光,南宫小山甚至感到了一丝刀寒,下意识的向后走了两步。
“南宫少主,莫怕!这刀不伤人的!”夏华调侃地说。
欧阳庸看见了夏华能如此稳定地控制文气,也暗自赞叹: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手法,而且文气纯正凝视,不容小觑。他现在有些不敢轻视这个小文士了。
夏华聚力凝神,挥动文刀,一声大喝:“开!”
锋利的文刀没有斩向任何人,她的目标是夏华的山水画作,白光一闪而没,大家都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夏华的刀已经收了起来。
全力施展之后,夏华脸色发白,汗珠从发间渗出,流在脸了上。只有夏华自己知道刚才的一刀耗费了自己多少文力和精力,已经抽空了自己的所有,竟还是不够。
南宫小山毕竟是阅历少,居然笑话夏华道:“小子,你是在变戏法吗?”哈哈哈哈,“真精彩!”甚至拍起手嘲笑着夏华。
在场的只有少数几个人看出了夏华的一刀,其中自然有‘墨斋’的斋主苏墨然,仁帝的文刀是大陆最基础的文技,自然文人都能习得,但能用得如此举重若轻,自己活了这般年纪,以文侯中期的实力也不一定能做到。
而欧阳庸现在是后悔不迭,赶忙制止自己少主出言侮辱夏华的行为,因为这是自取其辱。
正在此时,厅堂中不知从哪里飘出一阵清风,正好经过夏华那张山水画,飘飘然把画掀起,突然有眼睛机灵的人喊:“下面还有一层画!”
果然,大家定神一看,夏华的画现在已经分为上下两层,夏华三尺宽的画,现在只有五寸还连在一起,其他地方已经分开两层,因为后来夏华文力匮乏,最终没有完全斩开。
南宫小山算是个见过世面的文二代,如今已经是目瞪口呆,大嘴惊得可以吞掉文雀的蛋,寒文大陆可从来没有这样的操作。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鉴画大师赤黑白眼已经不能看清,但他听到了人们的议论,仿佛迎风飘摆的那层画就在眼前一般,他嘶声地喊了两声后,又吐了几口鲜血,昏死过去。‘墨斋’的人赶紧抬进医治。
南宫小山难以置信,毕竟他的文位太低,没有像供奉欧阳庸一般,看见夏华使出的那一刀。他走进画前仔细观瞧,看见了第二层墨迹浅浅,但依稀能辨别确实刚才夏华那张‘山水图’。
夏华默念了几遍自己的回气诗——‘’为有源头活水来‘’,虚弱略有好转。
“南宫少主,我赢了!”
“诚如大家所看到,一张画可以分成两层,所以‘墨斋’所售和南宫家所有的两幅《寒宫仕女图》原本来自同一幅画,有前辈大能将其斩开成两幅,自然都是画子大师的真品。”
“画子一代大能,作画气力穿透纸背,入纸三分,自然非我所及,所以上下两层所差无几。”夏华继续解释道。
人们纷纷看向先前摆出的两幅《寒宫仕女图》,有画王题跋的显然稍微的墨色浅了一点。
苏岂无说道:“墨斋售出的画稍微清浅一些,定时下层了!”夏华说道:“正好相反!”
欧阳庸耐不住疑惑:“请公子释疑?”
夏华侃侃而说:“因为下层的画必然墨浅,所以有人有意对下层画进行了墨色的处理!用的是高级的墨,如魔山之墨一般的,再加上大能的复古处理,所以反而色彩深了一些,具体的操做晚生也不清楚。”
欧阳庸的文斛一直在和家主欧阳山联络着,他把墨斋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传递给了藏山的南宫山庄。
夏华虽然虚弱,但还是迫不及待地去收那两幅《寒宫仕女图》,因为他有更大的秘密藏在其中。这两幅画其实都不是原作的首层,画子先生的原作本是被分成三层,被夏华从蠡市浮屠三层中拿来的才是第一层画。这些信息都在第一层画上记载,而且第一层题跋的‘千寻’正是画子的大名。
南宫小山既惊又气,想要阻止夏华取画,但欧阳庸拦住了他,语气严重:“文约力不可抗拒,庄主让我们速回藏山!”
南宫家的人败兴而回,墨斋却更加扬眉吐气。苏墨然对侄儿的同窗学兄大加赞赏,要留夏华住下一段时间。夏华心中想着赶紧远离此地,躲掉蠡市东家。
可是苏岂无连拉硬拽叙旧起来。
当天晚上,墨斋盛情宴请夏华,对夏华的解围深切感谢,苏墨然得知夏华要去寒都参加国试,大呼正好。原来苏岂无真不简单,他在青天郡试中杀入前八十名,也要去参加国试。
他的叔父希望夏华能带上苏岂无一起去寒都,路上彼此有个照应。
夏华勉强答应下来。
转眼第二天到了,苏墨然匆匆而来,敲开了夏华的房间。昨天晚上和苏岂无谈到了很晚,可是夏华还是坚持卯时初刻起来温书,苏墨然进来时,整间屋子书香四溢,“贤侄,如此勤奋乐读,真应该让岂无他们好好学学!”
夏华谦虚几句后,苏默然把东家正在满城找他的消息告诉他。苏默然大笑道:“贤侄你瞒得我好苦,你在蠡市大放异彩已经轰动全城。据说,东流水得知你早已走出蠡塔时,当场火冒三丈,拍碎了他心爱的玉如意。”
“贤侄啊,你真给我出了口恶气!”苏默然拍拍夏华的肩。
夏华心中翻转:“蠡市的事发了,东流水那两只蠡水蛭的血丹依然躺在自己的文殿,静静地散发着澎湃的力量。”
“苏前辈,我本想说明此事,可是昨天人多口杂。我现在就离开墨斋,绝不连累苏家!”夏华说道。
苏墨然解释说:“贤侄,误会了!说话跟你讲吧!蠡市东家仗着店大才厚,又和县衙勾结,时常打压我墨斋,苏家和东家的矛盾早已不可调和,还有……”
夏华心道:“不知苏家的实力如何,他们树立了藏山南宫世家和东家两方敌人可是实力强劲。”
苏默然叹了口气说:“东家霸道,但实力确实强大!东流水已然冲进文王行列,实力远远的把我甩在了后面。”
夏华不知道苏默然的意思,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你和岂无早饭后就出城,其他的你们就不用管了,他东流水还不敢拿我怎么样!”
夏华有些意外,明知我惹了东家,怎么还让苏岂无和自己一起去寒都!可是苏默然没有说,夏华自然没有问。
东流水稳稳地在东家祖宅里吃着早茶,他略显清癯的脸上不见任何须髯。当他知道那个小子溜走时,并没有像外面传的那样恼羞成怒,他亲自去第三层看了后,心中出现了很久没有过的小激动,就如同第一次见到蕊仙子,第一次打开《文虫密录》一样。三层几件宝物即使珍贵,也不足为奇,重要的是四层以下有迹可循了。
文斛发出鸣响,“家主,这小子昨晚住进了墨斋!现在要出西城门!”东莱山仓促的话语从文斛里传出来,好像见了那胖子急切的样子。
东流水心道:“有点意思,真让我都琢磨不透了!如果文识之力能尽用,我一定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秘密!”他抬头看看天,自语道:“谁的大手笔,竟能压住全寒文大陆的文识之力。”
他刚端起了香茗,小厮来报:“墨斋斋主苏默然拜帖求见。”仆人递上来一个鎏金拜贴。
“快请!”东流水赶忙出来迎到门口。
夏华和苏岂无顺利的出了蠡县西城门,东莱山带着人悻悻而回,只因为家主东流水给他发出“撤回”的指令。
夏华走了几天后,心逐渐放了下来,苏家苏默然真得设法阻止了东家的围追。苏岂无少有步行游历的经历,早先出门不是乘坐文舟,就是闷在文兽拉的车里面。开头几日,他对周围的一切新奇,真像出笼的鸟儿一般兴奋。
两人晓行夜宿,夏华依旧抓紧一切时光练字读书,苏岂无愈加钦佩这位学长。两人时常切磋一些文技,夏华发现苏岂无居然熟练掌握了几种基础文技,如文影拳,飞腿等,这正是夏华所缺的,于是夏华开始和他学习这几种文技。夏华则想把自己的所创文技诗“红星乱紫烟”传给他,可是苏岂无却怎么也学不会,这让两人都很郁闷。最令夏华吃惊的是苏岂无居然获得了低级文斛,通过文斛就能知道每旬的文报讯息,让两人消息不再闭塞,知道了一些寒都学子的动态。
转眼半月已过,兄弟二人游学行路早已离开了蠡县的界内,两人虽然仆仆风尘,但精神尚可。苏岂无早已过了新鲜的阶段,即便没有叫苦连天,也偶有抱怨!
前面一架大山横在远处去路之上,让苏岂无瘫坐在地上,再也不肯走一步。
此时已到寒文大陆的深秋时节,山上红绿黄青、颜色斑斓,层林浸染,清寒雾气缭绕各色树木,平添了几分神秘。
“岂无,快起来,我看见前面好像有房子,看看能不能借宿一晚。”夏华嘴上说着,径自走向前去,其实他比苏岂无只大了一岁多。
苏岂无勉强挣扎起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