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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徒弟们要求练游龙功,李允胜同意了。于是,李从年让人按照李允胜说的尺寸,编一了一个大的槐条筐。

李允胜站在筐子边上,用一只脚踩在筐的一边,稍一用力,筐子的另一边就向上翘起来,看起来,根本站不住人。

李允胜后退几步,然后快步冲上筐子,筐子的另一边立即翘起来,还没等筐子翻过来,李允胜已经飞快地沿着筐边走起来,就这样,由于走的速度非常快,不等筐子翻过来,人已经走过去了,只见李允胜飞快地走着,筐子不断地晃动着,但始终翻不起来。

李允胜跳下来,对徒弟们说:“看明白了吧,练这个功很简单,只要走得快,筐就翻不起来,但要练到我这个程度,可不是几个月就行了。一开始练,可以在筐里面装上沙子,这样,筐子只是稍微晃动一点。以后,随着速度的加快,就可以慢慢地减少沙子。”

说完,大家就开始给筐子装沙子,师傅看到差不多了,就让大家开始练了,因为这个功没什么窍门,就是个速度快,但要走得快,也不是那么容易。

师傅说:“这个游龙功,有人认为是劲功,实际上和轻功毫无关系,武术中是没有轻功的,只是身手敏捷罢了。这个功练好了,就可以在实战中动作快速地移到,让对手防不胜防。”

徒弟们开始轮流上去,虽然筐子翻不过来,但是晃动的非常厉害,大龙为了快,在上面跑起来,被师傅制止了。

师傅说:“不要跑,要走,因为在实战中你不可能跑,因为如果跑的话,你的进攻防守的动作都就变形了,武术讲究‘手眼身步法’,就是要练走。”

根据师傅的要求,大家开始轮流地练起来。

李允胜和槐花回到娘家,槐花哥和嫂子一家人像欢迎英雄一样,迎接他们。原来他们已经知道打擂台的事了。因为每十天一次回来,已成为习惯,于是,午饭也是非常丰盛。

槐花哥问:“你说黑谷这么个大活人,怎么能让你一口气就吹到了?”

“原因很简单,和他周旋了十几分钟,而他又急于取胜,连连出击,我已经把他拖得筋疲力尽了,最后,我又在他背后击了一掌,他已经受到了内伤,所以,最后就是抗不住我的一口气。”

“那不管怎么说,毕竟是个大活人,能让一口气吹倒,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你那一口气力量有多大?”

李允胜看到桌子上有一瓶没打开的老酒,于是,就将酒瓶拿起来,放在槐花哥的面前。然后说:“我吹给你看看。你可要接好了,别掉到地上。”

说完,李允胜在桌子对面对着酒瓶吹了一口气,那酒瓶一下子就倒了,槐花哥一把接住了。这一下,他服了,说:“虽然有瓶子挡着,我也感到有一股力量对着我冲过来。”

李允胜笑着说:“我只用了三分力,如果用全力,那瓶子早就飞了。”

槐花哥问:“这内功和气功到底有何区别?”

“实际上从练功方面讲,两者是一回事,都要把体内的真气练出来。不同的是,气功就是气功,可以不练武术,只练气功,最明显的就是西藏的一些高僧,这些人是不练武术的,但是练气功,而且功力非常高深,如果在雪地里练打坐,可以把周围的雪都溶化了。”

“这么厉害。”槐花哥惊叹道。

“所谓内功,就是在气功的基础上再练武术,练的时候,体内的真气就会随着武术的动作而运行,练到一定程度,就会出现气随意行的程度,如果再加上有意识进行引导,那威力就更大了。”

槐花哥又说:“你第一次来时,用筷子把海螺壳挑开,那木头做的筷子也能传上内功?”

这时,槐花嫂子说:“光听你们俩说话了,来,一边吃,一边说。”

说着,她给大家倒上酒,都是一家人,也不用客气,大家都喝着酒,吃着茶,边吃边说。

李允胜说:“你说的没错,内功练到一定程度,别说是筷子了,就是一根树枝,也能杀死人。清朝时,有人专门练辫子功,男人的大长辫子,就可以用来做武器,那辫子一甩到人身上,就可以把人打倒,甚至打死。”

槐花哥点点头:“这种功我到是听说过,但没见过。”

“现在都不留辫子了,也就没这种功了。”李允胜接着说,“但我亲眼见过,一位内功高手,面对几个手拿刀枪的敌人,但他手无寸铁,于是,他解开衣服外面的缠腰布,用水把布浸湿,就用这布当武器。这布条一甩出去,缠在敌人的刀上,然后向后一拉,就把刀拉下来了,随后再将布条一甩,打在敌人的头上,将敌人一下子打倒在地,就这样,凭着一条缠腰布,就把那几个人解决了。”

大家都听得出了神,还是槐花嫂子提醒大家,大家又吃起来。

大家边吃边谈,槐花哥又问道:“这黑谷到底是什么病死的?报纸上都没说清楚。”

槐花刚要说,被李允胜拦住了:“他杀了三个中国人,就是应该死。可能是天意吧。”

槐花不满意地看了看他,既然不让说,也只好不说了。

吃完饭后,槐花哥说:“你们俩个睡个午觉吧。”

两人一听,都愣了,槐花娘拉着他俩就走。回到屋里,娘对他俩说:“你们俩人的事,我都对你哥说了。”

槐花一听急了:“娘,你怎么能……。”

“他们早就怀疑了,那有这么回娘家的。我也只好实说了,他们听了以后,都哭了,说是没想到你受了这么多的罪。也觉得你们俩人挺般配,都为你高兴呢。”

槐花说:“哎呀,这让我怎么有脸见他们。”

“他们没认为这是什么丑事,是好事。你还担心什么,这也好,以后就光明正大地,也不用藏着掖着了。你们就去睡吧。”

这时,正好槐花嫂子进来了,听了这话,就说:“哟,都这么长时间了,还不好意思啊。”

他俩都红了脸,嫂子又说:“嫂子也是过来人,知道女人的苦,你守活寡,我也心疼,现在把这几十年的受的苦都补回来吧。别不好意思了,去睡吧,都憋了十多天了。”

槐花脸通红:“嫂子,你这么说,我今天中午就没脸睡了。”

“快进屋吧。”嫂子把他俩推进屋,顺手把门带上了。

在屋里,槐花问他:“为什么不让我说是你把黑谷杀了?”

“杀人的事,还是不说为好,就是杀的是应该杀的人,我也不想让人知道。”

槐花还想再问,李允胜已将她抱起来……。

“打仗了!打仗了!”大家正在吃晚饭的时候,二龙回来了,一进门就大声喊起来。大家一听,立即围了上来。

“中国军队和日本军队打起来了,打了好几天了,死了好多人啊。”二龙继续说着。这时,李从年也过来了,问二龙:“在哪打的?”

“在卢沟桥。”

“卢沟桥?这是个什么地方?”李从年显然是不知道。

“就离北平不远。几十里地吧。”二龙说。

“这些日本军队怎么到的北平?从地里冒出来的?”李从年更糊涂了。

“爹,这你就不懂了,八国联军打败中国以后,当时就签定了一个条约,规定外国军队可以留在中国一些人,别的国家都没留人,有的留了很少的人。就日本留的人最多,后来又不断地增加人,其中有一些人就留在卢沟桥附近,别的地方也有。”

“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是有准备的。就是想打北平啊。”李从年恍然大悟。

李允胜在一旁一直听着,这时,突然问道:“现在谁胜谁负?”

“现在还很难说,双方都在增兵,一时还分不出胜负。”

“我看啊,这是日本军队在帮咱中国恢复大清朝,打下北平,康德皇帝就能从东北回来了,重新回到皇宫了,民国就结束了,还是大清的天下。”李从年开始有些兴奋了。

“爹,你想哪去了,不是这么回事。”

“你小孩子家,懂什么,中国几千年,都是皇帝坐天下,民国才几天,就成天的换总统,能有个好?”

李允胜说:“我看,这事恐怕不简单,从历史上看,中国和日本从来就没断过打仗,日本占了东北,可能下一步就想占全中国了。”

“占了全中国,民国就彻底玩完了,还是大清的天下。”李从年说。

这时,徒弟们也都议论开了,很多徒弟都不识字,当然也不可能懂的这些事。铁牛摇头晃脑地说:“管它什么民国大清的,就是皇帝回来了,咱还是老百姓,北平离咱这儿远着呐,咱们该干啥还干啥,这事和咱有什么关系,快吃饭吧。”

李允胜摇摇头:“恐怕没几天太平日子了。”

二龙看大家都不说话了,看了小凤一眼,使了个眼色,就回屋吃饭了。

麦收以后,二龙家的草垛又起来了,二龙家的地多,草垛也多,十几个大草垛围在一起。二龙领着小凤钻进了草垛里面,一进去,二龙又脱下上衣,抱着小凤滚到草地上,小凤也不由自主地抱着二龙,俩人又亲吻在一起。

小凤一听,抽出手来,扬手给了二龙一巴掌:“姑娘的衣服能随便脱的吗,我在你面前脱光了,我还有脸见人吗?”

二龙嘻皮笑脸地说:“我是你未来的丈夫,又不是外人。”

小凤又给了他一巴掌:“不结婚,就不能脱,这是最后一步,别再想别的了。”“不行。”小凤斩钉截铁地说,“我现在都不像个姑娘家了,好像是个老婆了。每次你回来,我晚上都睡不着,练功也没法练。”

二龙只好哄着说:“好了,是我不好,别生气了。”说着,又抱着小凤亲起来。

小凤推开他:“你说的打仗的事,我真害怕,能不能打到咱这里?”

“北平离咱这远着呢,一时半会是打不到咱这里的,但是以后,就很难说,我的日本老师说,日本还要继续增兵,恐怕是想占领中国。”

“我听俺爹说,俺爷爷就是让日本人杀害的,俺爹恨死日本人了。”小凤有些伤心。

“这都是哪年哪月的事了,还提它干什么,你们现在不是过得挺好的吗。”

“你老是不娶俺,这能算过得好吗?我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你是不是就是想玩我。”

“我对天发誓,我是爱你的,一定要娶你,但需要时间。”

“这样的话,你也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我真分不清真假了,我都让你摸了,你以后要是不娶俺,俺真不想活了。”

二龙笑着说:“摸一摸算个什么事,还隔着一层布,现在好多女大学生,不结婚就和男人睡觉了,现在就流行这个。咱俩这点事算什么,你这么想,就是封建思想。”

“你浄胡说八道,俺不信。”小凤说着,流着泪投入二龙的怀抱。

第二天,在练功场上,徒弟们照常练功,只有李师傅显得有些沉默。不过,今天师傅带来了一把真刀,独自一人拿着真刀练了起来。只见师傅挥舞着大刀,刀声呼呼作响,只见刀光闪闪,有时竟然看不到师傅的身影。练到最后,只见师傅将刀甩向空中,身体直直地向地上摔下去,师傅躺在地上,等刀落下时,突然又用手接住了刀把,然后又在地上来来了个平旋,大刀贴着地面向前砍去。

大家都看呆了,过了一会才一齐鼓起掌来。

大龙问师傅:“最后那一招,你没教我们啊,这一招是什么意思?”

“这一招是死里逃生,实际上是故意的,就是对手攻击你时,如果差一点就能击中你,你就可以假装被击中了,摔到在地上,刀也甩向空中,一般情况下,对方就会中计,以为你完了,然后,不站起来,因为站起来需要时间,继续躺在地上,接住刀后,来一个平旋,砍向对方的腿脚。”李师傅解释道。

“可是,如果对方不中计,继续攻击,那不就完了。”金锁接着问。

“所以这是险中求胜,是有一定的风险,但如果被对方识破,继续攻击,也是有办法应对的,要根据对方的兵器,使用不同的方法,这个以后再教你们。现在大家继续练功吧。”

为了练练大家的胆量,师傅用真刀和大家进行对练。看着师傅手拿闪闪发光的真刀,而且满脸杀气,大家心中有些发怵。师傅问道:“谁先来?”

二虎子和大龙同时说:“我来。”

师傅说:“好,那你们两个同时上,一个用棍,一个用刀。要尽全力。”

于是,大龙用棍,二虎子用刀,两人挥舞着同时向师傅打去。

师傅左右前后躲闪着,没有用刀,只是躲闪。两个人加大了攻击力度,过了一会,师傅开始用刀背进行抵挡,大龙用的棍子还好,打在刀背上,只是感到手发震。二虎的木头刀就不行了,砍到刀背上,木头刀就嘣掉一小块,师傅可能察觉到了,每次二虎子用刀砍来时,师傅就用刀面来抵挡。这样,木头刀也就不会砍坏了。

练到最后,师傅首先用刀背在二虎子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二虎子应声倒地。师傅突然将刀甩向空中,身体直直地向后倒去。大龙知道这是师傅的计策,仍然挥棍向师傅打去,就在棍子要打在师傅身上时,师傅突然身子来了一个向右的翻身,大龙的棍子打空了,师傅用左手抓住棍子,同时,用右手接住落下的刀把,身体一来了一个平旋,还是躺在地上,头对着大龙,手里的刀向后一挥,用刀面向大龙的小腿肚子上拍了一下,大龙一下子叭下了。这些动作实际上都是在同时一瞬间完成的,大龙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连在旁边观看的徒弟们都没看明白。

师傅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士,招呼着徒弟们:“来,下一个,还是两个一起上。”

于是,徒弟们轮番上阵,体验了一次真刀的感觉。练完以后,直呼过瘾。

又到了星期六,二龙每次回来,都要向大家报告战争的消息,为了等二龙,再加上天热,大家都在院子里吃晚饭。

以前每次二龙回来,都带来坏消息,日本军队占领了北平,但是,李从年一直盼望着皇上回京却落了空。不但没有回京,而且连个屁也没放。

一边吃着饭,李从年开口大骂:“什么狗屁皇上,复国大业没指望了,这个溥仪光想着自己在满州国享福,连祖宗都忘了”

李允胜说:“溥仪回不回京,他自己说了不算。”

李从年说:“谁说了算?”

“日本人说了算,你不想想,日本占了北平,而且继续从日本国向中国增兵,这是想干什么,这是想占领全中国,到了那一天,中国就亡国了,就和元朝一样,中国就成了日本国的一部分,由日本人管着中国。就连满州国也就不存在了,溥仪就更不用说了,别说当皇上,恐怕连命也保不住。日本人就卸磨杀驴了。”

听了李允胜这一番话,李从年这才如梦初醒:“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这小日本就没安好心,就是想占领全中国。怪不得全国都在动员抗日。看来真要和日本打一场大战了。咱中国可不能输啊。”

这时,二龙又回来了,大家又围了上来,听他说说最新消息。二龙喘了口气说:“中国开始反击了,在上海,中国军队主动向日本军队进攻了,日本人只有几千人,这一次,中国看来是能胜了。”

大家一听,都高兴起来。二龙对李从年说:“现在全国都在动员抗日,大家都在向国家捐款,我们学校也要学生捐款,爹,你得给我钱。咱不能落后。”

李从年说:“给,当然要给,不过,你别出风头,人家捐多少,咱也捐多少,你们同学都捐多少?”

“下星期才开始捐,我也不知道?恐怕最少也得一块大头钱吧。老师都捐了,多得捐了十块。”

“我给你三块大头,你不要先捐,先看看别人捐多少,然后咱再捐。”

二龙听了,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吃饭。

李允胜沉默了一会,将李从年拉到一旁,两人好像是在商量着什么,大家也没听到说什么。商量完以后,李从年对大家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现在全国人民都在捐款支持抗日,咱李家村也不能落后,刚才我和李师傅商量了一下,咱们武馆也得表现一下,咱们下个星期到县城去进行武术表演,为抗日募捐。”

大家一听纷纷鼓掌,大声喊好。

李允胜说:“二龙明天回去,先到警察局去,向刘局长打个招呼,让他给找个地方,另外,咱们当天赶不回来,二龙和学校说一下,晚上咱们在学校的教室里住一晚,我估计问题不大。还有,二龙要提前写几张海报,张贴出去,让人们知道。这几天咱们要好好排练一下,武术表演和咱们练功是不大一样的,要好看。要有气势。大家要辛苦了。”

徒弟们齐声说:“东家放心,师傅放心。”

二龙说:“我明天一早就赶回去,把这些事都安排好,下星期我提前回来,请大家放心。”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就来到练功场,等着师傅。

李从年和李师傅一齐来到练功场,李从年在一旁坐着,李师傅向大家发话:“咱们这次到县城进行抗日表演募捐,是咱李家村的大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我相信,凭咱们的功夫水平,到县城表演,是绝不会丢脸的。但是,要表演得好看,要让人家掏钱,咱们还是要好好排练一下,首先,所有的动作一定要整齐,这一点,咱们以前没有注意,大家都是随意练,今天,咱们首先要站好队形,横竖成线,最重要的一点,动作要一致,要整齐划一,决不能乱,还有,表演的时候,口里要出声,等一会我会告诉大家,到什么动作时,嘴里喊什么,有时要喊‘杀’,有时要喊‘嗨’或者喊‘嗨嗨”,喊的时候,要精气神十足,要声震全场,这样才能有气势。”

大家出神地听着,不时地点着头。

师傅说:“对练的时候,一定要严格按照套路的规定动作,不能乱来,要打的像真打一样,这样才能让人服气,当然最后,我会安排一个三打一,就是你们三个人打我一个,这个平时练的时候,你们是随便打的,但是表演时就不行了,为了好看,要有一些花架子,我会教你们的。”

这时,李从年说:“还有服装也要统一,上衣是白小褂,下衣里黑裤子,没有的话,可以向乡亲们借,就说是我说的,这是咱李家村的脸面。所有的刀,都要在刀把上拴上红布,再重新上一次银粉,棍子长短都要一样,这个由我来安排。”

李师傅向李从年说:“你找木匠做几把木头步枪,要带刺刀的那种,刺刀可以用生牛皮来做,要上银粉,我要表演空手夺枪。”

李从年说:“好,我这就去安排,你们练吧。”

徒弟们要根据师傅的安排,开始操练,因为以前从来没强调过动作统一,所以这次二十多个人每一个动作都要像一个人似的,难度确实挺大,出手不是早了,就是晚子,喊声也不一致,总是喊的不整齐。

师傅有点急了,时间不等人啊。

还是金锁点子多,他对师傅说:“我们练的时候,可以在心里暗暗地喊着口号,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一开始的时候,可以喊出声来,练熟了以后,就可以在心里喊,不用出声了。”

师傅听了,点点头说:“可以试试,我先给你们喊着。”

师傅大声喊起来,大家按照师傅的口号声来进行操练,果然动作整齐了。练了几次,金锁说:“现在师傅不用喊了,我们在心里喊就行了。”

大家在心里按照刚才师傅的节拍,默默地喊着,动作还是和刚才一样。大家心里别提多高兴了。金锁也得意起来。师傅高兴地在金锁脑袋上拍了一下说:“好你小子,给你记上一功。”

大家越练越来劲,动作也越来越好看,显示出年轻人的朝气蓬勃。师傅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随后,师傅又安排了大龙和二虎子进行拳术对练,要严格按照套路的规定,只有这样,才能打得像真的一样。这些套路天天练,所以两没怎么费事,师傅就满意了。

然后又安排铁牛和金锁进行棍术对练,又安排了棍对刀,刀对刀的对练,都非常成功。

练了一天,大家都很兴奋,到了晚上,师傅说:“今天大家都累了,今晚就不练内功了,早点休息。”

第二天,大家来到练功场,大龙先向师傅说:“不练内功,结果到了半夜,反而睡不着,只好又起来,练了一会,然后才睡着。”

大家纷纷说:“就是的,不练就睡不着,练完了才睡得踏实。”

师傅一听,笑着说:“这是好事,这说明你们已经到不练自练的地步,到了这一步,想不练都不行,这样,功力就会突飞猛进。”

说完,师傅拿出两枝木头步枪,做得挺逼真的,还上了色和油漆,猛然一看,和真枪一样,师傅说:“这刺刀是用生牛皮做的,有点硬度,但决伤不了人,今天,我要教大家一招,叫作‘空手夺枪’,到了表演那一天,只要三个人就行了,二虎,铁牛和大龙。但是其它人也要练,有一定的实战意义,说不定那天就会用上。”

师傅端着枪说:“步枪的动作比较简单,中国武术里没有这方面的内容,一般来说,步枪主要就是直刺,或者用枪托砸,所以对付步枪不是很难,但是,步枪比较短,所以直刺的动作很快,反应慢了,就要吃亏。今天,咱们虽然是为了表演,但练的时候,还是要从实战出发。下面,咱们就开始操练。”

由于是新内容,师傅手把手地教,大家也认真学,这些动作有些是有实用价值,但也有些花架子。师傅说主要是为了好看。因此,练的时候,有不少翻滚动作,大家也吃了不少苦头。但为了表演,大家也都拼了。

几天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大家也都准备充分了。星期六下午,二龙骑着自行车早早回来了,一进门,大家就围了上来。二龙向大家说:“一切都安排好了,表演地点就在警察局门前的广场,海报也张贴出去了,晚上就住在我们学校的教室里。万事具备,只欠东风,明天一早,咱们就出发,上午赶到县城,吃完饭,咱们就开始表演。饭要自己在家里准备好。”

李从年说:“现在天热了,只能准备煎饼了,另外带点大葱大酱,大家辛苦点,回来咱们再吃好的。”

李允胜说:“吃什么无所谓,只要安排好了就行了,明天一早就出发。”

第二天一早,李从年安排了三挂大马车,李从年第一个上了车,李全胜说:“怎么?你也要去?”

李从年说,这是咱武馆的事,也是代表着咱李家村,我这个当村长的,能不去吗?“

马车拉着二十多个人向县城驶去,二龙骑着自行车早早走了。到了县城时,二龙早早在城门口等着,领着大家来到警察局门口。

刘天贵和警察们已经在门口迎候了。一见面,刘天贵就抱拳说:“欢迎各位武林豪杰,国难当头,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各位今日到县城表演,为抗日募捐,我们真是佩服有加,各位辛苦了。”

李从年和李允胜也双手抱拳:“承蒙局长大人关照,我等不胜荣幸。徒弟们,向局长大人表示感谢。”

众徒弟一齐向刘天贵鞠躬:“谢谢局长大人。”

这时,警察已在门口摆好桌椅,大家拿出煎饼,准备吃饭,刘天贵一看,有好意思地说:“我们局子里没有食堂,也没法给大家提供饭菜,真是对不起了。”

李从年说:“这么多人,那能让局长大人管饭,给口热水喝就行了。”

刘天贵说:“已经准备好了。”

随即,警察们抬来了水桶,拿来了饭碗。大家就开始吃饭了。

刘天贵看着李从年和李允胜和徒弟们一样,也是吃着煎饼,大葱蘸大酱,又感慨了一番。

这时,有几个警察在警察局大门上拉起一幅红布,上面写着“李家村武馆抗日募捐武术表演”。

李允胜一看,忙说:“不要挂在警察局的大门上,挂在边上的墙头上,”

警察局所在地就是过去的县衙门,大门两边是两排高堂大屋的后墙。刘天贵一听,知道了李全胜的用意义,就嘱咐警察将红布挂在了墙上。说是不要堵着门,影响人们来办事。

休息了一会以后,观看的人群开始来了,渐渐地将徒弟们围了起来。

李允胜看时间到了,就招呼徒弟们开始打场子,所谓打场子,就是将人们向外赶,空出表演的场地。

打场子的方式,一般就是采用练基本功的方式。徒弟们排着队,一个接着一个,开始练踢腿,正踢腿,侧踢腿,双摆腿,一边练一边将人群向外挤,人们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

李允胜考虑到有棍术表演,所以场子必须要足够大,于是示意徒弟们继续向外打。

场子越来越大,人群也越来越多,估计能有上万人。后面的人看不见,就向前挤,人群开始涌动。

刘天贵在墙根摆了一张桌子,放了两条长凳,和李从年两人喝着茶水。

看到人群不稳,刘天贵走到场子中间,大声说:“前排的人都坐下。”

大家一看是警察局长说话,都老老实实坐下了。刘天贵说:“后面的还要继续坐下,起码要坐下十排人。”

后面的人也乖乖地坐下了,不愿意坐的,主动地退到后面了。

这时,人越来越多,刘天贵只好说:“全部都坐下,只有这样,大家才能都看到。”

人们都坐下了,整个广场都坐满了。还有人站在椅子上,还有人上了树。

刘天贵看看差不多了,就向李从年说:“可以开始了。你先说几句吧。”

李从年摆摆手:“还是局长先说吧。”

刘天贵也不谦让,走到场子中间说:“各位,今天李家村武术来县城进行武术表演,为抗日募捐,我本人和警察局的同仁们表示热烈欢迎。”说完,自己带头鼓掌,全场立即响起了掌声。

刘天贵继续说:“现在国难当头,日本主动挑起事端,扩大战争,全国人民掀起了抗日热潮,我们县也不能落后,希望大家能踊跃捐款,至于所捐款项,请大家放心,我已经给邮电局打了电话,等一会,他们就会来人,当场清点所捐的钱,汇到中央国民政府,支持抗日。”

说完以后,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刘天贵又接着说:“下面请李家村的村长李从年讲话。”

李从年走到场子中间,向大家鞠了一躬,说:“多谢刘局长的支持,我们李家村虽然是个小村,但也要为抗日出一把力,我读书不多,没什么文化,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就是希望大家看到我们的表演以后,能多多捐款,为抗日作出一点贡献。下面就开始表演。首先请我们武馆的教头李允胜师傅出场。大家欢迎。”

在大家的掌声中,李允胜带着徒弟们走上场子。

李全胜说:“为了让大家看得清一点,徒弟们站得高一点。”

师傅的话音刚一落,徒弟们一齐向背后的高屋墙面跑去,然后运用飞檐走壁的技术,一个接一个地飞上了屋顶,二十多个人齐刷刷地站在屋顶上。

师傅在下面大声说:“向县城的父老乡亲们鞠躬。”

徒弟们立即双手抱拳,深深地向大家鞠了一躬。

这个场面立即把全场震住了,整个广场鸦雀无声。

李师傅又说:“再鞠躬。”

徒弟们又一次鞠躬,大家这才惊醒过来,掌声如排山倒海一样掀起来。

徒弟们下来以后,李允胜对全场观众说:“徒弟们都是初学乍练,功夫还不到家,请大多多包涵。下面,徒弟们给大家表演集体拳术。这种拳是我们李家的独门功夫,无门无派,自成一体,虽然不太好看,但没有花拳绣腿,都是实用的功夫,俗话说,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的看热闹,希望大家能给徒弟们一点鼓励。”

说完,徒弟们排队出场,站好队形。金锁高喊一声:“预备,开始。”大家在心里默默地喊着号子,开始操练。大家的动作刚劲有力,出拳头时,齐声喊着‘嗨!’,声震长空,跺脚时,同时落地,地面颤动。伴随着一连串的飞脚和跟头,整个表演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观众们看得如醉如痴,不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集体拳术表演完了以后,这时,小凤拿着一个纸板箱子,开始进行募捐,她走近观众,嘴里说着:“请为抗日募捐。”大家纷纷将钱放进箱子,小凤嘴里不停地说着:“谢谢。”

因为人太多,后面的人够不到箱子,小凤有时就分开两腿,进入人群中。这时,有个小流氓见有机可乘,在小凤大幅度分开两腿。来到他面前时,他坐在地上,用手顺着小凤的大腿向上摸,一直摸到根,还捏了一把。这下可把小凤气坏了,扬起手来,狠狠地给了那个小流氓一个大嘴巴。那小流氓立即站了起来,大声喊着:“打人了,你们抗日募捐还打人。”小凤扬起手来又要打,小流氓一下子跑进场子里,嘴里还在喊道:“搞什么狗屁募捐,还打人。”

李允胜立即来到跟前,问小凤怎么回事,小凤脸通红,也不说话。这时,观众里面有人说:“刚才那个人摸了小姑娘的大腿,还一直摸到那个地方。”

李允胜看看小凤,小凤点点头。

李允胜转身对着刘天贵说:“快过来,这是归你管的事。”

刘天贵带着几个警察来到跟前,问是怎么回事,好几个观众又把事情说了一遍,刘天贵看了看那个小流氓,对警察说:“把他铐起来。”

有个警察立即拿出手铐,将小流氓双手铐了起来,带到边上,让他蹲在地上。

刘天贵对小凤说:“不要进到人群里,人太多了,什么人都有,你把箱子传进去,让后面的人们捐款,这么多人看着,谁也不敢偷钱,然后再把箱子传回来。”

小凤点了点头,将箱子递给后面的人,依次向后传。

刘天贵处理完这件事,对李全胜说:“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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