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龙玄帝都,弥漫的大雾还未散去,骄阳似乎藏着自己的身子不愿醒来,只透出一片光芒染红了龙玄帝都皇宫的上空。
龙玄皇宫气势磅礴,绵延百里。此时的龙玄皇上武长英正在朝阳殿接受百官的早朝跪拜……
金漆雕龙的宝座上,睥睨天下的君王俯视了一眼跪在殿前已山呼完毕的百官,却并未像往日一般直接让他们平身,反倒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久久不曾开口,脸上却也未显半分阴晴,大殿上一时鸦雀无声。
百官跪在殿前面面相觑,有苦难言。君心难测,这皇上连着几天都未上朝,今日突然早朝,势必和靠山王府已经找到相良公子有关。既然靠山王府的相良公子已经找到,罪魁祸首安国公晁云天已经畏罪自杀,今天百官上朝,便已经做好了殿前奏对的准备。
对于靠山王府的这次帝都清洗行动,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弹劾了,他们中大多数人相互联合在了一起,共同起草了弹劾靠山王府的奏章,只等山呼跪拜完毕,立马共同参奏,势必要让靠山王府付出代价。
那成想,皇上今天竟然破天荒的没有让百官平身。不让起身,就表示早朝跪拜礼还没有结束,按照龙玄法律,早朝跪拜礼结束后才可奏议国事。
这叫什么事,百官跪在地上,一个个不知所措,只能各自在心中揣摩着圣意,盘算着待会该如何扳倒靠山王府……
“九门提督何在?”龙椅上闭目养神的龙玄皇上武长英突然开口说话。
“臣九门提督岳枫参拜陛下。”
殿下密密麻麻跪着的百官中连忙站起一人,作揖参拜。
“嗯。此次差事,办的不错,着内务府赐赏,以后就去禁卫军当差吧。”
“谢皇上赏赐,谢皇上恩典。”九门提督岳枫大喜,连忙跪下谢恩。
跪在地上的其他官员面容有些苦涩,皇上久久不开口,一开口却并没有让众臣子平身,如此封赏必定大有深意,看来这皇上还是没有任何惩治靠山王府的意思啊……
一个从五品的步兵武官统领九门提督,只因配合靠山王府进行了一场行动,便连升三级,成了正四品禁卫军统领,这皇上袒护靠山王府之心毫不避讳啊。
“起奏皇上,此事万不可行,九门提督配合靠山王府血洗帝都,弄的满城风雨,我等众……”御史大夫邶国思抬起头突然发声,只是还没有说完,便被龙玄皇上用眼神狠狠的扫了一眼,再也说不出话来,参拜之礼尚未结束,自己就参奏,有违礼制。被皇上扫了一眼,邶国思便知道自己的行为僭越了,所以只好闭嘴了,低下了头……
“帝都府尹何在?”
“臣帝都府尹李天一参拜陛下。”百官中又晃晃悠悠的站起一人,作揖参拜。
此人年旬六十,由于跪拜时间较长,因此身形有些晃悠。
“梁威之事查的如何了?”
“启禀陛下,经查实,太尉梁威贪赃枉法的情节属实,臣已将其罪行一一列举在折子上,请皇上过目。”
帝都府尹李天一从衣袖中拿出一道折子,交给了御前太监……
“哼,百万金,一个小小的太尉,就搜刮了民脂民膏达百万金,蛀虫,可耻,来,你们看看,这,这就是我龙玄的蛀虫啊……”
皇上看过御前太监送上的折子后立马大怒,将折子狠狠的扔向跪在大殿上的众臣,火气冲天。
“吾皇息怒。”众人异口同声,诚惶诚恐。
“来人,将龙玄太尉梁威立马问斩,将其家人全部赶到关外流放之地,永世不得录用为官。”
……
百官一个个跪在地上开始汗流浃背,这次帝都的清洗行动,他们中大部分官员的那些不干不净的事情都被清查了出来,接下来还不知道呢会发生什么呢,本来他们打算一上来就联合弹劾靠山王府,只要靠山王府一倒,查出来他们的哪些罪证他们便可以说是靠山王府是诬陷他们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从早上开朝到现在,皇上一直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
现在他们还能跪在地上喘气,但说不定下一刻也会像那梁威一样,人头不保,当今圣上圣意难测,龙威难料,但袒护靠山王府的心思却明显的很,此时他们心中哪里还有参奏靠山王府的想法,只祈求在这场帝都风波中不会受到牵扯就好。
“尔等都是我龙玄的官员,我知道,你们当中,不仅仅只有一个梁威,你们还有的是跟梁威一样那样贪赃枉法的官员。也有结党营私,谋取私利的,也有私养府兵,谋权求利的,利,这个字太可怕了,你们都起来吧,今天都来说说,何为利?”
发完火的皇上又对着跪在地上百官不温不火的说到,似乎从未有过怒意一般。
“谢吾皇恩典,吾皇万岁。”众百官这才谢过皇恩,从地上站起身来,只是他们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皇上的话,一个个哑口无言,一时间竟无人奏对。
“怎么,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你们今日早朝难道无任何奏对吗?无利不起早,这天色尚未大亮,尔等与朕早起开朝,为国乎?为利乎?”
百官面面相觑,目光闪烁,却仍然无人敢出来奏对,枪打出头鸟,此时殿前奏对,风险太大。
“哼,既然你们无话奏对,那便下朝吧。”武长英龙颜大怒,便欲甩袖离去。
“吾皇且慢,臣来迟,臣有话要说……”朝阳殿外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跪拜行礼。
“左相平身,左相风尘仆仆归来,想必一路劳顿,不如先去休息,明日再来汇报便是。”
皇上皱了皱眉,口中却客气的说到。
“禀皇上,臣不累,臣有话要说。臣这一次出使金象国,不辱使命,终于让金象国君同意了与我龙玄结为联盟,若此次结盟成功,便可保我龙玄百年太平。”左相叶道然不卑不亢的说到。
“什么,要和金象国结为联盟?”
“哈哈,南域四国,以金象国实力为首,龙玄次之,龙玄与金象结盟,则是强强联手啊。”
“左相这次出使金象国可是大功一件啊……”
群臣们议论纷纷,都对左相称赞有加。
“哈哈,好。左相果然不负朕之所托,朕心甚慰,此乃国之大事,可喜可贺,可有金象使者与左相一同前来?”
“禀陛下,金象使者正在殿外侯旨,若圣上同意,随时可入殿商议结盟之事宜。”
“好,好,左相这次可是功不可没,来人,快宣金象使者进殿。”龙玄皇上顿时心情大好。
“且慢,老臣有话要说。”
此刻,老相国相忠被两个随从抬着轮椅从朝阳殿的大门走了进来,开口说话的正是轮椅之上的老相国相忠。
“吆,老相国您老已不问国事多年,今日突闯朝阳殿,只怕不合规矩吧。”左相冷笑着说到。
“哼,你一个后生小辈少在老子跟前咧咧,你爹当年给老子提鞋的时候,你小子还是个空气呢。”
“噗嗤……”
“哈哈……”
群臣爆笑。
“你,你……”左相满脸憋的通红,却也无言以对,当年老相国相忠还是靠山王时,自己的父亲的确在相忠手下当差,只是这种事情当下被相忠这种武夫用粗言粗语说出来,显得格外的刺耳。
“哈哈,老相国,快别跟个后辈计较了,老相国在当年帝都之战之中,为我龙玄不幸身负重伤,落下了腿疾,朕深感愧疚。早就下过旨意,日后凡老相国入朝,不用通传,不用行礼,老相国啊,这年轻人可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左相,还不快跟老相国赔礼?”皇上也被老相良的粗话惹笑了,但口中却给左相打着圆场。
“皇上,我……老相国,晚辈给你赔不是了。”
叶道然一脸的不情愿,但最终还是面向老相国相忠拱了拱手,算是赔礼了。
“哼,我也不至于跟一个晚辈计较,我且问你,可是你提议要与金象国君相约结盟。”老相国相忠一脸怒容。
“哼,在下是奉皇上旨意,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金象国君,与我龙玄结盟,共同进退南域,如今金象国君已经同意了联盟,与我同来的金象使者正在殿前侯驾。老相国,龙玄可不是三十年前的龙玄,此时结盟与国有利,难道老相国还放不下私仇,要至我龙玄国民于水生火热之中?”
“哼,金象国君野心勃勃,若与金象结盟,肯定会将龙玄至于危险之地,皇上,此事万万不可。”
“这,老相国,结盟之事朕思量很久,觉得可行,不知老相国有何不同的看法?”
“皇上,如今南域四国鼎力,如若我龙玄和金象结盟,势必将打破平衡,促使神鹰与虎威两国结盟,南域中神鹰与虎威离我龙玄最近,金象最远,即使皇上要联盟,怎可舍近而求远,至我龙玄于神鹰与虎威的枪口之下呢?”
“这……”龙玄皇上武长英陷入沉思,显然知道相忠说的也是事实。
“哼,老相国看似言之有理,实则荒谬至极。启禀皇上,臣刚刚进殿之前听闻陛下在发问众臣工,早起为朝,为国乎?为利乎?臣不才,恳请殿前奏对”。
“哦,左相请讲。”皇上饶有兴趣,刚才自己发问时,众臣无一人敢于奏对,此刻左相要奏对,自然也很有兴趣。
“回陛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众臣工早起入朝都是在为自己的利益奔波。”
“什么,左相,你竟然在大殿上信口雌黄,藐视君王,照你这么说,百官之中无一忠臣,我皇千古一帝,你如此评价众臣公,岂不诬陷我皇识人不明,用人不当,你,你这是胡说八道。”
百官中一个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指着左相叶道然开口大骂。
大殿上众臣也都义愤填膺的看向叶道然,显然很支持这位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