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现在已经找不到他了。”
“为什么。”
“因为有人比你更迫切的需要他”卫冷钰露出了神秘的笑容白傲雪心中的疑惑更加重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那么突然，每一件都让她措手不及，而面前这个淡定的皇子却总是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是她太多虑了，还是。
卫冷湮终于还是走进了房间内，跨过满地的狼藉，他在屏风外坐了下来，又是长久的沉默，直到屏风内撕心裂肺的哭声变成了低声的抽泣，他才一声长叹，尽量缓和着声音问道：“你喜欢他。”
“不，不是的”那因为长时间哭泣而沙哑的声音急忙辩解道：“冷湮，你应该知道，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我就不可能在喜欢上别的男人了，昨夜我和冯大哥之间什么都没有。”
“昨夜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想知道”卫冷湮站起身来，又是一声长叹，心痛的说道：“你知道吗？表哥一直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们一起长大、一起面对过所有的艰辛和磨难，每一次我闯祸的时候，都是他站出来为我承担、善后，我甚至自负的认为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负了我，他也不会背叛我。”
“冷湮，对不起”韩清月有些心疼的看着眼前有些伤感、落寞的卫冷湮，心底竟然真的萌生了内疚的感觉，虽然知道她没有权利去内疚，更没有权利去选择，但是心一旦动了，谁又能阻止得了呢？
卫冷湮摆了摆手，苦笑道：“也许这就是命，命中注定我不可以在拥有爱情的同时兼备友情，不过还好，我还有你，若水，只要有你，也许就够了。”
韩清月眼角缓缓流出了两行清泪，这一次不再是虚假伪装的，她抬头望着始终不肯走进屏风内的卫冷湮，自己也分不清自己说的是不是心里话，她柔声说道：“只要你不嫌弃，天涯海角，韩清月一定都会追随你的。”
“我找寻了若水十年，如今又怎么会嫌弃你，好了，不要多想了，收拾一下，我们也该离开了”卫冷湮说完，没有做半刻停留，他快步走出了那个差点就让他窒息的房间站在庭院里，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气，随意抬眼望去，二楼微开的窗口里，他看到了那双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眼睛，还是那么清澈、明亮卫冷湮心中的阴霾一点点的退去了，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默默的看着白傲雪昨夜他将她拥入怀中，那淡淡的百合清香让他流连忘返。卫冷湮第一次敞开心扉，向她诉说了自己的抱负、理想以及他十年来对墨若水不离不弃的追寻和见到她后的矛盾、挣扎，直到她在自己怀中沉沉睡去。熟睡中的她没有半点防范，只是那肥大的衣袖下，一道道鞭痕刺痛了卫冷湮的心，他无法想象她度过了怎样的童年、少年，他更无法想象看似柔弱的她是如何挨下这一道道伤痕的卫冷湮心疼的拽去了她的衣袖，那道纠缠了他十年的伤疤揪的他一阵心痛，二十一年，他从没有流过男儿泪，但是拥着怀中沉沉睡去的女人，他落泪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京城郊外，第一次见面他会觉得他们似曾相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也不喜欢在洗过头后擦拭秀发，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一个又一个夜晚她会爬上房顶看星星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一次次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却没有开口，他也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执着的跟随在自己的身边，终于知道她那让死士们闻风丧胆的毒药为什么会叫“百合若水”了，他更知道为什么她会在看到自己将别的女人拥入怀中时会流露出那些痛不欲生的表情十年前八岁的墨若水就是这样喜欢让风将柔软的头发吹干、喜欢爬到高处看星星，任由时光如何流逝，任由周遭发生怎样的变故，人的习惯是不会改变的，这一切都不是巧合，她就是墨若水，是他等待了十年、寻找了十年的墨若水虽然韩清月右臂也有一道疤痕，但是卫冷湮却可以确定此刻被他拥入怀中、浑然入睡的女子才是他等了十年的墨若水，他不知道为什么近在咫尺，她却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甚至都没有半点的暗示，他只知道他爱的女人不仅仅只是墨若水这个名字，而是这个可以陪他出生入死、对他不离不弃的女人，也许这就够了吧？
离开的时候，她还在睡梦中，熟睡中的她安详的就好像是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一般，让卫冷湮的脚步变得异常沉重，如果不是心怀天下，如果不是想要追寻答案，卫冷湮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丢下她的，满怀内疚的在她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吻，卫冷湮还是举步艰难的选择了不辞而别站在窗口的白傲雪自然是不会知道这些的，她只是默默的看着眼前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她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些什么，不知道愤然离去的冯亚轩现在身在何方，她只知道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会在他的身后，默默的注视着他，不离不弃的守候在他身边卫冷湮刚毅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白傲雪脸上浮现除了一丝甜蜜的笑容，她读懂了他的唇语：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夜晚的黑色不但掩盖了世间的污迹、尘埃，同时也包容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人和事一直生活在黑夜里的韩清月发现自己现在竟然开始讨厌黑夜了，她四下望去，除了黑色还是黑色，这样的生活让她觉得乏味、压抑，甚至是厌恶“你在想什么？”清冷的声音让人心生恐慌韩清月诧异的转回身，恭敬的说道：“主人，我在等您啊。”
“这次你做的不错，我会给你记功的。”
“主人，如今冯亚轩也离开了卫冷湮的身边，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韩清月有些担心的问道“当然是诛杀卫冷湮了，失去了左膀右臂，刚凭他一个人，就算他有通天的本领又能掀起多高的巨浪？我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黑衣人肆无忌惮的笑声刺得韩清月一阵心慌“可是可是冯亚轩离开之后就没了踪影，手下担心”韩清月掩饰着心底的担忧和不忍，低声说道一声冷哼，黑衣人不屑的说道：“不必担心，我已经接到密报，冯亚轩现在已经在返京的途中了，他是一品大将军，本来就应该镇守京城，如果不是一意孤行，非要跟随卫冷湮来这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他也不必受这样的羞辱。”
“主人，还有白傲雪啊，她一直阴魂不散的围绕在卫冷湮身边，她武功高强而且又善于用毒，有她在，我们恐怕很难得手。”
“那个女人的确是我的心头之患，终一天我会将她除去”黑衣人恶狠狠的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