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51
什么是成都?
一个美丽的大花园,一个盛产美食和美女的领地,一个大熊猫和变脸的故乡,一个闲看云卷云舒的地方,一个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
这,就是成都。
在这如梦似幻的一方热土,仿佛有看不够的美景,吃不完的美食,还有安逸闲适的生活和随处可见的漂亮姑娘。
这是个没有寂寞的城市,你永远都能找到排遣寂寞的出口。
No.52
我在宿舍里越呆越闷,老大和老王要拉我去喝大酒,可我兴趣全无。
眼下的日子是无聊的,可无聊的日子也得过。我打发无聊的方式无外乎有两个:一是抽烟,二是上网。
烟酒本是一家,可我宁愿抽烟也不愿意去喝酒,那是因为,烟就在身边,想抽就可以抽,而喝酒需要去大学路,那太远了,我已丧失了远行的能力。
网上乱七八糟的内容搞的我两眼发花、头晕脑胀,就在电脑键盘快要被我敲烂的时候,老熊哼唱着流窜到我身旁。
“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我说哥们,郁闷着呢?说说你有多不爽,让我高兴一下,我就带你去寻找欢乐!”这厮很风骚地内穿一件花格子衬衫,外罩一件白色西服,身上弥漫着一股子浓郁的香水味。
“你个龟儿子,找打!再调戏我我跟你拼了。”我高举右手,做欲拍状。
这臭小子,明知我不爽,还敢来调戏我,简直是找死。
不过话说回来,我很喜欢这小子,有这小子在,宿舍里就不愁没有笑声。
“嗨,哥们,我看你是内分泌不调啊,再这样下去可有抑郁症的危险,鲁迅先生怎么说来着,沉默啊,沉默,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再不治疗你就抑郁了。”
“哇靠,我有病,你他妈有药吗?”
“问对了不是,哥们,走,Follow me,带你去寻找快乐。”这小子对我挤眉弄眼的,一脸的神秘。
“去哪儿?烂人!压马路我可没有兴趣,超过五百米我也没劲去。”
“走吧,哥们!生命在于运动,看你那衰样,再不找点刺激你就over了!打扮打扮!”
照照镜子,镜中的我头发蓬乱,面容消瘦,眼睛浮肿,双目无神,看的我无名火起。娘的!起码老了十岁!我终于hold不住了。
“走!烂人!抢银行老子都跟你去!”
“哈依!”这小子来了个日式的鞠躬,一鞠到地,却马上又给我投来一个白眼,“我说,就你就这身打扮,谁带你玩?跟个乞丐似的。”
我大怒:“爱带不带!”
这小子毫不在意,一阵翻箱倒柜,从箱底翻出他那身双排扣西服和褐色的鹿皮皮鞋,笑得跟花儿似的。唉,这小子真是挺复杂的,平时又拽又酷,臭毛病一大堆,可在关键时刻,还是挺仗义的。
“哥们!穿上!这人任凭衣服马凭鞍,穿上这身行头,你就是去抢银行小妹也不会难为你。”
哇靠!我他妈的就毁在这小子手上了。
No.53
夜幕降临,这座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开始变得绚丽无比。
华灯初上,到处流光溢彩、笙歌悠扬。
一道道立交桥纵横交错,一排排高楼大厦灯火阑珊,九眼桥上更是火树银花,像一条大金龙似的横跨锦江两岸。延绵不绝的锦江之水,波光鳞鳞,直达天际。
公共汽车走走停停,七拐八拐的足足开出了七八站。
我随老熊下了车,溜溜达达的又步行了几百米才到达一处其貌不扬的舞厅。
老熊说:“新开的,听说有很多漂亮美眉来跳呢。”
十元一张的门票,入口处暗蒙蒙的,只有路灯的光芒透过树叶掠过我的脸。
掀开里面的布幔,却把我吓了一跳,里面人多的吓人,简直是摩肩接踵。
灯光飘忽不定,音乐声震耳欲聋,一股刺鼻的烟味合着装修的味道一起袭来,呛的我直咳嗽。
“靠!烂人!呛死了。”我抱怨道。
“坚持一下,哥们!我已经闻到了美女的味道了!”这家伙对我挤眉弄眼。
再往里走,好家伙,五彩的灯光下,舞池里热闹非凡,人们正随着迪斯科的音乐在疯狂地扭动。
老熊吹了声口哨:“哇靠!真热闹!哥们,自力更生去吧,走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啊。”这小子说完,就一头扎进了汪洋大海。
我站在吧台边向四处扫望,昏暗的灯光下,调酒师正轻轻地扭动着身体,极其优雅的调配着鸡尾酒,吧台四周围坐着一圈打扮时尚的姑娘,一个个眼神迷离,异香扑鼻。
我顾盼了一会儿就打算离开,空气实在是不好,让我有点头晕。
可就在这时,舞厅里响起了一个高亢的女声,刹那间,我如闻天籁,目瞪口呆。
居然是一首《映山红》!
我从来没听到过那样的版本,更别说是在这样的地方,那独特的声线,高亢的声音,简直是绝无仅有,让我如雷灌耳,通体舒泰。我连忙掏出手机查询,听歌识曲软件告诉我,那个歌手叫做黄英。
醉人的歌声里,我看到了一个醉人的姑娘。
那真是个漂亮的姑娘,个子高高,身形苗条,昏暗的灯光下,一双眼睛大而且亮,犹如暗夜里的星星,一头长发又浓又密,像一面挥舞的旗帜。
她正向我身旁的一个矮胖子推销着啤酒:“先生,你好!需要啤酒吗?买二送一。”
矮胖子笑着说:“小妹,陪我跳一曲,我就要两瓶。”
她居然轻轻地点了点头,和矮胖子跳起了“两步”,矮胖子不断地想抱紧她,她却在一个劲地在推拒。她的脸俯在矮胖子的肩上,拧着眉毛,仿佛在强忍着不快,那哀怨的眼神简直是我见尤怜。
哇靠!这儿居然有如此之美女,实在是出乎我预料。一曲终了,她领着矮胖子去拿啤酒,我尾随着俩人来到吧台,待她忙乎完后,我连忙伸出手去:“陪我跳一曲吧,美女,我也要两瓶。”
她似乎有点吃惊,但还是跟着我走进了舞池。
昏暗的灯光下,她莞尔一笑,礼貌地说了声:“你好!”
按道理说这时我该回一句:“你好!”,可我的嘴唇没法张开,这个美女的脸蛋在我面前闪烁着,那双清澈的眸子让我觉得时光仿佛倒流,一直流回到了半年前的女生院。
哇靠!地球这玩意儿,
也实在是,
太他妈的小了!
眼前的姑娘,竟然是,
宋云!
没错!就是那个长发飘飘、能歌善舞、眼神忧郁,让我心碎到想带她亡命天涯的宋云。
虽然化了妆,虽然灯光晦暗,可我还是认出了她。
她拢了拢额前的长发,向呆立的我伸出了手,脸上带着不解地重复道:“你好!”
我整了整两个月没理的长发,露出一双眼睛,平静地说:“你好!宋云,我是盖应雄。”
她的表情和我想的一样,
从震惊,到确认,再到羞涩。
这不奇怪,连我自己都不敢认镜中的自己了,何况是她。
我和她对视了好一会儿。
“你还记得我?”她幽幽地问。
“刻骨铭心!”我目光如炬。
她低下头,避开我火辣辣的目光。
我惊觉自己的张八,我算是哪根葱,弄得和人家好像是旧情人重逢似的。可我真是觉得好像是上辈子和她有一段虐缘似的,以至于在今生剪不断理还乱,又相逢在这混乱之所。
“你是一个人来的吗?”我问。
她点点头。
“跳舞去好吗?要不然会被别的狼叼去的。”我轻声说。
“你也是狼吗?”她凝视着我。
“不是,我是来寻找迷途羔羊的。”
她抬起头,望向我,眼里蒙上了一层泪雾。
我带着她旋转了起来。
灯光下的宋云格外靓丽,舞姿曼妙,长发飞扬,惹得一众狼友口水直流。
记忆的潮水疯狂倒灌一发而不可收拾,我仿佛又回到了半年前的女生院,那个忧郁而歌,且歌且舞,翩若惊鸿,技惊四座的美娇娘,正用那双略带忧郁而又清澈透明的双眸,敲打着我的灵魂,震颤着我的心房,让我再一次想带她亡命天涯。
“走吧,宋云,你不属于这里!”我说。
“不问问我为什么来这儿吗?”
“只有一种可能,你遇上了急事,想挣点钱。”
“所以我不能走!”她坚决地说。
“看过风月俏佳人吗?”
“嗯。”
“让我过一把理查?基尔的瘾,怎么样?”我凝视着她。
她有点哽咽:“我父亲胰头上长了个肿物,医生说动手术需要七八万块钱,你帮不了我的。”
我心里一惊,数目确实不小,可我已经完全无法当逃兵了,这个姑娘已经深深地印刻在我心里,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我扣住她的手,不带一丝的猥琐,“你当我是朋友也好,同学也行,请相信我,我一定能帮到你的。”
我一直很同情弱者,更何况她是我所喜欢的纯洁得让我心疼的人,我要帮她,哪怕是倾我所有。
她的眼泪快都快掉下来了。
“我不能接受!”她一把推开我,从一帮男男女女中穿越而出。
一个瘦高个拦住了她,伸出手要邀她跳舞,我怒火中烧,一把拍向瘦高个的肩膀,低吼道:“滚!”
在瘦高个惊讶的目光中,我揽住她的身子,义无返顾地穿出了人群,奔向舞厅门口。
我是硬将她塞进出租车的,惹得出租车司机一脸的疑惑,我报了中大的地址,司机边开车边透过后视镜悄悄的观察着我们。
宋云倒是很安静,一句话也没说,既没抱怨,也没有乱动,一脸疲惫地靠在汽车后座上默不做声。半小时后,车子来到学校侧门,我付了车费,拉着她走进中大。
“给我五天的时间,五天后,晚七点女生院门口见,凑不足八万块,你继续去跳舞,我绝不拦着!”我给自己发出了最后通牒,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大踏步离去。
那一刻,我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两分苦涩,三分沉重,还有五分的激昂,我从未像现在这样只身犯险且壮志凌云过,但此一去,哪怕山高路远,哪怕有千难万险,哪怕是山穷水尽,哪怕要历尽磨难,我也要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能为自己珍视的女孩儿做点事,我感到无比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