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娇翘着二郎腿,披头散发,优哉游哉地躺在床上翻看小人书。
时而捧腹大笑,时而低声啜泣。
看到喜欢的女主被男主抛弃,想起过往经历,刘娇不由悲从中来,哀怨娇嗔道:“不要,不要嘛.....”
外间。
正练字的赵颜毛笔一抖,“人”字写成了“八”。
他耳根微红,深吸一口气,走到内间。
闪着灰色的眸子,强忍情绪,对刘娇淡淡道:“你去客房睡。”
刘娇不明所以望着他,托着下巴眼睛扑闪,身子还散发着沐浴后的皂角香气。
手指在袖下不自觉地弯曲,而后,赵颜无甚艰难重复道:“你、去、客、房、睡。”
“为什么啊?”刘娇翻身爬起,外袍抖落大半露出香肩,“我们明天就成亲了,我在你房睡不很正常吗?”
赵颜喉结滚动,不自然挑眉道:“正常?”
“对啊,在我们9012这很正常啊。
两个人只要相互喜欢,没成婚前也是可以住在一起的。”刘娇淡定自若科普道。
赵颜脸色白里泛红,身子僵硬,半天挤不出句话来。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刘娇见他神色有异,以为他是旧病复发,赶忙伸手想上前一探。
赵颜慌忙后退:“你别碰我!”
“你怎么了啊。”刘娇奇怪道。
“你可能不信刘,信猪。”赵颜转身便走。
“我艹,你个赵老贼,莫名其妙损人,不怕死有种就不要走啊。”刘娇撵出去,拿起书一通砸。
赵颜侧身避开,突然语气温柔宠溺,道:“早些歇息,明日见。我会越来越爱你,磨人的小妖精。”
刘娇被这平常跟座冰山一样的人,猝不及防的情话砸得晕头转向。
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一个箭步推开门,道:“我艹,冰坨子,你说谁是小妖精!”
赵颜在走廊上的身形顿了顿,道:“这位小妖精,不要每次开口第一句,就把我想做的事抢了。”
随后,溜得不见踪影。
“开口第一句?我开口第一句是......他想做的事是,是......!”刘娇脑子绕了几个弯,这才反应过来。
脖颈泛起圈圈红晕,骨头也酥得要散架似的。
“赵颜!我,我......,你臭不要脸!明天姑奶奶就逃婚!”刘娇把门重重一关,怒吼道。
赵颜躲在拐角处,笑出了声。
漆黑的夜空,明月高悬,皎洁如玉。
良辰美景,天成佳偶,互相映衬,平分喜乐。
...
五年前,端朝,幽州城,雷府。
这是刘娇穿越到首富之女王阿娇身上的,第七七四十九天,深夜。
“嘎吱”一声响,她房门被一个圆乎乎的脑袋推开。
那脑袋:“?”
房里十几双眼睛看向他:”?”
刘娇坐在黑衣人中间,似笑非笑地看了那脑袋一眼,还附赠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秋波。
此圆脑袋名为雷砚,幽州城无人不知的“揩哥”,揩油大哥。
因此人极为好色,仗着家中有钱寡母娇惯,咸猪手伸遍四方里外,地北天南。
刘娇听说,这个雷砚仗着自己正主的身份,经常欺负、虐待王阿娇这个收养的义女。
见王阿娇姿色不错,时不时趁机揩油。
王阿娇受雷家恩,敢怒不敢言,只得躲着他。
前些天,雷砚又故伎重演,趁刘娇干活时,摸了把她的手。
刘娇佯装娇羞地受了,她早就想收拾这头肥猪很久了。
只是没想到这猪这么快,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来者是客,管他是人还是畜生,岂有不待客之理?
黑衣人甲一问道:“尊主,此人不请自来,如何处置?”
这一屋十几个黑衣人手拿砍刀,表情凝重。
这架势不是在密谋杀人,就是准备去策反。
雷砚想着今晚月黑风高,适合搞事,便想找点桃花乐子。
不曾料,想搞事的不只他啊。
做妈宝多年,他哪见过这阵仗。
哀嚎一声,腿一抖瘫在了地上。
“这个嘛,容本座想想。“
刘娇捋了捋额前垂发,右手托腮,左手若无其事地敲打着,认真思考中。
这本应是佳人愁眉蹙额的绝美画卷,却不知为何看得雷砚肝儿发颤。
“哎呀,想不出来。”刘娇佯装无辜道,脸上笑意渐浓。
众人:“…..”
“尊主,我知道,我知道。”一个十五六岁的黑衣人上前,献宝似道:“根据本教教规,擅闯集会者死。”
刘娇大笑一声:“哈哈哈,还是阿石记性好。
你们都给我学着点,多干正事,否则本座定不轻饶。”
众人一脸茫然也不知哪里惹了尊主不快。
众人不敢有违,尊主的手段,他们死都不想领教,便异口同声道:“属下遵命!”
等等,这,这还是那个阿娇吗?
雷砚心里打起了边鼓,疑惑不已。
那个被欺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整天病恹恹的。
连府里扫地的书童都能在她头上拉屎放屁,也不吭一声的阿娇?
尊,尊主,她竟是这些人的尊主。
教,什么教?难不成就是近来幽州城流传的那个杀人不眨眼、吃人不放盐的“白莲教”…..
雷砚越想越怕,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如此愉悦的夜晚,见血会影响我心情,活埋了吧,埋远一些,免得被母老虎发现。”
刘娇端起茶杯,吹开浮在上面的茶梗,悠悠说道。
“王阿娇,你敢!我阿娘要是知道了,定不会,定不会饶了…..你…..”
他话还没说完,一阵风迎面朝他刮来,他感觉左脸刺痛了一下。
手一摸,满手都是黏糊糊的血。
一把飞刀不偏不倚的插在墙上,离他眼睛不足一寸。
众黑衣人此刻颇为同情的看了雷砚一眼,他们知道尊主生气了。
现在的尊主一生气,折磨人的手段那就是不可描述加让人欲死不能。
刘娇款款来到雷砚身边,抓起他的手掌瞧了又瞧。
贵公子就是贵公子,细皮嫩肉的,就是不知道关节经不经......
她反手一拧,温柔道:“你总是记不住,我说过无数次了,我不姓王。”
雷砚尖叫道:“疼,疼,疼…..我错了,阿娇,我再也不敢了。
你饶了我,我给你当牛做马。
我有钱,我藏了很多私房钱,我可以都给你,你饶了我啊。”
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动刀动到了女魔头身上,雷砚肠子都悔青了。
“哦,当真?”刘娇继续用力道。
“啊,啊……当真,绝对当真。”
众黑衣人赶紧捂住双耳,不想耳膜受到雷砚猪叫伤害。
“行啊,那就先入本教吧。”刘娇手一松。
她才不管猪的生死,但是也没打算跟钱过不去。
“入教?我…..”雷砚喘着粗气,手掌变成了一堆死肉,毫无知觉。
“怎么,不愿意?”刘娇回头一瞪。
雷砚觉得头发都快朝天竖起,赶紧回道:“愿意,我愿意,不管什么教,真是白莲教我也愿意。”
“嗖”地一阵风,熟悉的刺痛又在右脸散开。
雷砚下身湿透,平时霸道横行的人,此刻却尿了裤子。
众黑衣人摇头叹息,憋着气。
刘娇嫌弃地扇了扇,道:“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提起白莲教那个蠢货教,下次如果再提,舌头就要挂在市集肉铺贱卖了。
还有,明日给我办一件事,办成了,饶你猪命不死。”
曾经欺辱过王阿娇的人,刘娇发誓要一个个讨债。
世人都当她还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却不知她早已变成了,砸死人不偿命的实心钢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