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话往事浮云
正当何荣礼再次抬起手，准备给梁克最后的致命一击时，楚天一声不吭挡下了何荣礼拍下的手臂。何荣礼一开始感到疑惑，继而看到此时此刻的楚天全身闪烁着躁动不安的电弧，疑惑转变成诧异，最后喜上眉梢：“少爷，您这是，觉醒了能力？”
大脑被滔天愤怒淹没的楚天并没有在意何荣礼的话语，他一脚狠狠踩在倒在地上的梁克胸口，两只手指分开贴到梁克的双眼前，暴怒地喝道：“说！当年的凶手，是不是你？”
风水轮流转，现在换成梁克面对死亡的威胁。他咳出一口漆黑的血，话语间却是不解：“当年的……凶手？我不知道。”
“给我装傻！”楚天抬起脚，又一次踩在梁克的胸膛，“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总看你不爽，你身上的气息，就和当年杀我母亲的凶手，一模一样！”
听着楚天歇斯底里的话语，梁克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瞪大了双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咳咳咳，不过可惜了，我和你母亲死亡没有半毛钱关系，你是永远找不到真相的……我千算万算，最后却成了好惨一背锅的，哈哈哈。”
“是谁……告诉我是谁！”楚天已然失去了理智，一遍一遍重复着抬脚，踩下的动作，然而此时的梁克却已经失去的呼吸。
“少爷。”于心不忍的何荣礼最终出手拦下了楚天，“够了，他已经死了……”
楚天奋力挣扎开何荣礼，浑身的电光更胜一筹，他指着何荣礼怒吼道：“你知道对不对？你一定知道，你们合起伙骗我！”
何荣礼看着抬起头的楚天，才发现楚天早已泪流满面，他叹了一口气，轻柔地抱住了这个看着从小长到大的孩子。楚天终于卸下了所有的防备，所有的怒火，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委屈与悲伤。他仰着头嚎啕大哭着，直至缓缓沉睡过去。
何管家将陷入昏迷的楚天抱起，看到不远处的雪狼，说道：“感谢这位少侠仗义出手，才没有酿成大错。如果少爷出了什么事，可就是我天大的过错了。”
“没事没事，应该的。”雪狼摆摆手，然后关心的问道，“他……”
“哦，不打紧，少爷只是初次觉醒能力，控制不好脱力昏睡过去，睡一觉就好了。”何荣礼说道。
“那这个……”雪狼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梁克的尸体。
这具失去生命体征的肉体正在发生着诡异的变化，首先是那灰黑的鳞甲正一片片掉落，碰到地上的一瞬间蒸腾气一小撮黑雾，转而消散不见，只留下地下有一小块黑斑。然后随着鳞甲脱落完，剩下的皮肉逐渐化成一滩漆黑的血水，将其中的骨骸暴露在空气之中。虽说这怪物几乎不似人形，但骨骸却是真真切切的人肉白骨。
雪狼打了一个寒颤，暗道这种渗人古怪的玩意究竟是什么，难不成真是神话书里的阴曹鬼怪现实？
何荣礼叹了口气，说道：“是梁克没错，方才正是他吃了某个神秘的药丸，突然爆发出来的血气能量将我直接震晕过去，要不是我能力较为特殊，在失去知觉时可以自动保护住我，可能我已经死在他手上了。可能也是当时他感觉时间紧迫，才放下我去追少爷。也正因为如此，你可算我，还有整个楚家的大恩人了。”
“不敢当不敢当。”雪狼连忙摆手，继而疑惑地问道，“什么药有这种效果，直接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这种东西。”
“这个世界之大，千奇百怪不是你我可以想象的啊。”何荣礼思索片刻，凝重地说道，“就单单据我所知，卡瑞福格就有这种能力……”说着，何荣礼的脑海里突然又浮现出之前梁克的话语：“你的实力，乃至整个楚家，在某些势力面前，就如同蝼蚁一般。哈哈哈……”
雪狼肯定是不知道何荣礼此刻在想些什么，而在他听到何荣礼提到毒药师这个名字后，也陷入了之前在风之城的回忆。他还清楚的记得当时程鹏在掐住自己脖子时，提到过一个名字——毒药师卡瑞福格！于是雪狼经不住脱口而出：“你说的卡瑞福格，是什么人？”
何荣礼打了个哈哈：“也不算什么人吧，总之，不是现在的你可以接触到的，就不要再想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既然这位何管家不愿意多透露什么，雪狼也识趣地没有多问，点点头和何荣礼一起往回走。只留下一具除了当事者，再没有没人会认得的白骨，随风缓缓化成了飞灰。
是夜，安顿好楚天的何荣礼顾不上一身的疲惫，敲响了楚家家主楚斌的房门。楚斌双手背负，正看着墙上一张女子的照片出神，直至门响将他拉回到现实。
“家主，我回来了。”何荣礼行了一个礼，说道。
楚斌坐回了椅子上，用手轻揉自己的太阳穴，点点头说：“事情的大概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你怎么看？”
何荣礼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说道：“首先是梁克和梁家，梁克已经死亡，至于梁家，因为这些年梁克在芙翡城替梁家积累了相当不错的名声，我们直接出面打压梁家，造成的后果反响可能会非常大……并且以梁家自身的实力，如果全力反扑，也是不容小觑的力量。”
“你说的有道理。”楚斌笑了起来，“可我不怎么想听。”
何荣礼也跟着笑了起来，跟随楚斌这么多年，家主什么脾性，他是一清二楚。特别是在夫人离世之后，表面看上去温和平淡，不复当年雷厉风行的楚家家主，只不过是内敛了起来。他即刻便知晓楚斌的意思，说道：“明白。我马上着手去做。”
“时间可真是个好玩的东西。”楚斌说，“从前人人都怕我，说楚家家主脾性暴躁易怒，千万不能轻易招惹。然后过了几年，人人开始习惯变得好说话的我了，就开始忘了，忘了我楚斌，我楚家，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你这是韬光养晦，他们怎么会懂。”何荣礼接上话说道。
楚斌摇摇头：“拉倒吧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只是这些个年头敌在暗我在明，我这个性格终究会招来祸事。天儿和香儿又还小，防不胜防啊。我从前一直想不明白，是谁会对我楚家出手，那时仇家虽然多，可能做到不露丝毫痕迹的无非就那几个超级势力，怪就怪在超级势力又没理由对我们出手。可不久前，我收到了一个有趣的消息，关于程鹏和王澜在风之城大打出手。”
何荣礼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当时着实让他震惊了好久。
“我才终于有了些想法，直到你派人告诉了我今天发生的事和你的猜测。”楚斌继续说道，“大概就是军区和天下两方在对整个世界上的中立势力做拉拢吧。”
跟着楚斌的思路往下想，想到什么的何荣礼突然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你是说？”
楚斌说：“风雨欲来啊。希望能让这样的猜测永远停留在猜测上面吧。军区这种势力我们是肯定动不了的，说穿了找死的分。可军区也不可能忽视了我们楚家，毕竟我们一转身跳到天下那边，就是军区大大的头疼了。这是不算好的好事，也就是说我们动梁家，军区也只能吃哑巴亏，再生气也不敢真的有所行动。神仙打架就让神仙去打，和我们无关。中立方就是这个好处。”
楚斌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站起身说道：“你一会派人去发布院的时候，不要藏着掖着，记得大方地告诉他们借刀的人是谁。”
何荣礼吃惊道：“你这是要亮剑了吗？”
“不亮剑不亮剑，亮剑不是找死吗。”楚斌笑道，“对付梁家何须认真？我只是也要让全世界的人知道，敢动我楚家的人，敢动我儿子，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何荣礼点点头：“知道了。”
“对了，还有你说，天儿觉醒了能力？是不是真的。”想起自己儿子的楚斌一改满脸的戾气，重新变成了人们所熟知的那位温和的楚家家主。
何荣礼也是喜言语表：“是的，目透雷光身缠电火，和记载的简直一模一样！”
“天佑我楚家啊。没想到百年后我们楚家的血脉能力，又重新现世了，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我多想也让你知晓这个开心的事情啊。”四十男儿有泪不轻掸，只是未到伤心时。楚斌眼含热泪，当下又做了一个决定，“尽快要把天儿送去南城求学了，只希望未来的那场大战，天儿已有了自保的能力。届时就算楚家不复存在，只有天儿在，也就有星星之火可以重新光复。”
“南城虽不比军区天下，可也是一方庞然大物，少爷身在南城，就不必担心其他的危险。”何荣礼说道。
楚斌不再言语，转身再次看向了照片。
何荣礼也行了一礼，轻声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