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丈高,五丈长,整个狼躯已经变成一座小山,十分骇人。
明明是狼,背上却长出两只巨大的蓝色鱼鳍。远远望去,还能看见鱼鳍上缠绕着的几丝水汽。
身下腿部的腱子肉更加鼓囊、吓人,看上去力量十足。
之前小腿上的伤疤,没有因为体型更加庞大的缘故,显得更加明显。而是随着身体的蜕变,消失不见。
尽管在前两天的跟踪,对之巨狼有了一定的熟悉。
如果不是这两只蓝色鱼鳍,明显就是从之前两个类似肿瘤东西位置长出来的。吴水也一定不会相信,眼前的巨兽就是之前的那只可怜的孤狼。
当然,若是现在还有人站在它面前,说它可怜的话,怕是一口就会被吞掉。
巨狼小山般的身体,显得有些笨重,速度却不慢。
如风一般疾驰,把周围的尘土纷纷扬起。吴水往巨狼奔袭的方向看去,分明是向着狌狌和邹横山那边。
也不知道巨狼的立场如何。
脸色变换一阵,叹一口气。
最后吴水放缓了身下的脚步,决定还是悠着点。毕竟,迷榖木没了,还可以再寻找。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想想也搞笑。
迷榖木炼制成灵器,居然没有了勘破迷雾的功能。不然,就黎苧那用迷榖木炼制成堆的灵器,吴水也不至于出来冒险。
这样想着,吴水不急不缓的往前赶去。
没有发现,不知何时,空气中渐渐出现了些许雾气。
......
冷肃,萧杀。
那不是在一个美丽的深秋,也没有漫天云霞般艳丽的风景。只有一群疯狂逃窜,勉强聚集在一起的溃败之军。
背后,是一片如同坟场,死寂的天空和云彩。
邹横山背了受重伤的弟弟,站在人群里,愣愣的听着族长对着众人讲些什么东西。那时,族长没有改名,还叫做黎盛。
具体的内容邹横山已经忘记,不是因为内容太过空乏。
实际上,族人们听得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就回返报仇。
但邹横山已经没了那个心思,自从父母拿起武器,冲出寨门,瞬间被人随手击杀的时候,他就已经完全熄了心思。
那个人,邹横山认得,还是从小就耳熟能详的大人物。
自觉没有报仇的可能,将仇恨深埋心里,邹横山心里只存了将小弟拉扯常人的愿望,和深深隐藏在骨子里的活下去的本能。
但在望见黎苧,那个站在弼盛旁边,冷傲如冰,却美丽如仙的女子。
一瞬间,邹横山只觉的心里的沉重,被狠狠敲下一块,换成了更加美好,愿意让人欢喜的东西。
加上逃亡的途中,小弟重伤不治,惨然离世,这份念想便进一步加重。
但,这怎么可能。
纵观全族,莫说现在,就说灭族之前,整个九黎族(包括属族),黎苧都是公认最漂亮的女人。
身份也高,九黎酋长的女儿,还是什么,唯一的先天灵职者。
只是这样的话,时间过去,人生在岁月里打两个滚,邹横山就会自己慢慢断了念想。
却不想,黎苧突然得了坡脚。
这是对黎苧的不幸,却似乎对于邹横山又是幸运的。因为这样,邹横山觉得自己又有了机会。
然而身体如此,性格却一点不变,只是更显孤僻。
黎苧拒绝了族内所有的同龄男性,在族人抵达招摇山,建筑城寨的时候,更是要求弼盛单独修建了一片房区,只有黎苧和邹叔两户人家。
其余三区,分别是原来邹族,原来弼灵族一部分,弼盛、弼武和弼灵族的一部分。
城寨中心,是族内最重要的图腾、祭坛,和仓廪。
严词拒绝之后,邹横山突然明白,有些人,天生就是不愿让人接近的。
某些时候,保持距离,在远处,似乎也不坏。
只是吴水这个凭空出现,不知道从哪个世界旮沓里出现的一无是处的凡人。被族人在招摇山山底下撞见,带回城寨,本来是用来祭祀图腾,却不想被黎苧要去当了个奴隶。
一系列的事情,邹横山从刚得到巫种,到阳身境、阴身境,最后成为正式巫士。未曾得过黎苧的一点另眼相看,吴水这个奴隶却被黎苧看重,让人不忿。
上次任务,邹横山就想给吴水制造麻烦,没有机会。
这次,也想故意放水。奈何两人被弼武施了神通,在弼武施法下,是能够洞知过去现在一定场景的,邹横山不敢随意下手。
本着划水之意,不料黎苧准备充分,似乎并不可能失败。
邹横山意识到,就算不能让吴水的如意算盘成功,成功夺得迷榖木,起码也要占据狌狌身上的血肉,和最值钱的眼睛。
这样至少可以让吴水少得一点便宜。
还有狌狌的树屋,也是有一定的可能存在不少的好东西,能给自己获利。
以着这样的想法,邹横山摆脱构树怪的包围,往狌狌的方向奋力直追。
等看见吴水摔在地上,而狌狌也不枉招摇山招牌荒兽的名号,体魄确实很强,成功挡下吴水的攻击。
这样看。
如果不是前面草鞋和华尧水的削弱,恐怕自己也不能很轻松的拿下。
想想拿下面前这只狌狌,不仅能够报复吴水,还能够品尝它的嘴唇,八珍之一,最后拿一波它的宝物,换些修行的资源。
光是想想,就让邹横山兴奋的发抖。
眼看离狌狌的距离越来越短,一张方脸上不自觉带上一丝笑容,血气运转,灌注在背后的骨翅之上,发出一声脆响,凭空往前瞬移一段。
这是邹横山修行到巫士境,觉醒的神通。
跟背后的骨翅有关,唤作“尺”,跟戒尺之类的实物无关。而是尺寸中的尺,代表长度,是与大道之中的空间大道有联系。
以邹横山现在的血气,全力灌输,大概能够瞬移一丈远的距离,差不多四步。
看似不起眼,在实际战斗中,却是十分实用。
就比如这一刻,邹横山瞬移出去,下一步出现的地方已经是狌狌上空。
“唧!”
狌狌面露惊恐,嚎叫一声。
这样的场面,邹横山已经看过太多。嘴角微斜,带着残忍,也没注意四周,就要将手里的长矛刺下。
“吼!”
只听远处发出一声兽吼,邹横山一惊,手下慢了一步。
狌狌赶紧蹬了两步,跳出半丈远。
“嘶。”
这时邹横山往后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