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提过的那位‘神女’可知其相貌,会其音色?又可知家在何方?”
女首领稍稍抬头,偷瞄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小声问道:“难道仙人同神女有什么交情?”
我一愣,狠狠心虚了一把,却还是稳稳接住话茬,厉声道:“放肆!交不交情岂是你等能知晓的?只是前阵子听闻仙庭里传言,说凡界有好事者蛊惑人心,意欲煽动子民揭竿而起。昨日入你这所谓‘魔寨’时不自主地想起来,莫非……”
“神女庇佑我族已有三百余年。”女首领抢话道,“我们这些后辈却未能得见,只是神女不知何时会传一些信笺来引导我们,但万万没有造反之意,还望仙人明察啊!”
我杏眼微眯,看来这位“神女”玄妙得很,做事这样低调还能让整整一族的人全部折服,委实不简单。同一群被洗了脑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伪装着了然的神色,点了点头,说:“那是自然。我那位仙友自来腿脚不便,后来又那样进了你这寨子,我同他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游历,不宜久留。既然这样,你将他带过来,我们便上路了。”
女首领有些余悸,问我:“敢问仙人,日后……是否还会责罚我族?”
鬼凤幻影的翅膀挥动得厉害,仿佛再动两下就会有几根翎毛掉下来。我说:“尔等天数虽未尽,但因盲目听信他人谗言故而横行于世。如果想繁荣昌盛,这些年便多做些积德的好事吧。余下的便说不得,说不得了。所谓天机不可泄露。”
女首领又率一干众人好一通朝拜,朝拜得我一时迷茫,不想走了。若不是鬼凤收了幻影老老实实躺回魅玉里不再给我撑腰,我还意识不到现下最重要的一件事叫“逃跑”。
白衣人毕恭毕敬送我们出寨门,生怕得罪了二位“仙人”,原本是要送我们下山,但没走几步小不点便遣退了他们,没给任何理由任何借口,只留下一句“不准再送”。
我搀着他,步速降下来不少。我在等他问我刚刚又是红光又是外语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打算给他胡诌一段什么光的散射折射原理之类的,但等了很久,关于这方面他只字未提。是以,下山路上,两个人相继无语。
一月寒风吹来,他不禁抖了一下。我这才反应到,不过短短一天时间,华佗在世也不能把断裂的骨头立刻接好,恐怕他还在发着高烧,手捎稍搭一下他的额头,果不其然。
我问:“你冷不冷?嗯?能不能听到我说话?”
他嘴唇泛白,无声地笑了笑,张张嘴要说什么时,不料身子一歪,直直压在我身上,就这样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