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那时是形势所迫,贝壳,你理解我……我们,我们再重来,好不好?”月忆风两步上前,按住我肩头,有些哽咽着说。
我淡淡一笑:“形势所迫……唔,你想得到右丞相的势力只能做到这一步么?那真是对不起了,我有点笨,理解不上去。”又扭动两下挣脱开来,“你说重来,可你应该知道,即便真的重来,一些东西也变得不再一样。两截断了的玉,无论怎样拼接都会有裂痕。明亲王,你这样没有意思。”
我挺直腰杆下楼,与他擦肩而过时反倒突然一下子觉得轻松了。此刻我便知,我这一颗心里塞得全是忆华,丝毫容不得其他人了。
月忆风大概从我的言语中听懂了意愿,没说什么也未挽留,我觉得我同他这样的结局算是最好。虽然中途有些小惊心,但大体上还算好聚好散。
一番痛快言谈后,我长吐一口气。这一段徒然而增的插曲插飞了我本初的目的,出了绣庄,我顺畅无阻地回家,心里却总觉得有什么事挂念似的,刚入家门,一拍脑袋,想起来今天的初衷不是去找林淋雨的么?人在做正经事的时候就怕打岔,一打岔就很难再做正经事。不是不想,是真想不起来啊。
我精疲力竭地躺在忆华书房的床榻上,懒得动弹,索性改天再去要菜谱好了,反正忆华累两天也是累,累一周也是累,滋养调补的食谱终归是食谱不是良药,顶多让忆华饱饱口福,让我心理上有些安慰——再者,我做出的食物是不是真的能让他饱了口福也难说。前阵子无意从忆华嘴中套出,原来我同他吃的饭大多都是他亲历亲为下厨做的,尤其是让我贪食的全鱼宴,他说自己做的吃起来比较安心。我问他从哪里学来的,他说这是作为一个人生存下去所应该具备的基本技能。
我不是忆华,没有他那副做菜的好手艺。也没有他那样独立坚韧的好品质。
可能也有,但在他面前,我没见到过自己身上那样品质散发出来的点点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