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回来了。”纳安临看到三人远远走来,起身小跑着迎了过去。“有没有受伤?”
“万幸大家都还好,就赛慕哥有些擦伤。”玄洛指了指赛慕的胳膊,衣服有几处在躲闪的时候给磨破了,带着里面的皮也破了隐隐能看见血渍。
“小伤,没事。”赛慕掸了掸袖子,用衣服把伤口盖住。
“你们这一去就走小半天,遇着大麻烦了?”纳安临看着三人问。
“所谓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就指的我们吧?”玄洛苦笑着说。
“就今天这一战后,我觉得我真有可能哪天就死在这丰途山。”赛慕叹了口气。
“然后喂了魔兽?”尉元昇调侃道。
“唉。”赛慕摆了摆手,没精力与他争辩。
“肉刚刚烤好了,我们坐下再聊吧。”纳安临说。
四人走到赛重英面前打了招呼就围坐在火堆旁。纳安临把肉又热着,另一边三人说着刚才的遭遇。
“巨型魔兽?”赛重英声音有些微微颤抖。
“嗯,挺大个的。”赛慕咬着手中的“狗腿”点了点头。
“看着就跟一根通天的柱子似的。”玄洛补充道。
一听此话,赛重英的眼睛都放出奇异的光来,“它可是长着人面猿身?”他激动地双手纂成拳头。
众人皆是一愣,此时的赛重英与他们印象中那个严厉的师长形象实在是大相径庭。纳安临更是觉得他此时的表情,同那天玄洛听说钟离时格外神似。
“那脸……不像人。”玄洛想了想说。
“挺像头牛的。”赛慕补充道,“头上还有四个角。”
听到这里,赛重英有些恍然若失,像是从一个巨大的惊喜落空,又像是在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上挫败。“不是兽王也好,不是兽王挺好的……”他像中了魔怔一样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宽慰自己。
“兽王?”这个称呼纳安临从来没听说过。
“听起来很厉害,是所有魔兽的王么?”从字面上应该是这个意思吧,尉元昇想。
“魔族不是只有一个头头吗,叫魔皇来着?”玄洛说。
“他不是被其他魔兽推崇的王,但他一定是被整个丰途山公认的王。”赛重英眉眼中露出愁苦之色。“魔族向来以强大作为唯一的法则,魔族人还尚能以血缘纯正决定强大来维持些秩序,但是均为黑暗中诞生的魔兽,却只能靠上天给予自己天赋的随机性来弱肉蚕食。而这兽王之所以能成为无冕之王,全是因为他是这片山域中至强的存在。”
“那老师见过他吗?”玄洛问。
“岂止见过,”赛重英深吸了口气,“我和他还有一笔账要算。”他环顾众人将往事缓缓道来。
那还是赛重英同玄洛他们这么大时候的事情了。他同三上圣王的大女儿长空私交甚好,两人甚至暗生情愫。他们二人同拜在他父亲门下的师弟为了锻炼一下自己,相约共赴丰途山修炼。一路危机不断,但好在三人都不是等闲之辈,有惊无险地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
长空是个活泼开朗的姑娘,她慢慢爱上了这里每日都充满了惊险刺激的生活,他们三人的归期也因此一再推迟。一切都快乐而美好,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早知会发生那种事情,我就算生拖也要把她拖走。”赛重英时至今日仍无比懊悔,“是我们的狂妄自大,是我们自以为已经了解了丰途山的一切而松懈,才害了她。”
“那兽王与我所见到过的魔兽都不一样,他不屑于杀我们,却觊觎长空。他把她夺走了,全然不顾她的哀嚎。我暴怒地想冲上去与他一战,但被我的师弟拉住了。‘放开我!德贤!’我向师弟怒吼,但是他却满脸惊惧苦苦哀求我不要去,一边又对那兽王没有攻击我们而感激涕零。”说到这里,赛重英不由得双手掩面。“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兽王把她带走,看着她绝望又无助的样子。她那双眼睛分明在说‘救我’,可却……”赛重英说不出话来了,头止不住的摇着。
玄洛心中一痛,利剑贯穿霁云胸膛血花飞溅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绝望又涌上心头。在场四人中,再也没有人能比他更能理解老师的痛苦了。
“后来呢?”尉元昇忍不住追问,“老师再有试着救她吗?